秦暖靠在他身上，嘴角溢血，卻面帶微笑。

她說：“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小時候救我的那個天使啊！那個穿著白色的衣服，在冰冷的海水中，朝我張開雙手的天使！”

慕漠年錯愕，低頭看著她，眼眸中閃爍著晶瑩。

“我的命是你救的，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好恨你啊！可是能怎么辦？我還是好愛你啊！愛你愛到我情愿自己去死，愛你愛到我用生命去報復你，愛你愛到……我失去了自己！”

慕漠年痛得不能呼吸，他痛恨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讓秦暖愛他到如斯地步！愛他愛到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他如何承受得起秦暖對他的愛啊！

“漠年，我記憶里全部的美好，都停留在你化作天使救我的那一刻，剩下的……都是無盡的痛苦，但我還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哪怕愛得很痛，我還是義無反顧的愛你。”

“不要說了，我知道，我懂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慕漠年已經崩潰，恨不得去毀天滅地來換取秦暖，恨不得將自己的心都剖開去償還秦暖。

蘇海安更是絕望，看著秦暖到了這個地步，依然還在愛著慕漠年。

他的心也好痛啊！他也好愛秦暖啊！

為什么秦暖卻不肯把一點愛分給他！

秦暖流了好多血，潔白的裙子已經被染紅了大半，她靠在慕漠年身上，眼中只能看見慕漠年，似乎感覺不到痛。

“漠年，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嗎？”

慕漠年抓住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顫抖著嘴卻問不出口。

她說：“我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再看一次，當初救我的那個天使，看著他微笑著朝我張開手，緩緩地游向我，那一刻，我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美好的，我所有的痛也會隨之消失……”

慕漠年心頭一震，看著秦暖說不出話。

槍口正中胸口部位，鮮血不光是染紅了秦暖的白色裙子，也同樣染紅了慕漠年的白色襯衫，難分彼此。

秦暖昂著頭，望著他，艱難地笑了笑：“對不起，我愛你！我愿來生，再也不要遇見你！”

慕漠年張開嘴，看著秦暖的生命漸漸流逝，似乎已經到了盡頭。

在她就要合上眼睛的瞬間，慕漠年忽然抱起她，飛快地從懸崖上跳下去。

蘇海安還沒反應過來，兩人就已經消失在大海中，他急切地爬起來看著海面還激起漣漪的波紋，痛得仰頭大吼！

“啊啊啊——！”

蔚藍冰冷的海水中，慕漠年緊緊抱著秦暖，兩人的身體漸漸下沉。

恍惚中，秦暖睜開眼，似乎看見了那位，她夢寐以求的天使。

他還是身穿潔白的衣服，面帶微笑，張開雙手擁抱著她。

真好，她終于再見到他了！

她閉上了眼睛，趁著還有最后的知覺，好好感受天使的擁抱。

慕漠年這一生，辜負了秦暖太多，多到他無法原諒自己。

只能做出這個決定，愿從此化作她心中的天使，永遠守護她！

對不起，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