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鋒眼神流轉,若有所思。
“除了你這個隊長忠心耿耿,其他人竟然都心懷鬼胎!”
“那也就是說,這里的人如果都沒有失憶的話,會再次弄死你!”
“那肯定的啊,如果他們能認出我的話!”
“那我還是趕緊走吧!別到時候受你牽連!”
說罷,凌鋒快步走向木門。
白瞳趕忙拉住他。
“別別別,老弟,你不是要帶我走的嗎?我答應了,我答應了!”
凌鋒轉身看向白瞳。
“你確定?你眼睛不瞎了?”
“確定確定,眼睛不瞎,只是有點模糊而已!”
凌鋒笑了笑。
“好吧,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凌鋒暗松一口氣,父親的這副軀體他必須要保護好,這才執意想帶白瞳一起走!
“太好了!”
白瞳興奮地蹦了起來。
凌鋒抹了一把額頭,看著父親的模樣,白瞳的這副狀態,他簡直啼笑皆非。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白瞳推著凌鋒就往門外走,忽然一道黑影閃過。
“誰?”
白瞳驚呼一聲。
凌鋒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輕輕走到門口,順著外面黑漆漆的巖壁看去。
只見,有一道黑影正沿著巖壁游走,似乎是在尋覓著什么。
“是父親嗎?”
凌鋒內心猛地顫動起來。
然后,他走出木門,面對著巖壁,心懷忐忑。
正在此時,那道黑影忽然凝滯下來,順著巖壁緩緩游走到凌鋒面前。
“是你嗎?爸…”
凌鋒伸出手,就要觸碰巖壁。
突然,一陣刺耳的耳鳴聲在腦海驟然響起。
同時,腦海中傳來怒吼聲,并且還有一則信息一直回蕩著…
終于找到你了…
凌鋒則抱著腦袋,痛苦地嘶吼起來。
不止是他,白瞳以及其他山洞內睡覺的人也都感受到了它憤怒的咆哮。
“不是我父親,那到底是誰?”
“顯然,它跟我有仇,從進入礦洞以來,我招惹了誰?”
痛苦的同時,凌鋒的腦海中瘋狂旋轉著。
忽然,他想起了幾個場景。
先是廣場上的那口黑古太歲棺槨的蓋子崩飛了…
后來自己焚毀了那具尸體…
前后兩次經過甬道時,遇到的那兩道黑影難道不是同一個?
是了,白瞳說過,他父親轉移意識的那口黑古太歲棺槨有一條黑古太歲通道連接著巖壁。
而那副殮有尸體的棺槨四周并沒有黑古太歲通道。
也就是說,這兩副棺槨,一個是自由的,另一個…則是囚牢。
想必那具尸體的主人入殮之時,還吊著一口氣,結果意識被囚禁在了棺槨中。
不管羅皓無意也好,有意也罷,他的幾滴血,刺激了血太歲,引發了尸體爆破,轟飛了棺材板,棺材板碰到巖壁,釋放了那道被囚禁的黑影。
這道被囚禁的黑影應該就是羅皓所說的沙邏家的人。
那位貴婦人設計算計了他,把他囚禁了無數載。
因此,它必定憤恨。
其實它并非是憤恨自己,而是把自己當成了那位貴婦人!
因為自己身上有一枚青銅詭眼鑒,盡管是從這道黑影的尸體上取下來的,想必原本并不屬于它吧!
想通了這一點,凌鋒腦海中浮現一絲明悟。
于是,強忍著痛苦從口袋中拿出那枚青銅詭眼鑒。
然后,詭眼朝向那道黑影,迅速把它按壓在巖壁之上。
緊接著,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道黑影先是凝滯了一瞬間,耳鳴和怒吼聲戛然而止。
凌鋒暗松一口氣,心想,憤怒的力量果然是無窮無盡的。
如果任由它咆哮下去,可能這里的人都會被逼成瘋子。
貪婪使人忘我,這便是凌鋒適才的明悟。
一息之后,那道黑影緩緩向著青銅詭眼鑒匯聚。
在它的腦袋即將觸碰到詭眼鑒時,忽然停頓了一下。
緊接著,黑影猛地伸展開來,如同見到了了不得的東西一般,再次嘶吼起來。
只不過這次沒有令人難受的耳鳴和怒吼,只有驚恐的嚎叫。
只見,那道黑影向著四周瘋狂拉扯著,試圖逃脫。
然而無論它如何扭曲掙扎,黑影始終被牢牢釘在那枚青銅詭眼鑒之下。
許久之后,那道黑影如同力竭了一般,只是時不時抽搐著。
凌鋒的額頭上浸滿了冷汗,黑影掙扎的過程中,似乎也在消耗他的心力。
忽然一陣眩暈感襲來,凌鋒打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與此同時,那枚青銅詭眼鑒脫離了巖壁,放開了那道黑影。
顯然,它不可能放棄這么好的機會,就要游走著離開,只不過活力已大不如前。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此時,它再想離開,已是不可能了!
游走出去沒多遠,它突然再次掙扎起來。
“又來了…”
現在就是凌鋒想放過它,已是不可能了。
只見,在凌鋒的額頭上,那個詭眼漩渦再次出現了。
此時的漩渦更加深邃詭異,如同銀河星系一般,緩緩旋轉著。
依然有一縷縷幽光在眼前脈動浮現著。
原本他只想制止黑影咆哮,沒想到竟然又把詭眼漩渦引了出來。
此時凌鋒自知回天乏術,只能任由它壓榨黑影的幽光。
顯然,這一道黑影相比羅皓而言更加的雄渾。
如果不是青銅詭眼鑒引起了它的貪婪心性,令它麻痹大意,消耗了它的能量,或許這詭眼漩渦捕獲不到它。
至于這詭眼鑒是如何將其定在巖壁上的,凌鋒不知道,只能想到可能是鏡面上那只詭眼的功勞。
隨著一縷縷幽光被壓榨,然后被詭眼漩渦吸收,那道黑影也越來越稀薄。
隱隱間,一陣陣乞求悲鳴自凌鋒腦海中此起彼伏,然而他即便有心放過它,也沒有能力。
即便他想后退也動不了,因為此時的身體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感覺就像自己的意識已經脫離了軀體一般,只能看著。
在針對羅皓時,他還沒有這種感覺。
這令他分外驚恐。
許久之后,詭眼漩渦榨取了黑影最后一縷幽光,眨眼間消失于額頭之內。
凌鋒這才感覺到身體被重新掌控,隨即抹了一把冷汗。
“對不住了,沙…老哥,我本與你無冤無仇,你我不過只是一些誤會,陰差陽錯之下,把你折騰成這副樣子…”
他看著巖壁上比樹影還要暗淡的黑影,此時已沒有了人形。
忽然,黑影竭力凝聚后又驟然消散。
同時,一句話浮現腦海,盡管凌鋒聽不懂,但卻能體會到意思。
“沙羅家不會放過你的!”
凌鋒則一臉委屈。
“這跟我有半毛錢關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