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是沒好意思直接說,天族用了美人計來迷惑魔尊。都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就連冷血的魔尊也不例外。可這個理由實在是太爛了。
魔尊輕輕松松一句話就給懟了回去,“她是我綁來的!你是說我自己綁回來一個奸細?”
那人立馬住嘴了。再說下去就不是小殿下的事了,而是魔尊有沒有腦子的問題了。這個問題聊起來傷害值有點高,一不留心就能丟命。
魔尊微微一側身,余光就瞥見了角落里的一小團紫影。她的小身體還是抖個不停,直到現在也沒有幻成原來的俏麗的樣子。
她,好像真的很害怕。
哪怕此刻,他就站在這里,在她的身前。他給不了她安全感?魔尊心里有些失落。
魔尊移了步子,向她緩緩邁了過去。可他每前進一步,她就向后縮一點。他再進一步,她再縮一點,直到縮到了墻角里,無處可退。
她,在害怕他?
可他剛剛離開前,她不是還敢氣他,還嬌嗔著跟他要這兒要那兒的,甚至她還很聽他的話。乖乖地讓他抱了好一會兒。不過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她就開始害怕他了?
魔尊皺了皺眉,步子并沒有因為她的膽顫而有所停頓。
反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堅定了許多,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他的身影將她徹底地包裹了起來,籠罩在一片灰色的地帶,好像剛剛萬魔窟里呼嘯的風吹顫了她的身姿。他緩緩地蹲了下來,入眼是他右手握著的兩串糖葫蘆。
被牛皮紙一樣的包裝紙裹得嚴嚴實實的,但竹簽的末尾沾了粉紅的湯汁,有些誘人。可能是因為那吃的,也可能是因為他柔和的目光,讓縮在角落里的小紫狐緩緩抬起了眸子。
那一雙眸子里沁滿了水珠,好像瀲滟的波光。里面倒映著他的眼睛,眼神里是他自己都沒見過的溫柔。他伸出的左手緩緩地向她摸去,她又是一陣瑟縮,卻已是無處可躲,只能發出低緩的哽音。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他的話莫名的有些暖,安撫的意味十足。甚至他耐心地等著她平復情緒,直到她沒有明顯的排斥,厚實而溫暖的大掌才慢慢地捋順著她的背脊,又是一陣安撫。
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溫暖過她的小狐身,直到她不再抖動,整個身子也從緊繃的戒備下松弛了下來,他眉間的褶皺才漸漸舒緩。厚實的手掌將她抱在了掌心里,留下一句話就帶著她回洞里了。
“今日的事,明日再議。你們也回去好好療療傷。”
也?
他是覺得他的人被欺負了嗎?所以他要忙著安慰她,甚至連公道都來不及給她討了。那么這群真正被傷害的人,根本沒有得到魔尊半點的關心。也不過是順帶著去療傷?
如果他的人此時完好無損地站在這里,他是不是就會繼續聲討,而他們即便帶著傷,也不會讓他容情半分?
原來,她的話,他們的話,他一句都沒聽進去。蜈蚣嘴角掛了抹自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