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突如其來的抵觸情緒,令男人皺了皺眉。
他慢慢的坐起來,幽深的眸光盯著她,“怎么?”
“你還問我怎么?應該我問問你才對!”她氣呼呼的說。
真是的,她才不會忘了在婚禮那天前往教堂的途中所遭受的羞辱和委屈呢!
只不過……剛才因為太害怕了,一時忘了這件事情而已,現在,許相思要翻舊賬了。
沉吟片刻,冷墨兀自笑了。
“笑什么?”她冷著小臉問。
“沒什么。”男人收回了目光,望著眼前的篝火。那跳動的火苗,為他那線條分明的冷峻臉龐增添了幾分暖色調。
“你說的不錯,我找到了你,你得聽我的解釋。”
“哼,如果可以不聽的話。”
“哦?”男人挑了挑眉頭,作勢起身。
“唉……等等!你要干嘛去?”
男人用漠然的余光斜瞥了她一眼,語調淡淡的。
“你的態度令我很不舒服,既然不想聽,那就一個人留在這里和瑪利亞作伴吧。”
眼瞧著那男人就要走,許相思臉都嚇白了。她趕緊伸手抓住他的衣角,語氣透著幾分哀求,氣勢也明顯弱了。
“你……你別走,我聽就是了,我聽!”
冷墨神色依舊平靜,他又在篝火旁坐了下來。
這態度還差不多。
不知是不是錯覺,許相思在男人那被篝火映紅的臉龐之上,居然見到嘴角掀起的一抹細不可查的弧度。
她總覺得他是故意的,故意嚇唬她。
“說吧。”冷墨淡淡的說。
許相思張口欲答,卻不知該說什么,反應過來,臉都氣白了。
“我說什么啊,應該是你解釋給我聽才對吧?”
真是的,看來是平日里這男人高高在上的質問她慣了!
冷墨似笑非笑,片刻后,他說,“其實,我和雅蘭什么都沒發生。”
“沒發生?”她瞇起眼睛,“那照片上可拍的清清楚楚,這還叫什么都沒發生?”
突然這么跟她說,她怕是無法接受,于是冷墨斯條慢理的從頭給她捋。
“記得那一次吧,雅蘭送我回家的那一晚。”
“記得,你喝醉了。”
“不錯,是喝醉了,所以我不清醒。那些照片,也就是在我不清醒的時候雅蘭刻意拍的。”
“可,可就算這樣,你們還是……”
你們還是發生了什么吧?她心里這樣想,卻羞于問出口。
冷墨緩緩側過臉來,嘴角微微抽了一抽,“許相思,一個男人喝醉了,昏睡不醒,你覺得,他要怎么做那種事?”
“難道不行了嗎?”她紅著臉問。
“不行。”他的眉眼變得嚴肅了幾分,“如果你不信,日后我們可以試試。”
“誰……誰要跟你試啊!”她的臉愈發漲紅,“你是說,雅蘭只是拍了照片?”
“是。她拍了照片,卻并未當時給你看,而是等到婚禮這天。她的用意,你比誰都清楚。”
許相思清楚,相當清楚。
只有她自己知道,婚禮那天,她究竟是有多么的期待,多么的幸福,對未來,又有多少美好的憧憬,那是她此生最幸福的一天!
在這種時候給她發來照片,用心何其險惡啊?
“現在,你懂了?”男人望著她。
“好像懂了。”她沉吟片刻,忽然問,“可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怎么知道你有沒有在騙我?”
“你想要證據?”
“當然了,有嗎?”
冷墨輕嘆,“我就知道你這個小東西沒那么容易應付。”
“好啊你,你果然是騙……”
話還沒說完,她咽下去了,因為她見到冷墨把他的手機從口袋里掏了出來。
他摁下了播放鍵。
“……那照片,你是哪來的!”
“我拍的。”
“什么時候?”
“就在……就在上次,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的時候拍的。”
“很好。”
“阿墨,我不是故意這樣的,我實在沒有辦法……”
“……”
當冷墨結束這通錄音的時候,一切都真相大白。
許相思呆呆的坐在那兒,恍若失了神。
原來,真是這樣。
是她被憤怒和傷心沖昏了頭腦,是她一直避而不見甚至不肯聽他的一句解釋,是她……才把這么簡單的一件事情,變得如此復雜。
“現在,你聽到了?”冷墨輕哼了一聲,冷臉將手機收起。
“錄音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本不想用。只是,考慮到你很難纏。”
許相思抱住了自己,身子蜷縮成一團,暖黃的篝火映照在她漸漸濕潤的眼眸里。
是她的錯,是她錯了。
“雖說這件事怪不得你,但你卻連聽我一句解釋都讓我如此大費周章,許相思,你還真是……”
冷墨的話,沒有說完。
因為,許相思飛撲著抱住了他。
她緊緊的抱著微微怔住的男人,小臉深深埋進男人的胸膛之中,隨著抽泣聲,肩膀也微微顫抖起來。
“對不起……”她嘶啞說。
沉吟片刻,冷墨終究沒有再說什么,緩緩抬手,大手落在那小家伙顫動的肩頭上。
“有時候,我的太任性了……”她吸了吸鼻子,話里透著自責。
“知道就好。”
她抬起小臉,淚汪汪的眸子仰視著他,“冷墨,你還愿意娶我嗎?”
冷墨盯著她看了幾秒,故作冷傲。
“如果,我說不呢?”
“……不要。”她搖搖頭,一臉委屈。
男人冷呵了一口氣,語氣透著幾分翻要好好翻翻舊賬的味道。
“許相思,你可知因為你當日逃婚,我受到多少人的譏嘲?”
“對不起……”
“濱城豪門冷大少,居然在結婚當日被未婚妻給甩了……你又可知我聽到別人在我身后說這些話時,我心里作何感想?”
“對不起嘛……可我當時,當時真的被氣昏頭了。”
她目光低垂,就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見她這幅模樣,冷墨縱使心里多少還有不悅,但卻一時又不知如何責備了。
她二十二歲了,可每每認錯時的小模樣……還是和八歲孩童的時候一樣。
這又讓人怎么忍心責備?
見冷墨依舊緊繃著一張臉,許相思又諂媚的笑笑,“那你說……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
冷墨目光沉沉,看起來倒真的像在認真思忖了。
五秒過后,他指了指自己的單薄的唇,目光透著矜貴清冷。
許相思愣了一下,問,“只要親你一口,你就原諒我了嗎?”
“不知道,或許,你可以試試。”
遲疑了片刻,許相思深呼吸,手臂勾住了男人的脖子,柔軟的唇輕輕啄了一口,又很快離開。
她能感受到自己那愈發滾燙的臉頰,語氣弱弱問,“那現在,你感覺怎么樣?”
“還差一些。”
“差一些?”許相思怔住,趕緊問,“還差多少?”
冷墨邪肆一笑。
“很多。”
話音一落,一雙大手勾住了面前那小人兒的腰肢和脖子,單薄的唇熱切的貼了過去。
“……唔唔!”
她被吻的快要喘不過氣,小手胡亂在男人堅實的胸膛上捶打了幾下,便消停了。
這一吻,空氣中都多了幾分曖昧的味道,那樣微妙。
良久,二人才分開,彼此對視,呼吸都有些急促,還有升高的體溫。
“現在……現在總該可以了吧?”她氣喘吁吁問。
“遠遠不夠!”
冷墨那壓下去的身子,就像一尊雄偉的山峰。
他禁錮住那小人兒的手,薄涼的唇掠過她的脖子,所經之處,*的鼻息澆灑在她如雪的肌膚上,更令她戰栗不止。
她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目光卻無意瞥見了那一尊高高在上的圣母瑪利亞像。
瑪利亞似乎正盯著她。
“冷墨……我們,我們還是不要了。”她掙扎了幾下,“我不想在這里。”
起碼,環境不能如此糟糕吧,弄的一點浪漫氛圍都沒有了唉。
男人緩緩抬起了俊朗的臉龐,戲謔般的眸光盯著她漲紅的臉。
“有何不可?圣母在上,讓她見證我們,豈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