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愛會消失的,對不對?
宋若聲的眉眼收了收,看向了遠方,聲音低沉,
"小塵,我喜歡,你能快快樂樂地生活著,不要想那么多,我和你爸爸之間的事很復雜,不是你能懂的。"
"不嘛!"
季小塵摟著宋若聲的脖子撒嬌,白白嫩嫩的臉蹭了蹭宋若聲的臉,滑滑的,嫩嫩的,
"媽媽,我真的很想,很想你和爸爸在一起,只有你們在一起,我才是真的快樂,媽媽!"
唉!
宋若聲覺得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像腳踏兩只船的渣女。
一邊是許聲鶴,一邊是季潯陽。
明明都已經下定了決心和許聲鶴在一起。可是,身邊的人卻都有意無意地想要把她和季潯陽湊成一對。
"小塵,不是說好了跟著我的嗎?"
宋若聲將額頭抵在季小塵的額頭上,帶著些許無奈。
"唉!"
季小塵嘆了口氣,雙手抱在胸前,白白嫩嫩的臉上浮現(xiàn)了糾結和難過。
"真的,不行嗎?"
如果可以的話,季小塵還是想宋若聲和季潯陽在一起的,畢竟是親爸和親媽。
"我……"
對著季小塵那張臉,還有眼里的真摯,宋若聲什么都說不出口了。
"媽媽,我們不說這個好嗎?"
季小塵帶了些許的乞求。
"好。"
宋若聲無法拒絕季小塵,除了她和季潯陽在一起的這件事,她不能答應,其他的,都可以。
轉眼,就到了夜晚。
季潯陽不想面對宋若聲,一方面是想冷靜一下,另一方面也是想緩沖一下。
結果,到了家,發(fā)現(xiàn)宋若聲和季小塵都不在家。
腦子里突然閃過了昨天宋若聲說過的話,一下子就意識到了宋若聲帶著季小塵離開了。
將手中準備送給宋若聲鮮花甩到了一旁,他真的是腦子抽了,才會問周麗怎么哄人。
冷凝著臉,將手中的公文包遞給了一旁的管家,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聲音帶了絲絲的怒意。
"夫人和小少爺去哪了?"
管家接過了包,視線落在了季潯陽剛剛帶來的那一束嬌美無比的紅玫瑰上,那上面還有水珠,顯然是鮮活的,此刻,被人遺棄在了一旁。
心里有了些許的惋惜,看樣子。少爺終究還是錯付了。
緊接著,季潯陽帶著怒氣的聲音傳來,管家立馬回了神,恭敬地回答道:
"抱歉,夫人不讓我過問這件事,也不肯帶著保鏢,態(tài)度十分強硬,所以……我--"
"行了!"
不用往下說,季潯陽也知道宋若聲肯定是早有預謀,做好了準備,昨天的那件事,只不過是一個導火線罷了。
"備車,帶上--"
季潯陽本來想帶著保鏢過去,直接把宋若聲和季小塵給帶回來。
可,轉念一想。
他要是這么做的話,那他和宋若聲之間就會越來越遠。
"備車,去洋景公寓。"
洋景公寓就是宋若聲所在的公寓。
管家有些懵,
"少爺,不帶人嗎?"
他還以為季潯陽會帶著保鏢被宋若聲給抓回來呢!結果,就這么輕飄飄地放過了?
"不了。"
季潯陽沉著臉走了出去,一抬腳,正好踩在了他帶了的玫瑰花上面。鮮艷無比的玫瑰被他踩成了泥,都沒有了開始的嬌美。
正如它的主人,帶著歡喜和希冀而來,最后失望而歸。
管家沒有來得及憐憫,這可憐的玫瑰花,就疾步追了上去,幫季潯陽安排好了車輛,還貼心地配備了司機。
"媽媽,我想要看電視!"
季小塵穿著綠色的小恐龍睡衣,長長的尾巴拖在身后,走起路來,尾巴還會一甩一甩的,看起實在是萌極了。
小小的臉蛋嵌在了恐龍帽里面,撲靈撲靈閃爍的大眼睛,還有那茫然無措的模樣,看起來無辜極了。
宋若聲被季小塵這么看著,哪里還有什么原則?
暈暈乎乎地被季小塵哄的,完全不記得了剛剛是誰說九點準時睡覺的。
"好好好。"
一邊說著,宋若聲麻利地打開了電視,還放了些零食在茶幾上。
做完之后,宋若聲才反應過來,她這么做,實在是太過于溺愛季小塵了。
咳嗽了幾聲,摸了摸季小塵那毛茸茸的腦袋,溫聲說道:
"最多再看半個小時,零食可以吃,但是不能多吃。"
仿佛這么說了,她就能挽回作為母親的威嚴了一樣。
"嗯。"
季小塵拿起一個夏威夷果,用開果器打開了,拿出果肉,極其自然地喂給了宋若聲。
聲音奶聲奶氣的,
"媽媽,吃!"
猝不及防被自家的崽崽喂養(yǎng)了的宋若聲又驚又喜,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門鈴聲響起來了。
宋若聲站了起來,看向了門口,該來的,始終會來,躲不了的。
"謝謝小塵,真好吃,不過媽媽現(xiàn)在有事,你先去房間里面,好不好?"
心里閃過了一絲堅決,蹲了下來。摸了摸季小塵的臉,帶著笑意說道。
季小塵有些不愿意,他也想媽媽喂他吃東西。
大大的眼里帶了幾絲渴求,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什么。
僅一會,宋若聲就知道了季小塵的心思。
寵溺地打開了一個果子,遞到了季小塵的嘴邊,
"乖孩子,吃了零食是記得刷牙的哦!"
"嗯!"
心滿意足地吃到了宋若聲親手遞給他的零食,季小塵很是滿意,乖乖巧巧地便走到了房間。
見季小塵進去了,宋若聲的笑意才收斂了起來。
美艷的臉帶了幾絲鋒芒和冰霜,看起來仿佛高不可攀。
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門口。
門外,季潯陽正站在那里,眼里帶了幾絲陰霾。
宋若聲根本就沒有睡覺,他在外面都看到了客廳流露出的光亮,那她為什么遲遲不出來?
是在害怕?
害怕他?
不敢出現(xiàn)?
呵!
這件事,她做都做了,還怕,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總歸,他也是不能把她給吃掉的。
就在季潯陽想要尋求別的力量,暴力開門的時候,聽到了門里面?zhèn)鱽淼哪_步聲,很快就停在了門前,但是并沒有開門。
嘴角勾了勾,季潯陽再次按了一下門鈴,
"若聲,是我!"
宋若聲在門內無聲地翻了個白眼,她當然知道門外是季潯陽了!不然,她換門干什么?
"有什么事,明晚再說吧,今天很晚了。"
宋若聲的聲音清冽,像是山間的清泉,好聽,但又帶著絲絲的寒意。
"我是來接你和小塵回去的,現(xiàn)在已經很晚了,你們倆在外面,不安全!"
季潯陽平復了一下心情,絕口不提宋若聲帶著季小塵離開的事,反而把這件事情定性為晚出未歸。
"季潯陽,我已經和小塵說了我和你會分開了,當初,我們的合約是在小塵不知情的情況下訂立的,本意,是為了讓小塵病情穩(wěn)定,現(xiàn)在,小塵的病情已經穩(wěn)定了,我們的合約,結束了!"
"若聲,回去吧!別鬧了!"
季潯陽的眼里閃過一絲受傷,他不想再次傷害到宋若聲,但是,宋若聲卻往他身上扎刀,還一扎一個準。
這是,要把他當初帶給她的痛苦,全都還給他嗎?
"季潯陽。我要和許聲鶴在一起了!我們之間沒有可能了,本來,當初也是我死皮賴臉要嫁給你,是我不知羞恥,是我愚笨無比,是我十分惡毒!"
"不,若聲,你別說了!"
季潯陽每聽宋若聲說一句話,心里悲痛一分,這話都是他以前形容宋若聲的。
那個時候,他被蘇曼給騙了。
心里只有蘇曼。在蘇曼的刻意誘導下,他忽視了宋若聲的真心,忽視了宋若聲的好,忽視了宋若聲的愛。
現(xiàn)在,他后悔了,可宋若聲卻不肯給他機會了。
"季潯陽!"
宋若聲的聲音里帶了幾聲苦痛,
"就算我不說,那些事都在那里!我們,以后別見面了,我問過了,小塵說了他跟著我!你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了!"
這一切都是孽緣。該斷了,早就該斷了!
宋若聲覺得她說出這些話之后,心像是被人拿著小刀割了一樣,每割一刀,她的心就抽痛一分,眼淚就忍不住爭先恐后地從眼眶里流了出來,看起來狼狽極了。
晚了,一切都晚了!
要是更早一點,要是更晚一點,那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
她和季潯陽,兜兜轉轉總是在錯過。
有緣無分罷了,又何必總是要綁在一起,又何必再次傷害身邊的人呢?
"宋若聲,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季潯陽紅了眼,帶著幾絲狠絕地說道。
"只要我還活在這個世上,那你永遠別想和我撇清關系,也別想和許聲鶴在一起!"
他愛宋若聲!
他不能沒有宋若聲!
"對了,若聲,你還是我的妻子,法律上,道德上,都是,你和許聲鶴結不了婚的!也爭奪不了小塵的撫養(yǎng)權!"
宋若聲不明白,季潯陽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她當初,明明簽了離婚協(xié)議。
"我先走了,你別想帶著小塵離開這座城市,也別想去見許聲鶴了,我會派人跟著你的!"
撂下這句話,許聲鶴就離開了。
坐在車上,打了個電話。
緊接著,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冷硬大漢出現(xiàn)在了宋若聲的房子周圍,把宋若聲的房子圍的嚴嚴實實的。
可以說是。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進不來。
這樣,季潯陽才放下了心。
帶著一隊人馬,直接殺去了許父那里。
宋若聲不是要和許聲鶴在一起嗎?
既然如此,那他就逼著許聲鶴娶別人!
就算許聲鶴救了若聲,救了小塵,那又怎么樣?
只要和他搶宋若聲,那就是他的敵人!
深更半夜的,許父早早地就睡了。
突然,房子被人給圍住了。
管家急急忙忙地來到了許父的房間,顧不上禮儀。把門給踹開了。
"不好了,不好了!"
許父睡的正熟,聽到聲音坐了起來,臉上帶著一絲不悅,眼神惺忪,下一刻變得凌厲了許多。
"發(fā)生了什么?"
幾乎是醒來的片刻,許父發(fā)現(xiàn)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常年在商場上鍛煉出來的直接,讓他本能地感到危險。
管家,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門口傳來鼓掌的聲音。
"啪啪啪。"
季潯陽穿著藍色西裝走了進來,他的領口處別了一顆藍色寶石和他的西裝呼應,顯得他貴氣逼人,上身的口袋還用了雀翎裝飾,看起來帶了幾絲危險。
"許伯父,倒是好興致,睡的挺香,只可惜侄兒,夜不能寐啊!"
許父聽到這聲音,知道是季潯陽,松了口氣,還以為季潯陽是因為他暗中耍滑頭,過來興師問罪的。
他偷偷摸摸吃下了項目的百分之十的紅利。確實不太好。
心里有了底,想和季潯陽打打哈哈。
張了張嘴,正想說話,突然,房間的燈被人給打開了,恍如白晝的光把許父的眼狠狠地刺了刺,把許父的思路給打斷了,眼睛還疼的不行,下意識用手遮住了眼,氣惱地說道:
"賢侄,你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
季潯陽冷笑了一聲。逼近了許父。
"這要問問你的好兒子了!"
"我的妻子是他能動的嗎?"
許父愣了愣,不是項目的事?
季潯陽和許父合作,本來就是有利可圖的,給許父看的賬目不是明面上的,許父以為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但其實也就是占了一點而已。
"妻子?"
許父從床上站了起來,坐在床上被季潯陽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總歸有些吃虧。
"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初,賢侄好像和若聲離婚了,這件事不也鬧得沸沸揚揚嗎?"難不成,現(xiàn)在洗了幾年,用宋若聲吃紅利,造人設,吃人血饅頭還沒有吃夠嗎?
"既然如此,那若聲和聲鶴也算是自由戀愛!倒也算不上你的妻子吧?"
許父雖然重利,但是對許聲鶴也是有幾分感情的。
所以,能為許聲鶴爭取一把,他也會爭取一把的。
季潯陽冷哼了一聲,在宋若聲假死之后,他悲痛欲絕,用自己的關系把他和宋若聲的離婚證給注銷了。
所以。在法律意義上,宋若聲還是他的妻子,是他堂堂正正的妻子!
而且,他一直用宋若聲的名義做好事,宋若聲身上的標簽,也就是他的妻子。
因此,不管是法律,還是道德上,他和宋若聲都是夫妻關系。
可這些,季潯陽不可能和許父說。
"許氏,宋若聲你們只能選一個!"
許父覺得季潯陽這個樣子。實在是狂妄至極,竟然不顧多年的交情,為了一個宋若聲要把許氏給弄沒了!
這么想,心里就帶了一絲驚恐,要是他兒子,也是這個樣子,瘋狂地迷戀著宋若聲,最后,那許氏來博,那該怎么辦?
許父在心里已經隱隱約約地有些認同了季潯陽的說法,但這都犧牲了他兒子的幸福,肯定要得到一些好處吧?
"有得有失!賢侄,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城西、城南的項目,一起做。"
季潯陽要么不開口,一開口,那就不得了了。
這兩個項目,都是許父一直想要接觸的項目,但是因為他沒有資格,也沒有入場券,所以,連分一杯羹的機會都沒有。
"賢侄爽快!"
許父喜笑顏開,
"方氏的董事長,有一個孫女,叫做方茴,長的不錯,品行端正,是一個可以定親的對象,你覺得呢?"
這個圈子里,未婚的女性,大家都清楚,也都知道哪家的孩子好,哪家的孩子不好,如果說,不是因為許聲鶴喜歡宋若聲。
方茴早就被娶進許家了。
"好,希望明天就能聽到好消息。"
季潯陽緩和了臉色,似笑非笑。
"肯定,那是肯定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而且,還是為了許氏好,許父對這件事上心了許多,就算是他兒子不肯和方茴訂婚,他都得弄得他兒子和方茴訂婚。
想了想,事情的源頭說來說去。不就是在宋若聲身上?
只要讓宋若聲堅定地拒絕他兒子,那他兒子,就會死心,那這婚事就成了!
許氏,也可以更上一個臺階!
"我要見宋若聲一面!"
許父看著季潯陽緩緩地說道,眼里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既然,季潯陽都殺上了許家,可想而知,宋若聲也一定在季潯陽的控制之中,那他要見宋若聲就只能通過季潯陽了!
"你想見就見!"
季潯陽看了看許父,有些莫名其妙。
他雖然是讓人看著宋若聲。但是,那是為了讓宋若聲不要逃跑,也不要和許聲鶴見面,又不是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那在哪里見呢?"
許父又問了一句。
"她的公司,明天,你就能見到她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今天表現(xiàn)出現(xiàn)的,對宋若聲的瘋狂迷戀,說了好聽是沖冠一怒為紅顏,說的難聽,是腦子有病。
這樣的他。肯定也會讓許父聯(lián)想,聯(lián)想到他許聲鶴身上,估計,也怕許聲鶴會變得和他一樣。
這么一來,他不用多費唇舌,許父就會動搖。
再加上,他以利益相誘,許父想也不想就會答應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