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瞧過洛冰蘭后,只說她是沒有休息好,開了些安神滋補的方子,便退了下去。李太醫在宮中摸爬滾打數十載,早就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不該說,姝貴妃寵冠后宮,早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而她卻并不招太后喜歡,他豈會當著皇上的面說‘娘娘受了驚嚇,憂慮過度’,除非他不想活了。
蕭靖晟并沒有讓她回毓秀宮,看著她喝完藥后,只讓她在上書房的偏殿內躺著歇息,接連數日的憂心牽掛,洛冰蘭早就累極了,終日懸著的心現在終于可以放下,不到片刻就睡著了。
迷糊中,洛冰蘭只感覺有些口渴,慢慢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明黃色刺繡騰龍帷帳,床榻前燃著的燭光跳動著閃閃火苗,透過帷帳射入簾內,這里分明就是承乾宮,自己明明在上書房,怎么會到了這里,心中疑惑,遲疑地轉頭望去,蕭靖晟正躺在她身側,兀自沉睡,俊美的容顏溫和平靜。
‘洛冰蘭,你怎么能睡這么死啊,從上書房到了承乾宮,竟都沒有察覺出。’洛冰蘭止不住在心里埋怨自己,生怕驚醒了蕭靖晟,輕輕地掀開絲滑的衾被,來不及披衣,就躡手躡腳的走下床去。
初秋的夜已有了涼意,洛冰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卻并沒有在意,輕輕的朝著御榻三尺之外的大紫檀雕璃案走去,才要去拿那案上放著的青花瓷茶杯,一聲清亮的聲音從背后響起:“你在做什么?”
洛冰蘭忙轉過身,只見蕭靖晟支身半坐著,正自望著她,神情頗有些慵懶之意。
“我口渴了,來倒些水喝,皇上要喝嗎?”洛冰蘭柔聲問道。
蕭靖晟看著她只穿著單薄的寢衣,赤足站在那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隨手拿起床上的外套,疾步走到她身前,不及洛冰蘭反應,將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打橫將她抱起,就向床榻走去。
洛冰蘭猝不及防,本能的攀上他的脖子,驚呼道:“皇上?”
蕭靖晟將她放在床榻上,扯過床上的衾被蓋在她身上,責備道:“病還沒有好,就穿這么少,光著腳在地上走,萬一著涼加重了,怎么辦?”
“皇上······水?”洛冰蘭囁嚅道,就要起身下床,她一整天都沒有喝一口水,實在是渴極了。
蕭靖晟一把按住她,命令道:“別動。”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坐在床榻上擁著洛冰蘭,將茶杯遞到她嘴邊,洛冰蘭斜靠在他肩膀上,甜甜一笑,張嘴喝了。
“皇上······”洛冰蘭靠在他懷中,用手指繞著自己的頭發,心中喜滋滋的,只隨意說道。
“嗯,怎么,這么高興?”蕭靖晟挑聲道,聲音中卻透著一絲涼意。
“嗯。”洛冰蘭傻傻地點頭道,才驚覺哪里不對,忙抬眸去望他,卻見他正盯著自己,神情間頗有些惱怒。
“皇上,您生氣啦?”洛冰蘭試探著問道,心中嘀咕道‘不就是沒穿鞋下床了嗎,至于這么大脾氣嗎?’
蕭靖晟只靜靜地望著她,直到她慢慢地低下頭去,收斂了笑意,才輕哼道:“你就那么想知道是誰隨六皇弟一同回來的,你就這么關心他?”
原來皇上還是為上書房的事情生氣!本以為他當時沒說什么,就不會再問了,不曾想他終究還是懷疑自己和哥哥······
“嵐兒早就跟皇上說過了,嵐兒只是感念洛大人昔日的救命之恩而已,皇上若是不信,嵐兒也毫無辦法。”洛冰蘭仰頭望著他,坦誠說道。
“朕說的不是洛文昊。”蕭靖晟說道。
不是哥哥,那會是誰,竟惹得他發這么大脾氣,洛冰蘭絞盡腦汁去想,雖睿王爺一同回來的,除了哥哥,也就是秦明了,皇上總不會是因為秦明吧?
忽然間,一個俊逸的身影浮現在洛冰蘭的腦海中,雖只是一閃而過,卻仍是驚醒了洛冰蘭,難不成,是······陳旭?
洛冰蘭神情微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斂色低聲說道:“嵐兒愚鈍,還請皇上明示。”
“朕不允許你以后想著陳旭!”蕭靖晟直截了當地說道,攬著她腰肢的手,不由得加了些力道,讓她緊貼在自己的懷里。
“嵐兒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陳公子呀。若不是皇上提起來,嵐兒都已經忘了他了。怎么,陳公子也隨軍去了邊疆?”洛冰蘭極力委屈地說道,只想告訴他,她并不知道陳旭也隨軍出征了,自然也不知道他也失蹤的事情,她連日來的擔心,與陳旭毫無關系,但她差點忘了陳旭,卻是實話。
洛冰蘭瞧著蕭靖晟薄怒的神情,不由得轉了轉眼珠,試探著問道:“皇上,您······不會······吃醋了吧?”一副柔柔怯怯的模樣,但眼底深處卻分明含著笑意。
“吃醋?”蕭靖晟喃呢道,沒好氣地說道:“朕才不會為了誰去吃醋呢,朕是被你氣得?”
洛冰蘭微微一笑,伸手攀上他的脖子,笑著說道:“嵐兒心里只有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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