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慶生沉默了片刻。
“凌隊,您相信輪回嗎?”
凌鋒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
“無中生有的東西…”
章慶生輕輕搖了搖頭。
“我感覺我一直在輪回,不止是我,還有你父親,凌鈞…”
凌鋒皺了皺眉頭。
“你是說我父親跟你一樣,表象與實際年齡不符?”
章慶生點了點頭。
“是的,不過,我們都不知道自己的實際年齡…”
“盡管我跟你父親都認(rèn)為彼此認(rèn)識的時間不長,可是彼此都隱隱感覺到我們很早就認(rèn)識了…”
“我們有意追查過,的確發(fā)現(xiàn)了以往類似于我們的影子…”
“比如,你查到的戶籍資料每十年更新一次。”
“我父親也是這樣嗎?”
“是的!”
“你們?yōu)槭裁催@么做?”
“為了記錄,因為我們猜測,四十五歲時,記憶會全部消失,如同手機重置,恢復(fù)出廠設(shè)置一般…”
“也就是說,我們只記得當(dāng)前四十五年發(fā)生的事,卻不記得上一個四十五年的事,這就如同四十五年一個輪回…”
“我明白了,你們頻繁改名是為了記錄存在軌跡,便于以后查探…”
章慶生點了點頭。
“這是其中一個目的,還有就是我們不想暴露出不變老的事實…”
“沒有人不變老,這只是你們一廂情愿罷了,其中必有蹊蹺!”
顯然,凌鋒根本不相信違背自然規(guī)律的事情。
章慶生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跟你父親都受夠了這樣煎熬的日子了,尤其是凌鈞,他自從有了你,就不再更改戶籍了…”
“哦…我現(xiàn)在才想明白,他之所以冒著生命危險深入這里,原來是為了不會忘記你…”
章慶生猛地拍了拍腦門。
凌鋒沉默了下來,章慶生的話觸動了他。
當(dāng)年父親離開的時候,四十四歲,此時再見到父親,不知他還能否記得有過他這個兒子…
“凌隊,不管你是否相信,我跟你所說的這些,都是靠著記錄了解到的…”
“因為在你父親離開的一年后我的記憶再次消失了,這十年以來我一直在追查…”
“可惜啊!收獲甚微!這才想到了跟您合作…”
凌鋒輕輕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忽然,章慶生驚呼一聲。
“凌隊,他們都去哪了?”
凌鋒趕忙回頭看去,竟然沒有一個人影。
他們只顧著聊天,都沒在意到剛才突然的寧靜。
凌鋒皺起了眉頭,五個成年人人怎么會一聲不吭就消失了?
“走,回去看看!”
說著,凌鋒便轉(zhuǎn)身往回走。
走出去沒多遠(yuǎn),他看到了地上擺著一些行李,其中竟然還有秦明的藥箱。
“這個藥箱是秦老的寶貝,他是不可能扔下的…”
凌鋒觀察著四周,忽然在溪流對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分岔口。
兩人只顧著聊天,竟然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
不過凌鋒很是納悶,他們?nèi)酉滦欣钸M入岔口,為何不知會一聲。
并且,看行李的擺放方式,不像是遇到了襲擊,更像是自愿的…
“他們一定是進了這個岔口,進去看看!”
凌鋒從背包中拿出折疊鏟,握在手里。
穿過溪流,進入了岔口。
這條甬道側(cè)壁之上,有著人為鑿痕,顯然不是天然形成的。
深入后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條狹長低矮的甬道。
以凌鋒的身高,還需低頭才能通過。
跨度僅能容納一人穿行,這要是遇上襲擊,折疊鏟只能用來往前搗了。
章慶生仍然有些費勁,一路上都是擠過來的。
大約行進了半個小時,眼前豁然開闊。
前面是一片廣闊的空地,空地滿鋪了大理石,如同廣場一般。
凌鋒一眼便看到了他們五人正站在廣場中間。
在廣場中間有一座方形石臺。
石臺之上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棺槨,通身漆黑如墨。
隱約間,棺槨周身散發(fā)著淡淡的幽光…
“難道是黑古太歲打造的棺槨?好大的手筆…”
說著,凌鋒緩步走了過去。
走到不遠(yuǎn)處,發(fā)現(xiàn)他們五人正圍著棺槨,手里拿著一把短刃。
“秦老…”
“文昊!”
凌鋒喊了幾聲,沒有人回應(yīng)。
“不好!”
凌鋒當(dāng)即頓感不妙。
隨即,三步并作兩步,迅速沖了過去。
然后,一把奪過了秦明手中的短刃,同時掃了他一眼。
凌鋒瞬間頭皮發(fā)麻。
只見,秦明的眼睛漆黑如墨,竟然如那詭眼一般,深邃詭異…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是如此。
“秦老!秦老!”
凌鋒連續(xù)幾聲呼喊,秦明仍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一臉呆滯。
忽然,其他人拿起短刃,就要割向自己的手腕。
“章慶生,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過來幫忙!”
凌鋒一聲怒喝,趕忙拿出折疊鏟試圖打掉他們手上的短刃。
可是,如此大的棺槨,縱然凌鋒手腳麻利,也不可能阻擋住所有人。
章慶生更是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何況,他還是一灘泥漿。
好在他們幾人神色呆滯,行動緩慢,最后只有羅皓割中了手腕。
鮮血流淌,滴在了棺槨之上。
這一剎那,空氣似乎出現(xiàn)了一瞬的凝滯。
忽然,棺槨猛地一震。
“這是在哪里?”
秦明首先清醒過來,眼眸中的漆黑已經(jīng)褪去。
緊接著,其他人也幾乎同時恢復(fù)正常。
只有羅皓仍然一臉呆滯,并且還在往棺槨之上滴著鮮血。
“大家趕緊退后!”
凌鋒一聲暴喝。
隨即,他拉起羅皓,迅速遠(yuǎn)離棺槨。
其他人盡管一臉茫然,但經(jīng)驗告訴他們,凌鋒的話不能不聽,也趕忙跟了上去。
眾人退到了甬道出口附近。
“秦老,麻煩處理一下吧!”
凌鋒把羅皓推到秦明面前。
此時,羅皓的神色狀態(tài)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
“凌隊,我…我剛才做了什么?”
羅皓握著手腕,一臉茫然地看著還在流血的傷口。
好在傷口并不深,一時半會還不至于會流血休克。
秦明撕了一塊布條,暫時給他包扎了一下。
“等出去后,我再給你做消毒處理吧!”
“謝了,秦老!”
秦明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后疑惑地掃視四周,最后目光落向那口棺槨。
“凌隊,這是哪里?我們怎么會在這里?”
凌鋒搖了搖頭。
“我也不清楚,這件事情一會再說吧!”
凌鋒盯著那口棺槨,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突然,黑古太歲棺槨猛地再次震動起來,緊接著棺蓋驟然飛了出去。
眾人當(dāng)即大驚失色。
“快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