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女人癱陷在床里,跟沒有骨頭似的。身體上的難受讓她好看的眉眼都皺在了一起,擰得像個麻花。粉嫩的唇像是褪了半色的花瓣,讓他沒來由的煩躁。
他一跨步就奔到了她床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她的腕間,扎人的熱從她的手腕上散發出來,刺進了他的心里。他感覺自己心里被什么東西大力地抽了一下,眉頭皺的一點也不比床上那人少。
想也不用想,定是昨晚被大雨淋透受了風寒,自己又氣著她了,這才害得這個小女人一病不起的。他心里有些厭煩,臉色也跟著變得暗沉下來,黑得跟一塊墨似的。
匆匆吩咐了麻雀幾句,他就又不放心地回來了,妖風已經很識趣地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床邊是神君剛剛打回來的水,他拿著帕子在水里擰了幾下,給她擦了擦滾燙的小臉、纖柔的手指。
反反復復,不知疲憊,也不知道重復了多少次,一直等到麻雀端了一碗熬好的湯藥進來。
他這才停了下來。
神君一把攬起床上的人,讓她整個身子靠在自己懷里。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藥,遞到了唇邊,一直吹到不那么燙了,才往她嘴里送去。
許是那藥太苦了,藥汁剛順著她的唇進了口腔里,嬌柔的小身子在他懷里不安分地動了動。接著顫動的睫毛下一雙布著淡淡血絲的小眼睛緩緩睜開了,說話的聲音啞啞的,帶著一絲病里的矯情,“苦。”
字和她的眼是一起吐出、睜開的。可睜開后,她原本紅潤的臉頰更燙人了,消極怠工的心跳也在這一瞬撲騰撲騰地活躍起來了。
他結實的臂膀將自己圈在了懷里,滾熱的臉頰半貼著他的胸膛,能聽見他穩健有力的心跳聲。
“苦也要喝完了。”他的聲音很輕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又舀了一勺藥,頗有耐心地在唇邊吹了吹,遞了過去。可懷里的小女人卻說什么也不張嘴,一雙疲憊的小眼睛只是定定地瞧著他遞來的藥,他耐著性子哄道,“乖,你還發著燒呢!”
她揚起一顆小腦袋,抬起了眼皮,對上了他深入幽潭的眸子,嘟了嘟嘴,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可是苦。”
“你想吃什么?”他看著她泛著波光的眸子,帶著無限的寵溺,“等你喝完藥了,我去給你買。”
他的聲音輕柔的好似滄海溫泉旁飄渺的蒸汽,氤氳的她有些飄飄的。她盯著他的眼,失神了很久,覺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壞掉了,剛剛一定是幻聽了吧。
“怎么了?”他看著懷里的小女人怔怔地看了自己半天,還以為她是難受的沒什么胃口,輕聲問道:“沒有想吃的嗎?”
仙兒這才回過神來,眨了眨有些迷糊的小眼神,帶著一絲不確定的小興奮,“我想吃糖葫蘆……”
“好,你先乖乖把藥吃了,然后我去給你買。”
“恩?”
微微揚起的語調,好似一片羽毛,惹得她心里癢癢的,卻又甜甜的,說不上來的一種情愫在她體內翻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