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不必跟我咬文嚼字。”
小殿下這張不太饒人的嘴,蜈蚣在東海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此時倒也不顯得慌亂。
“你是來教我怎么說話的?那恐怕抱歉了。我從小被哥哥寵得厲害,向來是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倒是你,整日跟在魔尊身邊,這張嘴要是不好練練,倒是很容易給魔尊樹敵。”
仙兒扯開嘴角,明明是笑模樣,可從她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到笑意,好似傲雪里待放的梅花,十足的冰美人。
蜈蚣料定了在她這里討不到好果子,可還是沒想到她輕飄飄的三言兩句就能堵得自己胸口發疼。躲在唇畔后的牙齒也咬得緊緊的,好像正在撕咬的是她的肉。
好半天后,她才說服了自己,松了牙關,略顯冷靜地說道,“小殿下,魔尊說萬魔窟里的人都要對您恭敬有禮。蜈蚣自認為剛剛的話并沒有冒犯您。”
“我說你冒犯我了嗎?”
“那小殿下是什么意思?”
“是你來找我的,你問我什么意思?你這個人可太好笑了。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我瞧著你挺缺玩意兒的。”
“小殿下。”
“別一口一個小殿下的叫,有什么好屁就趕緊放。”
一抹寒光從蜈蚣的眼睛里逼出來,咬牙切齒道,“好。小殿下在這里住的也并不舒心,整日里不是天族來找您勸說魔尊,就是狐王掛念。還不如回去,可能更自在一些。”蜈蚣私下里想過很多說服她的理由,可思來想去唯有自由可能是她在意的。
在萬魔窟的這些日子里,她經常被禁足。
“你是說魔尊限制我自由?”
“我沒這么說。”蜈蚣幾乎是立馬就否定了。理是這么個理,可話不能這么說。她有幾個膽子敢質疑魔尊,別說魔尊限制一個女人自由了,就算魔尊殺了不該殺的人,她都得說沒有。連沒看見、不知道這種話都不會說。
明明是她想給她挖坑,怎么覺得自己腳下全是坑呢?這位小殿下每次都能把陷阱繞回到她眼皮底下,等著她跳。
蜈蚣想了想,直言道,“聽說你在來萬魔窟前,一直都是住在御天司。你既然有喜歡的人,不如放過魔尊,更別把魔尊當成你的仆人一樣使喚。他不是你的奴役。”
她的話里沒有了之前的客氣,殿下也換成了你,甚至還帶了幾絲憤怒。
“這么半天,你一直說我奴役他。總得拿出點實證吧!別總是空口白牙的。”
“那我問你魔尊干什么去了?”
“這你問他去。問我做什么?”
“你不敢說?”
“沒什么敢不敢的,你知道什么就說什么,我要你的證據,不是站在這里免費給你解惑。”
蜈蚣靜默了半晌,好似在平復自己的心情,“小殿下喜歡吃糖葫蘆,魔尊去給你買了。這難道不是把魔尊當奴役嗎?”
“呵!那下次你去。替魔尊分憂,你總是樂意的吧?”
“你……”
兩人說話的功夫,不遠處就已經聚起了一堆、又一堆看熱鬧的人。有幾個不算熟悉的面孔率先站了出來,仙兒記得是蜈蚣身邊的人。
其中略顯粗壯的,語氣很不客氣,“小殿下,你這話就說的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