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拿到御賜的婚約后,龍朔更是有理由賴在靈若這里不走了。
除了自己想賴著,還有就是不放心。那日他站在門外跟北斗、司命說事,只不過離開了一會兒,就有人趁機(jī)而入。他根本不可能把她一個人扔在一個沒有他的環(huán)境里。
盡管臉皮薄到一戳就破的靈若趕了他好幾次,可他就是不動,比磐石還穩(wěn)。有幾次,抵不住她連哄帶騙地磨嘰,龍朔倒是走了,可沒一會兒就拿著一堆吃的來堵她的嘴,在行宮的幾日,靈若肚子都被喂胖了一圈。
龍朔也沒做過什么逾舉的事,也真的只是怕她做噩夢害怕,靜靜地陪著她。久了,臉皮薄的靈若也被他磨得厚了些,隨他的意了。
不過好幾次夜里,葉王爺路過隱約聽見里面有說話聲,心里狐疑過來敲門。把靈若嚇個半死,說父親可能聽錯了,又謊稱自己已經(jīng)躺下,跟著就熄了燭火。
門外的腳步聲一離開,靈若剛松口氣,就想埋怨他,把他推出去。可突然就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躲在他懷里了。她不記得自己這么主動啊,可是每次都是這樣。
原本想把他再次趕走的想法,就變成了:怎么回事?我剛剛明明沒動的。
可龍朔就說是她自己害怕,躲過來的。
這成了兩人之間的一大“懸案”。
回了王府后,龍朔就不好晚上來陪她了。雖然團(tuán)兒身體已經(jīng)好了,有團(tuán)兒陪著比龍朔方便了許多。可在行宮的幾日里,她幾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有他。
突然這一夜,看不到他,總覺得空落落的。這樣不習(xí)慣的結(jié)果就是,說什么都睡不著了,索性披著衣服來到外屋寫字靜心去了。團(tuán)兒起來陪她,靈若把她推了回去。
展紙、潤墨,一提筆就落下了幾個字,沒一會兒就寫滿了整張紙,細(xì)細(xì)端詳下來,滿眼的“龍朔”。昏黃的燭火下,給那名字暈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柔和而溫暖。
這兩個字像是烙刻在她心底一樣,不知不覺間就在她的筆下溜了出來,將主人的心思全然地泄露出去。
夜里突然卷起了一陣風(fēng),院子里今日剛剛移來的鳶尾花香攪在風(fēng)里,卷入了屋內(nèi),還有幾片葉子戀戀不舍地追了進(jìn)來,掀動了靈若垂落的發(fā)絲,飄飄然,好像靜夜里的仙子。
燭火不停地閃爍、晃動,燈光下的女人更添了幾分柔和的溫柔。
剛剛寫滿字的紙沒有壓好,在小風(fēng)輕卷時,它頑皮地跟著風(fēng)跳起了舞。先是落在了地上,隨即啪嗒啪嗒地紙聲在地上拍出了有韻律的節(jié)奏,像是一首催人眠的曲子。
靈若起身,披著的外衣順著她的動作滑落在地,她也沒有顧忌,繞過桌案去捉那張頑皮的紙。紙好像通了靈性,她越追,它越跑。她越是趕著往前走,它越是啪嗒啪嗒地滿屋子亂跑。總是在她要捉到的時候,停著等她一會兒,然后再溜掉。
靈若起身,準(zhǔn)備先把門窗關(guān)上,再來收拾這張頑皮的紙。身子剛剛站起來,垂下的視線里就出現(xiàn)了一雙男人的黑靴。他在她三步遠(yuǎn)的地方站定,擋住了風(fēng),拾起那張寫滿字的紙,端詳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