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微微蹙眉,語調(diào)淡淡的說,“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男人的冷眼相待,并沒有讓雅蘭感到挫敗,反而笑意更甚。
“阿墨就是能干,那,我可就安心等著做新娘子了。”
她推開車門,探身出去,冷墨緩緩側(cè)目,冷瞥了她一眼。
“你也別忘了。婚禮過后,立刻向警察說明真相。”
“當(dāng)然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女人笑盈盈地答。
冷墨收回了眸光,車子緩緩開動。
雅蘭并沒有回酒店房間,而是匆匆打開了她自己的跑車車門。
打火,給油,迅速起步。
遠(yuǎn)遠(yuǎn)地,她緊跟著冷墨的車,臉上也全然沒有了半分笑意,反而眸光陰沉下來。
此刻,在那對老夫婦的院落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你這小丫頭啊,下棋可真厲害,就連我這個圣手都不是你的對手啊。”兩髻斑白的老者坐在棋桌前,無奈苦笑。
對面,許相思謙虛地笑笑,“爺爺,我的棋藝也沒什么啦,您一定是沒有認(rèn)真下,是讓著我這個晚輩呢!”
“哈哈。”老爺子笑的更甚,“會說話。告訴爺爺,這么厲害的棋藝,師承何處啊?”
“也不是什么名師啦,只是經(jīng)常跟兩個下棋厲害的切磋而已,不值一哂。”
她說的謙虛,可心里,卻感到非常驚訝。
說起來,她從小就跟著冷墨學(xué)過西洋棋,可那男人太厲害,從來沒贏過。
后來,她遇到了林俊熙這個妖孽,他不僅是個天才駭客,下棋卻一點兒都不比冷墨差,沒準(zhǔn)棋藝還在冷墨之上!
想來,她交過手的兩個人全都是怪物,別看平日里被虐的體無完膚吧,可沒想到跟他們除外的其他人下棋,居然會變得這么厲害!
或許,跟怪物學(xué)的東西,用來和凡人切磋,凡人眼里她也成了“怪物”吧。
“爺爺,我們再來一局吧!”
她暗想,還是放放水,讓這個老先生一局吧,畢竟人家自詡“圣手”,又這么大年紀(jì),總得給點兒面子嘛!
然而,老爺子似乎是怕了她了,擺了擺手。
“不了,你這小丫頭啊,行棋手段是超脫常理,詭秘多端,實在是令人防不勝防啊,我雖自詡圣手,卻也有自知之明,我呀,不是你的對手!”
許相思靦腆地笑笑,都快要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老婦人端著茶走過來,笑問,“你們在說什么呢,在屋里呀,都能聽到你們的笑聲了。”
“奶奶,爺爺在教我下棋呢!”許相思甜甜地喚。
她這一聲聲的“爺爺奶奶”,喚的兩位老人心花怒放,對她也是愈發(fā)喜愛。
“他教你?小丫頭說笑了,他那兩下子,我還不能知道?”
老爺子佯裝不悅,“瞧你,當(dāng)著小輩的面,多少給我留些面子也好!”
許相思看著這對老夫妻“打情罵俏”,不知不覺,嘴角微微掀起來了。
到了這個年紀(jì),卻還是如此恩愛,這就是傳說中的“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吧。
多令人羨慕啊。
老太太熱情地說,“來,小丫頭,嘗嘗奶奶泡的茶,還有青團(tuán)子,也是奶奶親手做的。”
她也沒把自己當(dāng)外人,抓起一個青團(tuán)子就往嘴巴送,大口大口地吃。
兩個老人家慈祥地望著她,笑問,“怎么樣,好吃嗎?”
“嗯……可好次了……”她嘴里塞著東西,含糊不清地說。
“喜歡吶,就多吃點,以后天天來吃,咱家呀,可好久沒這么熱鬧了!”老太太笑著說,老爺爺也跟著點頭。
許相思好奇的問,“奶奶,這只有你們兩位老人家住嗎,兒女呢?”
老太太唉聲嘆氣地說,“只有一個女兒,我們老兩口搬過來半年多了,平日里偶爾給我們打電話,可這面兒,卻一直都沒見了。說句玩笑話,她現(xiàn)在連我們住哪兒都不知道呢。”
許相思不禁同情起來,“怎么能這樣呢,身為女兒,不就是要陪伴父母嗎?”
“唉,她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事業(yè),忙,我們也理解。”
說到此處,許相思沒有再問下去。
但她看得出來,老人家口口聲聲說“理解”,實際上,還是希望女兒能來探望他們的。
畢竟,空巢老人很可憐的,因為他們寂寞了,所以才會對她這位新來的陌生鄰居都如此熱情。
吃完了,三人愜意品茶,陽光正好。
這對老夫妻對許相思可是喜歡的緊,這聊著聊著,自然就操起了長輩的心。
“丫頭,可曾婚嫁呀?”老太太問。
許相思搖搖頭,“還沒有呢。”
老人家似乎很高興,“沒有?哎呀,那可好了!”
她茫然地眨眨眼,“奶奶,怎么就好了?”
“你這么乖巧懂事,奶奶尋思著給你尋個好人家呀!奶奶我呀,有個侄兒,長的那叫一個英俊,而且……”
說到這一茬兒,老太太便說個不停,直把她那個侄兒夸到“玉樹臨風(fēng)賽潘安,一枝梨花壓海棠”的程度了。
許相思表面上在笑聽,可心里,卻感到有些無奈。
這些老人家,對說媒拉纖兒這檔子事兒,似乎是與生俱來的熱情,可這熱情實在是令人無福消受啊。
“丫頭,你覺得怎么樣呀,要不要安排你二人見見?興許緣分到了,奶奶我還能做你姑母呢!”
許相思不好駁了老人家的面子,只能隨意敷衍兩句,再找個由頭推脫掉。
“那,他叫什么名字啊?”
說完,她喝了口茶,潤了潤喉。
老太太高興地說,“我這侄兒啊,身份地位在世界上都很有名的,他叫林俊熙!”
“噗!”
一口熱茶,就那么的被許相思噴了出去,更要命的是,她被嗆的不行。
“哎呀,丫頭,你這是怎么了?嗆著了吧?”
“咳……咳咳咳!”
她劇烈地咳嗽起來,白皙的小臉兒都憋紅了,老太太趕緊給她拍背。
“可好些了?”
她無力地擺擺手,艱難出聲,“沒……沒事兒,謝謝奶奶。”
“哎呀,沒事就好,你可把奶奶我嚇壞了。”
見到她緩和了過來,老太太又回歸主題,“丫頭,關(guān)于我侄兒的事兒……”
許相思一見這里,便知道躲不掉了。
“那什么……奶奶,其實,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
“是嗎?”老太太明顯有些遺憾,“唉,真可惜呀,我還想讓你做我侄媳婦呢。對了,你要不要和我侄兒見一面?興許見到他,你就會……”
關(guān)鍵時刻,老爺子出言規(guī)勸。
“老婆子,算了吧,丫頭都說有對象了,你再這樣,會讓她為難的!”
“謝謝爺爺,謝謝奶奶,我真的很喜歡我的男朋友,所以……你們的好意我就心領(lǐng)了。”
她趕緊得體的說上一句話,結(jié)束這令人尷尬不已的話題。
不過,想想還真是有趣。
她怎么也沒想到,這對老夫婦鄰居,竟然會是林俊熙的姑夫與姑母,這讓她不禁想起一句話來。
緣,妙不可言!
這時,一輛沉穩(wěn)大氣的邁巴赫徐徐駛來,“濱A888”的吉利數(shù)車牌,彰顯著車主人非比尋常的尊貴身份。
許相思見到那車,歡喜起身。
是冷墨,冷墨來了!
“爺爺,奶奶,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找你們玩哦!”
她向兩位老人家告辭,蹦蹦跳跳的跑過去了,就像一只歡脫的小兔子。
“冷墨!”
她欣喜地喚了一聲,飛撲進(jìn)正要開門的男人身上,死死地抱著,怎么都不撒手。
冷墨低眸望著黏在身下的“八爪章魚”,冷峻的眉眼微微舒展。
“我還當(dāng)你在屋子里。”
她戀戀不舍地松開男人,笑盈盈地說,“我去鄰居家玩了。走吧,咱進(jìn)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