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盛熾在他心里不經(jīng)意留下的痕跡,深深淺淺,他竟有些流連,嘴角泛出幾縷苦澀,但他的人生不會因為盛熾的存在而有所改變,他依舊是那個野心勃勃的陳果,依舊是那個勢要將LA納入所有的陰謀者。
不過,站在客觀角度上去分析的話,這件事情到最后或許并不如他們想象之中的樂觀,如今的盛熾就連他這個玩弄人心的權(quán)術(shù)者都看不清晰,仰望天上還未曾落下的太陽,灼熱的視線透過玻璃映至眼底,他瞇起了雙眸,“她應該不會答應,這樣做的結(jié)果就不怕弄巧成拙么?”
“這個……盛家那兩夫妻似乎自有打算,這兩人不可小覷,說到這個……盛熾的家族到底什么來歷?我私下問過,就連同在C城的爸媽都不大清楚。”
“不可小覷,呵,哥,你似乎忘了,不管他們什么背景,也不管他們有多厲害,如今可不是被咱們給深深瞞在谷里了么!”陳果倒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說的也是!弊载摰亩嘶蛟S想不過這幾天的安然過去之后,會發(fā)生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陳果沉吟了許久之后,突然道:“不過我總覺得不大對勁兒!
“怎么?”
“沈遠之不像是個坐以待斃的人,這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這么久,公司竟然連個像樣的措施都沒有,而且……”
陳嵩因為陳果的話,也斂起了嘴角的笑容,“現(xiàn)在LA的最高決策者是蕭家的那位是么?”說到蕭家那位的時候,陳嵩明顯有些咬牙切齒。
“對,沒錯!毕氲竭@個人,陳果也有些郁卒,竟然能夠?qū)⑺麄冃值軆蓛核5膱F團轉(zhuǎn),……對了,能夠?qū)⑺麄儌z兒耍的團團轉(zhuǎn)的人,怎么會一點措施都沒有,任由輿論劈頭蓋臉,任由公司股東紛紛默然轉(zhuǎn)手手中的股份,陳果的眼漸漸的深了!案纾@件事情,也許有詐!”
“明日好好調(diào)查一下,收購股份的事情先別停,我們要做好兩手準備!标愥猿林樕f道,顯然他也想到了陳果擔心的事情。
陳果應了聲,“我知道了。”
而正在西藏感受冰雪之巔遼闊壯麗的盛熾與沈遠之那叫一個愜意,紛紛將LA將陳家兄弟,將盛熾父母給忘在了腦后,遠遠地……
這一瞬,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歡樂的,瘋狂的,溫馨的,人世間所有美好的詞匯都不足以描繪此刻盛熾心中的溫情。
“阿熾,開心么?”
沈遠之攬著盛熾看著天上悠悠升起的朝陽,獨自一人時,總覺風光再美卻依舊少了什么,遑論,他根本就沒有幾次出行看風景的機會。
詩人總喜歡在素戔墨案上寫下雙人與共下的風景纏綿,這大概就是人之初對愛情的本心贊賞吧。
“嗯,以后,我們常出來走走吧!笔雽㈦p手食指交接成正方形,對著冉冉升起的太陽,柔和了的眉眼,透著別樣的光華,異常奪目。
有一些同來山頂看日出的男生時不時的朝著這邊看過來,沈遠之心中一嘆,臉色一沉,擁著盛熾的身影特意擋了擋,她只是他一個人的。“聽你的,常出來走走!
盛熾手中的熾石手串兒在陽光的照射下泛出紅芒,沈遠之眼前仿若有些恍惚,似乎很久很久之前,他靜靜的站在盛熾的身后看著她獨對朝陽,隱隱紅芒自手腕上折射成千萬道映入其眉眼,轉(zhuǎn)而那千萬道紅芒消失不見,一座隱約刻著盛熾名字的墓碑浮現(xiàn)至眼前,忽的就是一驚,沈遠之只覺得整個背脊都在流汗。
再回神,盛熾好好的在他的懷里,溫熱的體溫與之相疊,這個人是活生生的在自己身邊的。
那不過是夢,不過是夢,一切歸結(jié)于昨夜沒有睡好,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沈遠之一下一下的在心里說服自己,盛熾收回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攬著自己肩頭的大掌越發(fā)的用力,眉間微微攢起一道川兒,有些痛楚。
“恒安……恒安哥,你怎么了,可是哪兒不大舒服?”盛熾朝著沈遠之的眼前揮了揮手,卻被沈遠之一把抓住,下一瞬,就是緊到無法呼吸的擁抱,那力道撞得盛熾生疼,“你不會離開我是吧?”
盛熾心中一頓,胸口滲出一縷酸疼,似乎每一次都是自己離開了沈遠之的身邊,每一次都是。難道他想起了什么?來不及多想,那力道幾乎要將她碾碎,口中堅定的道:“不會,你趕我我都不會離開,永遠,永遠不會!
她的堅定,讓沈遠之堵在胸口的悶氣陡然消散。這一反應過來,就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了自己做了什么,暗暗低咒一聲,“我弄疼你了嗎?”
“嗯,不過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nèi)!笔胍膊浑[瞞,她這雙肩都有些發(fā)麻至失去知覺了,哪兒能不疼,就算是她說了謊兒,依著沈遠之的敏銳那完全可以察覺出來。
“走,回去酒店,我給你擦點兒藥!蔽鞑剡@個地方,山山水水的,這出門一趟,說不得就能碰傷擦傷,藥酒一類的沈遠之倒是準備了不少。
盛熾也不作拒絕,是有些難受,想不到未修武功的沈遠之這力道也是大得很,到底是個男人。
然后,回到酒店的盛熾就尷尬了,因為是在雙肩處,若是擦藥就勢必要將衣袖給全部解除,看了看正在翻找藥酒的沈遠之,又看了看這帶了袖子的衣衫,難不成要拿把剪刀‘咔嚓’兩刀?這么想著,盛熾眼神一亮,這個方法倒是可行。
“想什么呢,這小眼睛亮閃閃的!鄙蜻h之是不知道盛熾的窘迫,或許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的窘迫之處。
“沒什么,沒什么,有剪刀么?”盛熾訕訕然的笑笑,想了也就做吧。
“要剪刀做什么?”沈遠之雖然疑惑,但還是任勞任怨的給盛熾遞了把剪刀,雙眸看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腦袋的盛熾,這是打算做什么?
然后……沈遠之就看著盛熾對著自己的衣袖卡擦就是幾剪刀下去,眸色一深,突的就笑了,原來是這樣!“阿熾,有沒有人說過你好可愛!”他看著盛熾左手剪右臂不好動作,順勢就拿下了剪刀,幫著處理了,當然嘴里還沒有忘記打趣一兩句。
盛熾滿臉通紅,“沒有人,你是第一個,我謝謝你的贊賞!憋@然是撒嬌任性的生氣了。
從前的她,就算是和陳果那所謂的熱戀之時,也是將自己擺在了一個尤其端正的位子上,從不會如此般自然的將另一個任性的自己擺在人前。
“別生氣,別生氣,這是贊賞,真的是贊賞!鄙蜻h之默默笑開。
這邊廂溫情脈脈,那邊廂如雷霆萬擊。
準備了一天的盛家父母,聯(lián)系盛熾的時候,電話直接關機,他們驚訝之后是憤怒,父母到底是父母,難道還比不上一個人品有問題的沈遠之。
凡事若是沒了對比,或許會覺得無奈,就像之前的盛熾那五年里的不聞不問,可這一次,他們卻覺得完全是因為沈遠之的勾引,一切都是沈遠之的錯。
人之本性,似乎永遠都是這樣,過錯一定歸咎于旁人,而從不愿在自己身上尋找,尤其是身處高位習慣了掌控一切的人。盛家的父母就是這樣的存在……
訂婚儀式已經(jīng)確定,酒店也已經(jīng)定好,他們無意在這里多待,當然也不會真的請來那么多的人來觀禮,這場訂婚主角莫過于盛熾和陳果二人,合上雙方父母。
本以為在他們打壓之下,沈遠之若不想丟掉LA就一定要放開盛熾,這也是慣用伎倆,斷了你驕傲的資本,還有什么資格來叫囂你的愛情。其實這一次,LA的那幾場災禍,可也有他們的份兒。
今天本打算聯(lián)系一下盛熾,說明情況的,就算是她不答應,也必須要答應,一來電話聯(lián)系不上,二來找到盛熾在這個地方的公寓,空無一人。
最后沒有法子,他們覺得這事兒沒必要告知陳家父母,畢竟盛熾抵抗的太過激烈,若是她真的來個離家出走,這事兒可就沒法收場了,還是趁著能夠挽回的時候好好挽回的好。
遇事,他們?nèi)チ薒A,這才發(fā)現(xiàn),這兩人已經(jīng)有數(shù)日沒有出現(xiàn)在董事會的例會上了。
倒是他們離開的時候,盛父多了一句嘴,問了問LA的工作人員關于這二人的情況,得到的消息很簡單,對這二人的感情,紛紛鼓掌表示贊成與祝福,更有好說話的,得知他們是盛熾的父母,拉著二人好一通談天說地。
又是什么沈遠之舍命相救盛熾于車禍之下,又是什么,當時二人相擁不愿分開,說著說著,就有不少人湊上來,細數(shù)這二人之間的感情,什么盛熾因為怕沈遠之吃虧于間諜陳果,索性將自己手里莫老給予的百分之六股份全權(quán)轉(zhuǎn)讓給了沈遠之……等等!
他們的言語都是事實,自然底氣十足,在說到陳果的時候,臉上那是完全的不屑與氣憤,端看眾人直接將其喊作間諜就可以知道了。
而在他們帶著滿腹疑問邁步離開的時候,就聽到背后那還在討論著的人慶幸的嘆息:“幸虧盛部長沒有和陳果舉行婚禮,不然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盛家父母對視一眼,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種子。
一個人說可能是被交代了的,兩個人也有可能,但是這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祝福以及對陳果的義憤填膺,難道每一個人都有去做演員的天賦么!
回到陳家給他們準備的別墅的時候,這心就定不下來了。
這個時候他們才想到要和盛熾聯(lián)系聯(lián)系,主動詢問一下情況,可依舊關機,依舊。
“小月,你說他們所說的阿熾與陳果差點訂婚是怎么回事兒?”盛父給自己和盛母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盛母放下手里依然在說著‘已關機’提示音的手機,揉了揉眉心,“陳家沒有說過這一出……去問?”
盛父卻是在此刻搖了搖頭,“我們到現(xiàn)在所聽到的信息似乎都是從他們口中說出的,若不是這一趟LA里的人那語氣如此真實,想必我們也不會有所懷疑,說不得還以為這是經(jīng)過了交代的。”
“你懷疑他們?”盛母不可置信的抬頭對上盛父深沉的眉眼,“其實,陳家……兩兄弟,我們也一無所知。”他們唯一知道的不過是陳俊的存在,唯一放心的也不過陳俊這個人。
盛父之后就沒有再說話了,拿過盛母手上的手機給還在C城的助理打了個電話,“幫我查一下陳家陳嵩與陳俊兩兄弟……另外包括LA的總裁,沈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