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感覺二哈呆在我這里屋子里除了一股子狗毛的味道還變得寬敞清亮了不少。
我沒有回復薛晶晶的短信。
按照我現(xiàn)在的水平,我覺得我還不能對她有實質(zhì)性的幫助。薛晶晶現(xiàn)在和老板打得火熱,不像是缺錢花的樣子。
二哈可憐兮兮的守在門邊上,死活不理我。我也懶得鳥它,早上起來給它買了兩根火腿腸,吃的挺歡騰的。然后跑到門口的綠化帶里面拉了一泡屎,省了我不少事兒。
不然,那么大的狗,怎么收拾的過來。
我去把假消了,正常送快遞。
陳嬌應(yīng)該是生氣了,連續(xù)三四天,我都沒有見到陳嬌的面。以前差不多每次都能偶然遇到她,而現(xiàn)在,她又在哪里?
有時候,我會望著八棟十四樓的窗戶。
其實,我不太能區(qū)分的清楚陳嬌和她的姐姐。
她們都能夠給人溫暖和和善,或許,她的姐姐更脆弱一些吧,所以才在她離開后頂著她的身份活著。
轉(zhuǎn)眼之間,又到了十二號。
中秋臨近的晚風涼嗖嗖的,我拿著最后一封快遞,和以前一樣,女人化妝品套裝那么大的盒子。上面沒有寄件人的任何消息,只有收件人的聯(lián)系電話和地址。
我把這一串數(shù)字撥了一遍,然后存了起來。
我兜里裝了一包煙,我挑出來一根,靠在三輪車上抽了才給客戶打電話。這是我的第一單生意,接電話的是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看起來眉清目秀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可一世的傲氣。
看著這個年輕人把快遞簽收拿走,我立刻給荊芥發(fā)了一條短信,我把這個年輕人的聯(lián)系方式給了她。
荊芥給我回了一條:合作愉快。
我回宿舍,準備等荊芥那邊的結(jié)果。荊芥說這封快遞可以改變?nèi)说拿\,她也不屑于告訴我。所以我只能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猜測。
還沒有到宿舍,就看到了二哈和薛晶晶。
薛晶晶拿著一袋子狗糧,顯然是在逗二哈。但是二哈一點兒也沒有和薛晶晶玩的意思,反而是看到了我進來,三步兩步走到我跟前臥下了。
“這狗可真是有意思。”
薛晶晶把狗糧放下,掏出濕巾擦了擦手。
二哈翻了她一個白眼。
“你怎么來了,老板呢?”
薛晶晶嘆了一口氣:“這個死鬼,沒事兒的時候恨不得一天到晚的粘著我,真到了要開會聯(lián)系客戶,我就成了垃圾,直接被掃到了外面。”
“他這是讓我在這里等他。我哪里想要等他,我其實想要等你。”
薛晶晶笑的嫵媚風流,其實,她長得不比荊芥差。就是那股子的妖氣把原本的秀氣給掩蓋了,再加上一身的地攤貨,又被荊芥甩了幾條街。
薛晶晶看起來也不像是混的慘的,她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了這幅樣子。
我皺起了眉頭。
她說她在等我。
這不是明擺著在撩漢嗎?
萬一老板從天而降怎么辦?
我現(xiàn)在可是做了別的生意,不能有任何的差錯。
“小駱不喜歡我這樣兒的?”薛晶晶在二哈的腦袋上拍了一下,二哈委屈的看了我一眼,直接縮到了我背后。
這貨,可算是夾著尾巴到家了。
“不是,你是李哥的遺孀,你要是有什么困難,我一定幫忙。”我壓低了聲音:“畢竟,朋友之妻不可欺。”
薛晶晶掩嘴而笑:“你可真會說話,遺孀可比寡婦好聽多了。我再怎么饑不擇食也看不上你。我托你辦的事兒,你可千萬別忘了。”
薛晶晶還想要逗二哈。
但是二哈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搖著龐大肥碩的身子出了大門。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二哈到底是個公的還是個母的,它能不能給看門狗爭一口氣,怎么能怕薛晶晶呢?
“嫂子,這事兒我暫時還幫不上忙,等我得了消息,第一個告訴你,成不?”
薛晶晶的眼睛真是好看,我之前沒有和她近距離的聊過天,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
這一雙淡琥珀色的眼珠子在陽光下看起來清澈的不得了,肌膚雪白,吊帶的短裙子可是讓身材展現(xiàn)無疑,腰身細膩。
不過,我卻是想起來荊芥說她的話:你這腰,你這胸,受得了嗎?
我一下子笑了。
“行,你要是有了什么麻煩,第一個給我打電話,我會幫你的。”薛晶晶顯然是站了一會兒乏了,要走了,但我還是問了她一句:
“你從哪里找到的我的聯(lián)系方式的?”
薛晶晶莞爾一笑,那股子媚態(tài)讓我身體都起了反應(yīng)。
“那死鬼睡著了是真沉,我從他手機里找的。”
正好老板的電話過來,等會兒開車過來叫薛晶晶去吃飯。薛晶晶對著手機的前置攝像頭補妝,我就問她認不認識老板的女兒。
她說老板的大女兒和他本來就寡,在外面跑堂會認識了個山西的煤老板,嫁到了那山里頭挖煤,交通不方便,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
老板將來養(yǎng)老送終都是個問題。
那女兒簡直就是白養(yǎng)了。
那不是他的大女兒嗎?
我趕緊接著問:“你知道他的小女兒嗎?”
我其實想要知道沈悅更多一點兒的消息,因為老板看起來挺關(guān)心沈悅,還讓我經(jīng)常去給她補補課。其實,就是找個人陪陪她。
但是,沈悅也在我這里呆了很多天,幾次都差點和老板打了照面,但是沈悅就是沒有出來見過老板。
就算是陰陽相隔,這對父女的相處模式也太奇怪了。
“他還有個女兒?”
薛晶晶又看了我一眼,睫毛擋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出來她想什么。而這個時候,老板的那輛奔馳車開了進來。
“小駱的快遞送完了?”
老板搖下車窗,天氣漸漸轉(zhuǎn)涼,他的大光頭還沒有長起頭發(fā)來。
我點了點頭。
這點兒公司的人都下班了,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家,有老婆有孩子,除了中午住在宿舍的人多,晚上公司基本就是空的。
“一塊兒去吃烤肉?新開了一家,晶晶鬧著要吃,你也一塊兒去?”
老板已經(jīng)開了車門讓我上去,二哈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屁顛兒屁顛兒的要上車,但是被老板給攆了下來。
那么大的兩個動物做出來那么乖的動作,看起來十分滑稽。
我很不厚道的笑了。
“這玩意兒一身毛,可不能讓它再把我的車弄臟了。”老板抱著大狗放到了扔到了宿舍樓里頭,把門給閉上了。
二哈起碼有八十斤重,但是老板抱起它來一點兒也不費勁。
我突然意識到。
老板的實力也是深不可測。
“走吧。”
薛晶晶也看了看我:“小駱,一起去吧。沈哥很看重你,你不能連這個面子都不給吧?”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再不去就是充大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和老板一塊兒吃飯。這地兒真不錯,烤肉的油煙都能給吸了,而且果汁都是用新鮮的水果榨出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遇到陳嬌,下次發(fā)了工資,我想要帶陳嬌來這里吃東西。
上次在金錢豹,陳嬌吃的特別開心。
感覺陳嬌不是個經(jīng)常高興的人。
“多吃點兒,一會兒才有力氣干活。”薛晶晶把烤好的肥牛五花堆到了老板的碟子里,老板樂呵呵的都吃了。
到了他這個級別,晚上還能干什么活兒?
不言而喻嘛。
我來了一條短信,說我的賬戶打進來三萬塊錢。而且,連著餐廳的無線網(wǎng),我的手機銀行也提示錢到賬了。我一個月工資扣了稅加上其他的補助就是四千七八,三萬塊錢可就是我大半年的收入。
騙子的手段現(xiàn)在這么高明了?
不光能發(fā)個短信,還能把app也搞定?
我正要給客服打個電話,荊芥的電話就打進來了:“你的報酬,收到了嗎?”
這個聲音聽起來輕快了許多,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兒一樣。顯然,這單生意她是已經(jīng)做成了。
“我就只是給了你一個電話號碼,怎么會有這么多錢?客戶到底怎么樣了?”
荊芥是個醫(yī)生,她也不是個狠毒的人。
所以,我覺得,她可能是那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
“這單生意做的非常成功,這是你應(yīng)該得到的酬勞。客戶對于這個非常的滿意,你在外面吃飯?多喝幾杯慶祝一下吧。”
我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說了兩句就掛了。
飯也吃到了尾聲,老板把我送到了宿舍,帶著薛晶晶走了。二哈趴在門后,看到我搖了搖尾巴,我把在路上買的幾個雞腿拿出來,它歡快的吃起來。
二哈其實也很好養(yǎng),只要給按時吃點兒好的,它就很嗨皮了。
第二天一起來,我就趕緊去了花園小區(qū)打聽情況。
幾個保安在一塊兒議論紛紛,說還有幾天錄取通知書就來了,這孩子居然不在了。我覺得腦袋翁的一聲,荊芥不是說要做生意嗎?不是把人救活嗎?怎么人還是死了?
人都死了,那她為什么還要給我打那么多錢。
我一連給荊芥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我一路上沒有停,跑到了荊芥的診所,但是今天值班的醫(yī)生并不是荊芥,值班醫(yī)生幫我給荊芥家里的座機打了電話,也沒有人接。
她讓我到了晚上過來,因為荊芥晚上會過來清點賬目。
我晚上過來不是太遲了嗎?
那時候,最后一封奪命快遞就已經(jīng)又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