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宋若聲配合地張開了嘴,看向季潯陽的眼里充滿了愛意。
陽光灑滿了午后的醫院還不甘心,還卯了勁地往季潯陽和宋若聲所在的病房里面鉆,透過紗窗灑落在地面上,驅散了病房里若有若無的一絲陰涼,帶來了溫暖。
在紗窗的不遠處,一男一女,郎才女貌,喂粥時那時不時的相顧一笑,還有那說不出的信任都表明著這是一對小情侶,還是熱戀中的小情侶。
也許是他們太過于黏膩,就連太陽也看不下去了,悄悄地退了下去,但也沒忘了將房子里的陰涼帶走。
宋若聲的病房內彌漫著愛情的香甜氣息不說,還彌漫著食物的甜香氣息,透過窗戶飄到了相鄰的病房,鉆進了溫雅的鼻子里,成功地喚醒了她的味覺。
自昨天她被季潯陽抓來的時候起,她就沒有進過食了,甚至連口水都沒得喝。被人綁著扔在了這個病房里面,讓她自生自滅。
這個房間很是陰暗,窗簾全都被拉了起來,密不透風,連陽光都透不進來,這么陰暗的環境,還有長期沒有進食的饑餓感已經讓溫雅要瘋了。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但萬萬沒有想過是這樣一種。
眼里閃過了一絲憤恨和厭惡。
她爺爺給的賠償已經夠了,要不然季家那個老狐貍也不會那么爽快,可,季潯陽他不按套路出牌,還對她動手,簡直是無恥至極!
溫雅還在幻想著溫老爺子能夠發現她被季潯陽給擄走的消息,卻不知道,季潯陽已經派了人拿走了她的機票還有行李箱扮做她的模樣去了國外。
現在這會兒,那個替身正用她的手機給溫老爺子報平安呢!
這也是季潯陽奇怪季老爺子為什么來的那么快的原因,畢竟,這件事,他已有了安排,就算要出事,那也得等幾天,那會兒才會東窗事發。
不過,那個時候就算是被發現了也沒有關系,因為,他該做的事不該做的事都已經做了。
他們也拿他沒有辦法了,就算是要賠償,也沒有什么,畢竟,賠償這種東西他有的是。
可,宋若聲就只有一個。要是她沒了,多少的賠償都換不來。
想到這,季潯陽的眼里閃過一道精光。
是時候該見見溫雅了。
讓她知道什么人,是她不該碰的!
溫雅好不容易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已經是大汗淋漓了,衣服都貼在自己的身上,頭發散亂著,看起狼狽極了。
這會兒,她剛坐起來,就感受到了一股寒意,讓她感覺毛骨悚然,就像是被什么大型猛獸給盯上了一樣,讓她害怕極了。
神經質地轉了轉腦袋,四處地看著,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人在窺視著她,或者說就是躲在暗處想要殺了她,要了她的命。
不行,她不能死!
她要是死了的話,那豈不是便宜了宋若聲那個小賤人,還有季潯陽那條不按套路出牌的瘋狗。
這會兒。如果不是因為溫雅的嘴里塞了布條,不能說話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的話,估計,她都要破口大罵了。
"嗯,好了,我不想再喝了!"
宋若聲躺在病床上,看著季潯陽手中的碗,透露了拒絕。
季潯陽喂他吃東西就像是上了癮一樣,喂了一碗又一碗,剛開始,她也確實是餓了,隨著他吃了點,可,他喂個不停,她都吃撐了。
如果不是季潯陽的眼里是充滿著愛意,還有那溫柔的樣子,宋若聲都懷疑季潯陽是不是想要對她痛下殺手,把她給硬生生地撐死了。
"好。"
季潯陽放下了手中的碗,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意猶未盡,他終于知道了,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喂自己的愛人吃東西了。
那種被人全身心依戀,眼里就只是他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而且,還有一種自豪感,驕傲感。
"小塵呢?還有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不是你來找我,而是許聲鶴?"
宋若聲倒也不是對許聲鶴有意見,只不過,她很想知道,那天晚上季潯陽是不是也和她一樣遭遇了危險。
也和她一樣無助、難過、絕望!
宋若聲始終都記得那在無邊的田野里奔跑著的感覺,她不僅要防備身邊的人,還要防備身后的人,更要防備田野里時不時冒出的東西。
這讓她一直處于緊繃的狀態,就像繃緊了弦的弓箭,稍有不甚,就會萬劫不復。
"小塵他被我送到了老宅了,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他需要一個好的環境,所以……"
"嗯,我知道了!"
宋若聲也能理解。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可以說是一環接著一環,季潯陽既要顧著她,又要顧著小塵,肯定沒有那么多的精力,所以把小塵放在老宅是最好的決定。
可,宋若聲有些疑惑,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天晚上,季潯陽他到底是被什么絆住了手腳。
他連來都來不了,把找她的事情給了許聲鶴。
要知道,他可是最討厭許聲鶴的啊,就是害怕她和許聲鶴有什么首尾,居然主動找許聲鶴,可見,那個時候情況十分危急,并且已經到了,他所不能控制住的地步。
季潯陽并不想和宋若聲說那天的事情,因為要是說了的話,宋若聲就會知道他受傷了。
他不想宋若聲用那種憐惜的目光看著他,乖乖的,也不符合他這個季氏總裁的身份!
"季潯陽,你說不說?"
宋若聲氣紅了眼,季潯陽這個時候還想瞞著她!
不管是以前的事,還是現在,全都想瞞著她。
如果,不是她自己偶然間聽見了,那他是不是藥背著那些個"罪名"過一輩子,就是為了給他的母親贖罪?
什么事情都瞞著她!
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全都瞞著她!
他就沒有把她當成自己人!
心里有了一絲怨氣,推開了季潯陽伸過來想要求和的骨骼分明的大手手,堵著氣轉了個身,背著季潯陽說道:
"你這么能耐,什么事都不肯和我說,那以后都不要和我說話了!還做什么要救我?就讓我……si……就讓我那么去了得了!"
宋若聲本想說死字,可又想到季潯陽不喜歡那個字,連忙改了口。
改口后,又感覺自己好像被季潯陽拿捏的死死的,心里又有些懊悔,她還真的是被季潯陽吃的死死的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季潯陽的手搭上了宋若聲的肩,又被宋若聲給甩了下來,手中的感覺落了空,心里也仿佛空落落的了。
"你不是那個意思,是什么意思?就是不想看見我?不想和我說話?不想和我分享嗎?還是你覺得我沒有資格聽你說那些?如果我沒有資格的話,那你還來找我干嘛?去找有資格的人!"
宋若聲的話就像是連珠炮一樣砸了下來,把季潯陽都砸暈了。
好一會兒才回過了神,原來他的若聲是這么地怨氣滿滿啊!
就因為他不肯和她說那件事。
也罷,如果,她想聽,那就告訴她吧!
夫妻之間本來就不該有所隱瞞。略微思襯了一下,他才開了口。
"那日,我知道你出事之后,想要去找你,結果發現我的車子被人做了手腳,之后我就被溫雅的人給帶走了。"
宋若聲本以為,她不管不顧生氣的行為,把季潯陽給惹怒了,他一氣之下走了。
心里又是難過又是忐忑,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就連和她說個心里話都那么難嗎?
還一言不合就離開!
到底她是小嬌妻。還是他是小嬌妻啊!
正盤算著,要不要讓人把季潯陽給喊回來,就聽到了季潯陽開了口。
原來他一直沒有走,只是沒說話而已。
想到這,宋若聲的心里就有了一絲歡喜,可隨即,聽了季潯陽說的話,她剛放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
車子出了問題,還被溫雅給帶走了。
那豈不是……
宋若聲也顧不得她正在生氣了,轉過了身。抱住了季潯陽,正好觸及了季潯陽的傷口。
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季潯陽的身子僵了僵,但很快他的身子就放松了下去,這就一瞬的事情。
可就算是這樣,宋若聲還是發現了季潯陽的異樣。
眼里帶了幾絲著急和擔心,如果不是礙于季潯陽有傷,估計都要撲過去把季潯陽的衣服給扒開了。
"你受傷了,怎么也不告訴我!難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種只會哭哭啼啼的人嗎?遇見事情就只會哭,哭的你心煩意亂的人嗎?"
"不是,你很好!"
季潯陽在心里嘆了口氣,將宋若聲眼角的淚水給抹去了。
他只是不想讓宋若聲擔心罷了。
"我很好?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宋若聲氣鼓鼓地將季潯陽的手給打了下去,但下一秒就后悔了,季潯陽,他受傷了,她這么打下去會不會牽動他的傷口,把他給弄傷了?
"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季潯陽見宋若聲的淚水又冒了出來,就像溫泉似的,眼睛冒著泡泡,把她的桃花眼都要變成核桃眼了。
還說自己不會哭,不會哭的他心煩意亂。
這會兒算是什么?
他的心,在她哭的那一刻已經亂了。
什么章法,什么算計都沒有了。
他的心里就只有這么一個念頭,他想要宋若聲別哭了,哭的他心都碎了。
"這是借口,我和你是夫妻,不是嗎?你這么說的話,那就是所有的事情你來抗,而我就只是一個吉祥物。就像一個傻子一樣,不知道你開不開心,難不難過?"
宋若聲想到季潯陽隱瞞了那么多事,什么事都不肯和他說,就只是想要自己來抗的話,那又有什么意思?
越想,宋若聲的心里越是憤慨。
"如果,你就是想要一個人來過好生活,不去管你背后的難過和悲傷,不去理解你的難處。那就應該找一個花瓶,找一個聽你擺布的玩偶,而不是找我,你懂嗎?"
宋若聲氣極了,伸出了一只手,在季潯陽的胸膛上狠狠地點了一下。
"你這么能耐,又為什么得非我不可?隨便找一個人不就得了?"
"好了,別生氣了!"
見宋若聲似乎是發泄完了,季潯陽才伸出了手,將宋若聲攬進了自己的懷里,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想要安撫她。
他這件事情確實做的不對,誠如她所說,夫妻本來就是一體,他那么做,又把她放在了何地?
"我知道錯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不管是開心的,或是難過的,我都會和你說。"
季潯陽的話。讓宋若聲的臉色稍稍好轉了一些。
這才像話嘛!
不然哪里算是夫妻呢?
宋若聲知道她的戶口還是在季家,甚至又和季潯陽結了一次婚,在她假死的時候,她也不生氣。
因為,她從里面知道了季潯陽的決心。
如果不是真的是心如死灰,他也不會用這種方式來表示他的決心。
眼眶又微微濕潤了一些,也伸出了手抱住了季潯陽。
"以后,不要瞞著我好嗎?什么事都告訴我,好嗎?"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你,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什么事都瞞著我?
"嗯。"
季潯陽心里漸漸有了種感覺,宋若聲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對他的態度轉變不會這么大。
"我被溫雅請過去之后,她用槍逼著我不能離開,還用你來威脅我,本來,我都會答應,但是她觸碰了我的底線,所以,我強行離開了。"
季潯陽說的輕描淡寫,好像那時的事不值得一提,但實際上,當時的情況很是危險,如果不是溫雅她的心里還是有季潯陽,估計,這會兒,宋若聲見到的就是他的尸體了。
"那你怎么會傷了?"
宋若聲連忙問道。
"就是走的時候,溫雅,她不想我離開,用槍威脅我,打到了我的肩膀上。這才受了傷。"
季潯陽就像擠壓膏似的,宋若聲問一句,他答一句,她不問,他就不特意去提。
"季潯陽,下次不許這么做了!"
宋若聲的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將季潯陽胸口的襯衫都染濕了。
"你要是再這么做,我會生氣的!"
"不會了!"
季潯陽輕輕地摸了摸宋若聲的頭發,她已經在他的身邊,他怎么會去做那些危險的事呢?
"那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宋若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從季潯陽的懷里離開了,支著身子斜睨著眼望向了他,眼里帶了一絲狡猾,仿佛她已經抓到了季潯陽的什么小把柄一樣。
季潯陽看著宋若聲的模樣,垂下了眼,有些抓不準宋若聲說的是哪件事。
他瞞著她的事情很多很多。
因為,一個人要活的開心,活的快樂,知道的東西越少越好,他也不想把那些個陳年舊事拿出來,弄得她不開心。
過去的,都過去了。
本想說沒有,可是想到宋若聲的模樣,總感覺,她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腦子飛速地轉著,突然抓到了什么一樣。
他想到了。
若聲說他和她是夫妻。
夫妻?
她應該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吧?
抬起了眼,正好撞進了宋若聲的眼睛里,她笑的很開心,就像她遇到了什么好事一樣,看他看她,還好心情的瞇了瞇眼,就像一個快樂的小貓咪。
看她這個模樣,他哪里還不知道,宋若聲是知道了什么。
"我和你一直沒有離婚,在你出國后,我把你的戶口又移了回來,所以,我之前說你是我的妻子的那件事是真的,不是假的。"
季潯陽思襯了一下,只說出了一部分。
"嗯,還有呢?"
宋若聲點了點頭,桃花眼,不對,現在是核桃眼,又瞇了瞇,神情十分陶醉,就像只被順毛順的很舒服的貓咪。
讓人,很想去摸一摸,抱一抱。
"我愛你!"
季潯陽下意識地不想讓宋若聲知道他媽媽做的那些事,雖然。宋若聲,她可能已經知道了。
可他還是不想讓她知道。
畢竟,那些事,不能全都推在他媽媽一個人身上,他也又錯,如果,他那個時候能夠認識到他的愛,或者,能夠早點下定決心,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
眉目斂了一斂。轉移了話題。
"溫雅就關在隔壁,你要見見她嗎?"
季潯陽其實更想讓溫雅跪在這里向宋若聲請罪,但,他又捉摸不準,宋若聲想不想見到溫雅,便只是讓人把溫雅關著,放在了隔壁。
準備,餓上她幾天。
"不見!"
宋若聲現在對溫雅是嫌棄的要死,干什么要見她?
給自己添堵嗎?
她才不要。
季潯陽的眼神變得凌厲,竟是起了殺心。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最緊,既然若聲不想見她,那就把她殺了得了。
宋若聲見季潯陽這個模樣,一下子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
抱住了他的頭,溫聲說道:
"溫雅怎么說也是溫家最小的一個孩子,還那么受寵,如果,你要是那么做的話,怕是會加深溫氏和季氏的矛盾,到時候弄個兩敗俱傷就不好了!"
宋若聲是真心實意的說這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