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風平浪靜,山中的秋因為這場秋雨的到來,更深了,連清晨濕潤的水汽,也帶有絲絲的涼意。
早上七點,二樓,蘇錦然的房門開了,出來的人卻不是她,而是溫敘辭。
徐家兄弟和陸思媛有些擔心蘇錦然,一大早就都聚在樓下的客廳里了,此時正一人端著一杯熱咖啡,看著推門下樓的溫敘辭,目光里含著疑問和擔憂。
徐少陽先忍不住了,一看到溫敘辭下來,登時站了起來,張口就要問些什么,卻又想起樓上蘇錦然還沒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睡,他怕自己吵醒樓上的人,連忙壓低聲音問道;“表哥,錦然姐還在睡嗎?她怎么樣了?后來沒聽到聲音,是好了嗎?”
等他問完,溫敘辭也正好下完樓梯,他走到了眾人身邊,示意徐少陽坐下,這才坐在柔軟舒適的沙發里,跟眾人說起昨晚的情況。
溫煦此說:“嗯,她現在還在睡,應該是昨夜受到的驚嚇太大了,不過,后來因為一直都亮著應急燈,就沒有再像剛發現她時那樣了。”
徐少司皺著眉頭,說:“她是在做噩夢嗎?還是在夢游?你們還記得,昨晚我們剛找到她時,她是怎么說的嗎?”
陸思媛側臉看他,聽到他提問,陸思媛回憶了一下,然后接著說:“我記得錦然她除了在喊讓我們別過去以外,她在說對不起,還在向一個叫‘楠楠’的人求救。”
徐少陽接過話頭;“對對,我還聽到錦然姐說有狗,而且那些狗還在撕咬她,可這里根本就沒有狗啊。”
溫敘辭聽完了眾人的話,修長的食指托了一下鏡腿,鏡片下的一雙鳴鳳眼閃爍著幽幽的光茫,他搖了搖頭說:“不,不是夢游,剛打雷的時候我怕她害怕,還去敲了她的門,那時候她是清醒的,并沒有睡著。確認她不害怕打雷之后,我就下樓燒水了,剛燒完水沒多久,就停電了,所以,可以確定的是,她是因為怕黑才會那樣,并非夢游。”
陸思媛想到了什么,急急開口說:“是不是就像有人會在電梯故障的時候會有幽閉恐懼癥一樣?”
溫敘辭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嗯差不多,可又有些癥狀對不上,幽閉恐懼癥的人也會出現幻覺嗎?我感覺這更像是一種創后心理障礙,像是經歷過的事情給她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所以當她一進入到相似情景之下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陷進當時發生的一切中。
想起當時的的恐懼和絕望。”
說到這里溫敘辭的眼神變暗,一想到錦然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經歷過這么慘痛的折磨,他就心痛的好像要裂開一樣,他一定要知道,是誰給他的錦然制造了這么大的傷口。
——“少陽,你不是說你剛認識你錦然姐時,她才剛來到上京不久嗎?那你現在就去查查看,你錦然姐在來這里之前,到底都經歷過什么,她的身邊都有些什么人,又是哪個該死的把她搞成了這副模樣,仔細點,記住了嗎?”
徐少陽也不再嬉皮笑臉,難得嚴肅地點了點頭,說:“好,放心吧,表哥,我一定會查得清清楚楚,那些膽敢傷害錦然姐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徐少司看著面前的兩個兄弟,沒有制止,他知道,蘇錦然對他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他雖然跟蘇錦然的接觸并沒有很多,但是對她也沒有反感,除了陸思媛以外,蘇錦然算得上是一個難得的,能讓他覺得自己可以跟一個女生舒適的相處的人。
陸思媛更是對著徐少陽用力點了點頭,還亮了亮自己的拳頭,說:“如果遇到什么麻煩或者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說,敢欺負我們然然,就得教訓一頓。”
徐少陽說:“嗯,好,我記住了。”然后就轉身上了樓,回自己房間搗鼓筆記本去了。
陸思媛也拉著徐少司站了起來,說:“我和少司去做早飯,你就上樓再陪陪然然吧,等會做好了,我們再叫你。”
說完,陸思媛看了徐少司一眼,說道:“走吧,跟我一起做早飯去。”她眼睛里盈滿了笑意,又像一泓秋水,引人入迷,徐少司看著看著就被吸了進去,清醒過來時,人就已經任勞任怨的在洗菜刷碗了,他苦笑著暗嘆了一聲,看來,自己對媛媛的抵抗能力是越來越低了。
溫敘辭在徐陸兩人離開客廳之后,也跟著起身,輕手輕腳地回到了蘇錦然的房間,身心俱疲的蘇錦然還在睡著。
溫敘辭動作輕柔的上了床,靠在床頭,修長的手指還在撥弄蘇錦然垂落在面頰上的發絲。他撥開她柔順的發,慢慢俯身,在她的臉上落下一個羽毛般的吻,而后是額頭、眉毛、眼睛,鼻尖……
蘇錦然在睡夢中受到了打擾,她飽滿的唇鬧脾氣似的撅起,嘟噥著哼唧出聲。溫敘辭不自覺地笑出聲來,然后覆上了那還在傾訴著不滿的紅唇,輾轉磨蹭,直到蘇錦然因為喘不過氣而醒了過來。
蘇錦然也很懵,她正夢到自己在吹氣球,可是那只氣球她怎么都咬不住,后來終于咬住了,自己還沒吹氣,那氣球就在一個勁的剝奪自己肺里的氧氣,直到自己差點就因為吹氣球而反被氣球奪盡氧氣而亡的時候,她終于掙扎著醒了過來。
沒想到一睜開眼,迎接她的就是一張大臉,嚇得她差點魂飛魄散,她嚇得幾乎就要驚叫起來,卻沒發現自己的唇還在那人的掌控之下,檀口一張,一個滑溜溜的東西就落進了口中,蘇錦然懵住了,愣愣地撲扇著一雙水蒙蒙的眼睛。
感覺到蘇錦然的呆滯,溫敘辭懲罰似的咬了她的舌尖一下,而后慢慢地用手臂撐起自己的上身,壞笑的看著她,眼睛里的笑意邪邪的惡劣。見蘇錦然還愣在那里,他好笑的又俯身下來,啄了一下蘇錦然的鼻尖,就將身子撐起在她的上空,眉眼含笑地與她對視著。
——“早安,我的然然寶貝。”
好半天,蘇錦然才想起來昨晚的事,當然,她也想起了昨晚自己是怎樣豪氣沖天的對溫敘辭說,要不要做自己的男朋友的事,冷靜下來的她突然像個鴕鳥一樣,把自己紅彤彤的臉頰埋在被子里。
溫敘辭怎么可能給她不認賬的機會,長臂一伸就抱住了埋在被子里的一團,一口親在了被子上,然后得意地開口說道:“藏什么?難道你還想吃了不認賬?沒門!我現在已經是你的阿辭了,躲也躲不掉的,快出來,少司和思媛他們已經做好了早飯,就剩我們兩個人沒下去了,你要是不出來的話,那我就這么抱著你下樓了?”
蘇錦然一聽,內心感嘆,那還了得?!趕緊認慫道:“別別別,我出來了,出來了。”然后一副乖寶寶的模樣,端莊的坐在床上。
溫敘辭看的好笑,卻也不想耽誤吃早餐的時間,于是摸了摸蘇錦然的腦袋,夸獎道:“真乖,然寶寶要自己穿衣服嗎?還是想要阿辭老師幫你穿?”
蘇錦然一聽,眼睛都要瞪到地上了,內心不可思議的大喊:這流氓是誰??!!
溫敘辭看著眼前猛地雙臂環肩,護在自己胸前的蘇錦然,鏡片下的一雙黑眸里閃爍著惡作劇得逞的興味,然后也不再逗她,開懷地笑著轉身離開了蘇錦然的房間。
蘇錦然這才反應過來:又上當了,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