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以后,因為雅蘭的緣故,濱城電臺被責(zé)令停播一周整改,雅蘭也被暫時停職。
三日后,電臺方面宣布正式解雇雅蘭。
對許相思來說,這確實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可她竟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她還記得那天晚上在電臺樓下林俊熙的反應(yīng)。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苦笑,苦笑著開車門,苦笑著離去。
這讓許相思多少有些愧疚。
雖然她從未打算對雅蘭客氣,但那女人怎么說也是林俊熙的表妹,這次被她整成這樣,他這當(dāng)哥的心里一定不好受,而且,真相還是他查出來的,這無異于變相幫了忙。
這天,她把林俊熙約了出來。
餐桌上,那個俊美的男人氣質(zhì)依舊,一身白西裝,隨意地翻看著菜單,灑脫卻不失矜貴,把女侍者都看入了迷。
“法式焗蝸牛,白汁燴小牛肉,再加一塊牛排。對了,牛排要煎至八分熟。”
見到女侍者失神地盯著林俊熙看,甚至完全忘記了應(yīng)答,許相思出言提醒。
“點單了。”
“啊?”侍者回過神,連聲道歉,“請原諒我的失態(tài),您剛才說什么?”
林俊熙倒是很大度,不以為意地重復(fù)了一邊,許相思圖省事,點了份和他一樣的。
不多時,料理被呈上來了,許相思只是握著刀叉,默默低頭吃。
這倒是令林俊熙很唏噓。
“小豆丁,你今天怎么了?”
“我?我沒怎么啊。”
“你平日里那么活潑,今日卻為什么連話都不說了,這么沉悶,可不像你。”林俊熙笑瞇瞇地望著她。
“我……”
“算了。說吧,你無端請我吃飯,是不是又有事想要我?guī)兔α耍俊?
許相思微微嘟嘴說,“俊熙哥,瞧你說的,合著我請你吃飯就是要求你辦事呀?”
俊美的男人微微聳肩,“嗯,你向來如此。不到這個時候,怕是就想不起我這個俊熙哥了。”
“哪里有,這是我們之前的約定,不是嗎。”
“約定?”
“你幫我查出發(fā)帖抹黑我的人,我請你吃頓飯。”她小聲說。
聞言,林俊熙送至一半的牛排在半途微微停頓,最終,又被他緩緩放了下去。
許相思匆匆放下餐具,愧疚地向失神的男人低頭。
“對不起,俊熙哥,其實……其實今天我還想向你道歉來的。”
“道歉?”林俊熙恢復(fù)了幾分思緒,“小豆丁,你向我道哪門子的歉?”
她將頭埋的更低,垂在桌下的雙手纏繞著衣角,聲音也愈發(fā)壓下去。
“就是……就是我對雅蘭……”
“不用說了,小豆丁。”林俊熙微微搖搖頭,“不用道歉,我不怪你。”
許相思倏然抬起小臉,“俊熙哥不怪我?”
“嗯。”
“可……雅蘭畢竟是你的表妹,這次我這么對付她,確實沒有顧及你的面子。”
聞言,林俊熙忽地笑了。
“俊熙哥,你笑什么?”她茫然地眨了眨一雙黑幽幽的鹿眼。
“小豆丁啊小豆丁,你什么脾氣我還不知道?雅蘭讓你吃了虧,你會因為顧忌我的面子而放她一馬?”
沉吟幾秒,許相思訕訕一笑,“不會。”
“那不就得了。”
“那……你真的一點都不怪我?”
林俊熙緩緩放下了刀叉,思忖良久,忽地正色了幾分。
“的確,雅蘭是我表妹,我也打小疼愛她,但我也同樣疼愛你,你們在我眼中,都是妹妹。這件事確實是她的不是,錯了,就要付出代價。”
“俊熙哥……”
“小豆丁啊,你可知道,我是最不想看到你們鬧成如今這地步。”林俊熙輕嘆。
“可是你知道嗎,一直以來,都是雅蘭她……”
“我知道。”林俊熙語氣凝重說,“她這丫頭,至今還忘不了冷墨,我也說過她,但這種事,又豈是一兩句規(guī)勸就能令她回頭的?”
林俊熙很少用這種嚴(yán)肅的語氣說話,許相思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沉默下來。
男人又說,“想必你也知道了,她已經(jīng)被電臺解職,也算是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了。”
許相思小聲問,“那她近來怎么樣了?”
“大受打擊,很消沉,整日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就連我都不見。”
許相思默不作聲地靜聽。
想來也是,她和雅蘭那女人斗了這么久,何曾讓她吃過這么大的虧?
希望這次能讓她認(rèn)清自己,別想不該想的,別惹不該惹的,這樣對大家都好。
但,那女人真的會善罷甘休嗎?
別了林俊熙,許相思見時間差不多,便驅(qū)車去幼兒園了。
到了放學(xué)的時間,一群可愛的孩子們都投入了家長的懷抱,遠(yuǎn)遠(yuǎn)地,眼尖的小丫頭見到了她。
“媽媽,媽媽!”
小丫頭向她揮揮手,背著小書包,一溜小跑過來。
許相思順勢抱住她,只覺得懷中沉甸甸的,這丫頭再長一陣子呀,怕她真的是要抱不動了。
“媽媽,告訴你個好消息哦!”
她在女兒那粉雕玉琢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什么好消息呀?考試考一百分啦?”
“不是啦,今天老師教我們做小蛋糕了哦,還讓我們回家做給爸爸媽媽吃!”
“那你會做了沒有呢?”
“圓圓已經(jīng)學(xué)會啦!”
“呦,女兒這么棒呢?”
許相思又親了她幾口,心里尋思著,還真不愧是貴族學(xué)校的幼兒園,平日里讓一幫這么小的孩子學(xué)英語法語也就罷了,居然連家政課都有。
真是苦了這小家伙了。
“等回家了,圓圓做給媽媽吃好不好?”
“好好好,媽媽期待的不得了呢!”
母女二人牽著手回到車?yán)铮芸旎氐郊摇?
在許相思和梅姨以及老管家三人的陪護(hù)下,那丫頭開始有模有樣的做起蛋糕來。
許相思笑著提醒,“寶寶,你的小鼻子上沾了奶油哦。”
圓圓下意識伸手去擦,結(jié)果反而沾的更多,瞬間成了小花臉,把一旁的三個大人笑壞了。
“真是個小傻瓜,都成花貓了。”
許相思笑著用手帕給女兒揩去小臉上的奶油,小丫頭“咯咯”地笑了。
終于,經(jīng)過一陣子忙活,圓圓終于做出了一份蛋糕,許相思盯著看了很久。
“還別說,看起來倒真像那么回事。”
“那當(dāng)然啦!對了,爸爸什么時候回來呀?”
小丫頭一臉得意,顯然忍不住想等爸爸回來一起品嘗她的“杰作”了。
許相思看了一眼時間,“快了,爸爸這會兒該回來了。”
話音一落,門外院子里傳來汽車引擎熄火的聲音,兩道光束熄滅。
“瞧,這不是回來了嗎?”
許相思快步迎接到大廳,便見到司機(jī)老陳從車?yán)锵聛恚淠珔s遲遲不露面。
她向車?yán)锟戳艘谎郏瑓s不見冷墨的人。
“老陳,冷墨呢?”
面對詢問,老陳的神色明顯有些不自然,遲疑了幾秒,才回答。
“夫人,先生他……他半途有事,下車了。”
許相思狐疑問,“既是半路下車,你怎么不等著他,反而自己先回來了?”
“這……是先生讓我回來的,說是臨時跟客戶談生意。”
許相思目光一沉,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
很顯然,冷墨是原本計劃要回家的。
可臨時半途下車,身邊沒帶助理沒帶秘書,手里更沒有什么文件合約,兩手空空,他去談哪門子的生意?
而且,她見到老陳那躲閃的目光和支支吾吾的語氣,不敢看著她的眼睛回答問題,顯然就是心虛!
許相思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當(dāng)即皺皺眉,拿出手機(jī)打過去。
自然是給冷墨打。
然而,還沒響個幾聲,通訊就斷掉了,不是超出時限被自動掛斷,而是被拒接。
這個冷墨,到底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