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神君的意思,酒館里最容易聚些形形色色的人,酒足飯后也最愛滋生八卦。酒樓飯館可是個(gè)打探消息的好幌子。好在這家店之前做的也是飯館、酒館一類的營生。里面藏了許多好酒,院后還有新鮮的瓜果蔬菜,倒也不需要特別添置什么。
可神君還是將狼王支了出去,讓他陪賀燕去置辦一些開張用的物品。
沒有什么別的原因,就是看著他礙眼。
等狼王走了之后,他頓覺神清氣爽,太陽也暖了,風(fēng)吹得也合適,小院看著舒服多了,步子也輕快了許多,在這院子里逛了好一會(huì)兒。
他沒敢回自己的房里,怕吵醒了那個(gè)熟睡的小人。直到實(shí)在無處可逛了,估摸著她也該睡得差不多了,這才趨步向屋里走去。
果然,門吱啦一開,仙兒便醒了。
院里嘈嘈雜雜,她本就睡得不實(shí),現(xiàn)在又聽見了開門聲,自然就醒了。
門旁飄過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她輕輕嗅著味道,是一股淡淡的葉香,沁人心脾的淡雅輕盈的飄過她鼻翼,吹進(jìn)了她的心底,撩起一陣醉意。
她知道進(jìn)來的人是神君。
于是仙兒合著眸子,調(diào)皮地佯裝熟睡,更確切地說,是她想再多呆一會(huì)兒。她怕自己睡足,睜開了眼,神君就將她不留情面的直接趕出去。
可想到這里,她又暗暗罵自己不爭氣。
神君都那么厭棄自己了,別人都封了法術(shù),唯獨(dú)到了她這里,竟扔下了一句不冷不淡的“她就不必了”。
他連自己的生死都不顧,自己竟然還沒臉沒皮地黏著他,賴著他。仙兒覺得自己太丟臉了,在他面前,活得一點(diǎn)骨氣都沒有。
這么想著想著,于是她決定給神君點(diǎn)“顏色”看看。
“玖辰。”一聲清脆的響聲從床頭傳來,神君放茶壺的動(dòng)作停了一下,淡淡地問道:“醒了?”
仙兒沒有理他,而是直直地坐了起來。她輕咬自己的唇畔,好似在下定決心做什么大事一般。
她扯開了身上的被子,順手提好了鞋子,給人一種隨時(shí)準(zhǔn)備逃亡的錯(cuò)覺。她緩緩走到神君的對(duì)面,又一次叫道:“玖辰。”
神君的眸子波瀾不驚,一錯(cuò)不錯(cuò)地看著她,淡淡地問道:“嗯?”
“玖辰。”仙兒又一次輕聲喚道。就好似每叫一聲,都能讓自己多一分勇氣似的。
神君終于有些不耐煩了,眉頭也不由得微蹙,“怎么了?”
她原本是想埋怨他幾句,說他陰晴不定就像六月的天氣;說他不夠?qū)R唬瑢?duì)哪個(gè)女人都留情;說他倒茶的時(shí)候聲音太大,吵醒了自己……她就是想埋怨他兩句。
可看到他蹙起的眉峰,她有莫名的生出一股懼意,瞬間變成了癟了氣的球,看著他手里端著的杯子,怯懦懦地說道,表情有點(diǎn)可愛,“我渴了。”
神君垂眸看了看手里的杯子,又望了望眼前這個(gè)捉摸不透的小女人,還是將手上那盞新倒的茶替到了她跟前。
那是一杯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