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殷棋搶救成功,額頭的傷口很深,算是撿回一條命了,但情況也不算樂觀。
護士把她推去特護病房,江懷亮隨后從手術(shù)室出來,摘掉手術(shù)帽和口罩,轉(zhuǎn)頭就看見楚銘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
江懷亮冷冷一笑,“怎么?你是來看她有沒有死的?”
楚銘不理會江懷亮的冷嘲熱諷,他留下來,只是要搞清楚王麗去哪里了?
“楚殷棋什么時候能醒?”楚銘沉腔問道。
“醒?”江懷亮冷嗤,“她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愿意再醒來了。”
楚銘蹙眉,“什么意思?她不是搶救過來了嗎?”
“她的求生意識很薄弱,你真應(yīng)該看看她的傷口。”江懷亮頓住,喉結(jié)艱難的滑動幾下,聲音哽咽,“她的身體本來就已經(jīng)很差了,這次受傷,給她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損傷。”
“她的身體怎么了?”楚銘疑惑的看著江懷亮,忽然想起這幾次見到楚殷棋,她的臉色都很不好。
“你現(xiàn)在才想起要關(guān)心她是不是太晚了?”江懷亮冷冷的收回目光,轉(zhuǎn)身要往特護病房走去。
楚銘上前攔住他,語氣有幾分強勢:“你就是不說,我也能查。”
“你要是真的關(guān)心她,早就查了。現(xiàn)在人快被你們逼死了,你才來假惺惺?”江懷亮剛在里面聽一個護士說起晚上發(fā)生的這一連串事情。
護士說前面送來的楚家父母是因為得知楚殷棋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大受刺激才會紛紛倒下送去搶救。
具體情況護士們也不知情,不過當時蔡淑芳在搶救室門外又哭又鬧的話還是很有信息量的。
跟臺的手術(shù)是知道王麗的,一個腦癌患者每天鬧著要出院,時不時搞個自殺,害的他們這群小護士都跟著沒少操心勞神的。后來楚銘安排了人24小時看著,這才算消停一些。
住院部的護士小姐姐門日常膩在一起,就喜歡聊八卦,這八卦聊著聊著就傳來了。
都知道這個王麗是楚家的奶媽,之后楚殷棋送搶救室的時候,王麗又在搶救室門外大哭大鬧的,還跪在楚銘跟前求饒。
這事情,很快就傳開了,護士才知道那撞墻自殺的女孩是楚家的假千金,二十五年前被這個叫王麗的女人偷偷掉包換到了楚家,而真正的楚家千金被王麗扔掉了,到了今日陰錯陽差的找到了,這事情才算抖了出來。
護士聽了,都震撼這個王麗如此狠毒的心思,當真是叫人汗毛直立。
醫(yī)院里很快就傳來了,畢竟這楚家在海都也是大戶人家,大家還是很樂意啃這種大戶人家的瓜。
這事情,自然也就傳到了江懷亮耳朵里。
江懷亮回想幾次見面,楚銘對楚殷棋的態(tài)度,本來疑惑的心,也瞬間了然了。
“你早知道她不是你的妹妹了對嗎?”江懷亮看著他,眼神卻十分篤定。“就算她不是你的親妹妹,可她從小和你一起生活,喊了你二十幾年的大哥,你就一點后路都不給她留?”
楚銘看著他,并未回答。
江懷亮卻把他的沉默當成默認。
他笑著搖搖頭:“她就算是王麗的女兒,可她也不知情,王麗是王麗,她是她,你們楚家這么多人,用不著把上一代的恩怨強加在一個女孩身上!”
楚銘眉頭再次蹙緊,對于江懷亮一口咬定的質(zhì)問,他沒有反駁,不是覺得他說得對,而是覺得沒必要跟他解釋。
“現(xiàn)在你滿意了?她的肝本來就出了問題,之前我要她通知家人,她死活不要,為什么?她就是怕讓你父母擔心,如果沒有找到合適的肝源,她可能連半年都撐不到了,我勸她住院治療,她說不想把剩下的事情浪費在醫(yī)院里,她寧可用這半年的時間來彌補你們!我不管她以前犯過什么錯,但她已經(jīng)為了自己的錯誤買單了,在牢里那一年多,你以為她就好過?楚銘,我原本以為你是個明白人,可現(xiàn)在看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江懷亮一口氣說完這些話,胸口已經(jīng)微微起伏,是氣的。
楚銘看著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終究還是選擇沉默。
江懷亮氣他這副無動于衷的表現(xiàn)。
可想了想,又告訴自己算了,既然楚家容不下楚殷棋,那從今以后楚殷棋就由他來守護好了。
“楚先生,麻煩你轉(zhuǎn)告你的父母,王麗是王麗,小棋得知真相心里所承受的痛苦不比你們楚家少,起碼現(xiàn)在,你們楚家找回了丟失的女兒,一家團聚了。可小棋,卻永遠失去了家,唯一的母親是個還是個在逃罪犯,就當我道德綁架你們,別再為難小棋了。”
“我從未想過為難她。”不管江懷亮信不信,楚銘都要表明自己的立場。
江懷亮聽了,卻只是冷冷勾了下唇,“那我就信了楚先生的話。”
楚銘站在原地,看著江懷亮往楚殷棋的病房走去,英俊的五官上沒有人任何表情,那眸底的黑,漸漸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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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懷亮在病房里陪著楚殷棋。
她的身上插著各種管子,生命體征還算穩(wěn)定。
想起今晚在護士口中聽到的一切,還有楚銘剛才的態(tài)度,江懷亮發(fā)現(xiàn)自己對楚殷棋的心疼和在意更加深刻了。
這種情緒,起初是因為同情,后來似乎漸漸的有些失控了。
起碼這一刻,他看著瓷娃娃般脆弱的她,心里只有一個固執(zhí)念頭,救活她!
他要看著她活下去,長命百歲。
……
蘇潤做了個噩夢,醒來時滿頭大汗。
“怎么了?”身旁熟睡的男人有所察覺,溫熱的身軀靠過來,將她輕輕擁入懷,手心摸到她背后汗?jié)竦囊铝希D了下,緊接著起身開了燈。
房間大亮,蘇潤不適應(yīng)光度,瞇起眼睛,但心里的那股恐慌感倒是消退了不少。
封沉看她滿頭大汗,小臉發(fā)白的樣子,溫柔的聲音頓時有些緊張。“是不是不舒服?”
眼睛適應(yīng)了燈光,蘇潤這才睜開眼,搖搖頭。“就是做了個夢。”
她撐著床想要坐起來,封沉扶了她一把,看她留這么多汗,便問:“要喝點水嗎?”
“好。”
封沉下床,開門走出去,沒多久折返回來,手里端著一杯溫水。
蘇潤坐在床上,有些失神,封沉把水杯地給她。“先喝點水,我?guī)湍隳妹聿敛梁埂!?/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