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潤咂舌,雙目瞪圓,盯著溫沉似笑非笑的俊臉,視野里漸漸模糊,腳底發(fā)虛,不知怎么的竟然使不上力,耳邊圓圓奶糯的聲音在說著什么她聽不清——
“蘇潤!”
聽見一聲低沉悅耳卻明顯帶著急切的聲音,之后她感覺自己被圈入一個寬闊的懷抱,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撲面而來,心口不知怎么的一下抽搐,有什么斷片在她混沌的腦中一閃而過,來不及去細(xì)想,人已經(jīng)陷入昏迷。
……
島上有間私人醫(yī)院,規(guī)模不大,溫沉怕回南城會耽誤,只能先把蘇潤送到這里來。
急診室外,圓圓在哭,團團紅著眼眶抱住妹妹,幫妹妹擦眼淚。
溫沉站在急診室外,心中甚是急躁。
李子杰守在旁邊,時不時安慰兩兄妹。
氣氛凝重,全是因為站在急診室門外的男人,身上那股駭人的低氣壓。
李子杰內(nèi)心第無數(shù)次祈禱可千萬平安無事,這好不容易找到人,要是再來個絕癥,那他們先生估計會殺人吧?
慶幸的是,蘇潤并無大礙。
醫(yī)生從急診室出來,問:“誰是家屬?”
溫沉面色凝重,“我是。”
醫(yī)生探究的眼神看著溫沉,在島上工作這么久,還是頭一回看到這么氣宇非凡的男人,那矜貴的氣質(zhì)和冷漠逼人的氣場,讓醫(yī)生多少收斂了些平日里不耐的態(tài)度。
語氣放緩,親切道:“沒什么大礙,就是身體太虛,本身貧血,再加上病人可能經(jīng)常有熬夜的習(xí)慣,體重也偏輕,我給她輸了營養(yǎng)液,點滴打完就可以出院了,就是回家后,要好好的幫她調(diào)養(yǎng)一下。”
醫(yī)生的話,讓溫沉的眉頭蹙得更緊。
貧血,熬夜?
究竟這幾年,她都是怎么過來的?
心口悶厲害,他回頭,看著已經(jīng)被李子杰哄安靜下來的龍飛胎,眸色暗沉。
又何須多問呢?她一個女人,失了記憶,一無所有的情況下帶著兩個孩子生活,談何容易?
這四年來,他無數(shù)次午夜夢回的時候都痛苦不已,恨她不告而別,發(fā)誓找到了要惡狠狠的懲罰她,可現(xiàn)如今,人找到了,他卻不舍得了。
她給他生了一雙可愛的兒女,養(yǎng)得這般好,哪怕是失去記憶,大學(xué)都沒讀,也沒見她委屈了兩個孩子。
溫沉心中又暖,又沉,慶幸有了這么一雙兒女,她給他生的!
可又疑惑,當(dāng)初既然她有了孩子,為何要不告而別?
答案無從得知,隨著她的記憶,被封存。
-----
蘇潤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小小的臥室里很安靜,外面小客廳傳來女兒雀躍的小嗓門。
“蜀黍,團團說你要追媽咪是真的嗎?”
不知道那人回答沒有,蘇潤反正沒聽見,反倒是女兒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四歲的小圓圓皺著小眉頭,“蜀黍,我媽咪人美心善,上得了廳堂帶得了娃,最重要的是人傻好騙,但要娶她得過我和團團這關(guān)哦~”
溫沉眉宇微挑,盯著小女兒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眼珠子,料到這小奶包心里在打著小九九了。
那邊團團手里把玩著爹地新買的變形金剛,小腦袋里靈光一現(xiàn),走過來拍了拍爹地的肩膀:“大叔,追我媽咪請預(yù)約,我這里交定金。微撩一千,電撩五千,面撩一萬。”
溫先生忍俊不禁,盯著這對錢精上身的兄妹倆,故作不解:“什么意思?”
圓圓一臉‘你奧特’的嫌棄表情:“微撩就是微信撩,電撩就是電話撩,面撩就是當(dāng)面撩咯!”
溫沉真的是忍住了,才沒笑出聲。
素來性情淡,四年來除了幾個鐵腕兄弟,身邊沒幾個人敢親近他,像這種小奶娃他更是沒接觸,竟然不知,孩子看著小,小心思還挺多。
冷漠無情的活了四年,突然一下子女兒成雙,他那顆堅硬的心,不禁軟了又軟,簡直快化成一灘水。
忽地,臥室門‘pia’一聲打開,蘇潤雙手叉腰站在房門口,氣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你們兩個小叛徒,有你們這么做生意的嗎?!連親媽的主意你們都敢打!這個叔叔是誰媽咪都不知道,要追我?你們問過我意見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