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媚倔強了一輩子,可在最后一刻她卻丟掉了自己,連自嘲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當她在天宮見到他時,她就知道了,他們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溝壑,甚至比妖和凡人之間還要深、還要長。不只是她能不能活下去的問題,還有她的孩子。
可妖媚依然不怪他。
她決定把自己給他時,甚至連他是誰都還不清楚。她愛了,愛的只是那時、那刻的他。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怪自己配不上他,怪自己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陪著他。
妖媚靜了許久,才鼓起勇氣問出了這輩子最慫的一句話:“只要我死,是不是就可以保住我的孩子和狐族一脈?”
“對。”來人回答簡潔。
“那你動手吧。”她并不想死,她的孩子才剛剛出生。讓她自殺,她怕猶豫之下死的太痛苦。
站在遠處的老狐王聽不清他們說什么,可卻看見那人手起刀落,在他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他的妹妹給殺了。老狐王嚷叫著跑去跟他拼命,可前不久才用半生修為救了妖媚,不過幾招就被那人打倒了。
而那人沒守信用,重傷了一群沖上來的狐妖,又一個閃身沖進洞里直取小紫狐的性命。突然天現異象,那人遲疑了一瞬,小紫狐就被一陣風卷進了天際……
“后面的事,你們就都知道了。”妖風淡淡開口。
北斗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小丫頭體內的仙氣那么的醇厚,比我身上的仙氣都正宗許多。原來是天尊的女兒,正兒八經的小殿下。”
他一轉頭,看見神君面無表情,神色淡然,除了剛剛知道蘭澤可能就是妖媚時,展露些訝異外,其余的時間他幾乎沒有絲毫的意外和驚訝,“你早就知道了?”
神君抬眼,淡淡吐出了個字,“嗯。”
“這些事連司命的運簿上都沒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聽他說的。”神君隨意指了指妖風。從仙兒出生起,老狐王就把她關在妖靈境里不許外出,甚至不讓她接觸任何天宮里的人。可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神君,不僅把她拐進了御天司,還把她騙成了自己的女人。
當時狐王是不同意她黏在神君身邊的,他怕哪一日被天尊、天母認出來,再生殺機。畢竟誰也不知道那晚的殺手為什么突然就回去了?是以為她會被摔死?還是突然心生了憐憫之心?
不管是哪種,那只小紫狐都“死了”,跟她的母親死在了同一天,魂飛湮滅,從此天上人間再也尋不到她們的身影了。而仙兒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狐貍,可是再普通,她的那雙眼、那張臉,都跟她的母親太像了,只是不那么妖嬈,反而隨了天尊,多了幾分清淡雅致。
妖風是個男人,神君對仙兒做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里。那段時間燦殿下和欣欣整日在天母面前告仙兒的狀,妖風跟老狐王商量后,決定冒一次險,將這事告訴了神君。
可仙兒體內的仙氣根本瞞不住神君,在妖風還沒說時,神君就已經猜到了幾分。聽完后也不驚訝,只說了一句話表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