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空澄澈明凈,那一汪碧藍中偶爾飄過一兩朵白云,一只鳥兒輕輕飛過,鳥鳴聲響徹天宇,漸漸飛落至道路旁的樹枝上,官道兩旁的白楊樹枝繁葉茂,高大挺拔,一隊車馬從中緩緩而行
“楚寒,你為什么封如霜做郡主啊?”洛冰蘭坐在馬車中,狀似漫不經意地說道。
“你不是很喜歡她嗎,怎么,朕封她做郡主,你不高興?”蕭靖晟望著她漫聲說道,嘴角含笑,目光清冽。
“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她想要的,不是這郡主的封號,你知道的。如霜對睿王爺一片情意,如此一來,豈不是白付了嗎?”洛冰蘭替如霜打抱不平,憤憤說道。
“她想要的,朕幫不了她,那要看她自己了,能否俘虜六弟的心,朕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總不能讓朕去強迫六弟吧!”蕭靖晟徐徐說道。
“皇上的意思是睿王爺不喜歡如霜?”洛冰蘭疑惑道,心中著實猜不透,不喜歡,天天去沉香閣招惹人家干嘛。
“至少現在無意于她,如霜只不過是六弟所結識的眾多女子中的一名,六弟待她,也只是比其她人略微不同而已。”蕭靖晟淡漠地說道,之所以會封如霜為郡主,只不過是為了減少睿王爺心中的愧疚,畢竟鹽商一案,他利用了如霜對她的感情,以致陷她于危難之中,險些喪命。
洛冰蘭聽聞,默然不語,睿王爺,先帝最鐘愛的皇子,當今圣上最倚重信賴的弟弟,風流倜儻,精于六藝,煙花巷里的常客,溫柔鄉里的才子,紅顏知己,遍布都城,其風流韻事常常是人們茶余飯后的樂談,但即便如此,仍有眾多閨閣千金對其傾心不已,一心想要嫁入睿王府,日夜得求親近。
“怎么不說話了?”蕭靖晟見她久久沉默,忍不住出聲問道。
“沒什么,我只是想到如霜一片癡情,卻付錯了人,心中難過而已。”洛冰蘭輕聲說道,“王爺紅粉佳人環繞于側,而皇上卻是后宮佳麗三千,芷嵐怕同如霜一樣,愛錯了人。”
“凈胡說,朕的后宮只有寥寥數人,哪里有美人三千了?”蕭靖晟不悅地說道。
“寥寥數人,皇上是嫌少了嗎?大可以廣選天下秀女,進宮侍駕呀!”洛冰蘭撅著嘴說道,扭頭望向別處。
蕭靖晟‘噗嗤’一聲,扳過她的臉望向自己,戲笑著說道:“還沒進宮,醋倒先喝上了,也不怕酸了牙,想不到朕心心念念地,竟然娶了個妒婦回來了。”
“芷嵐聽出來了,皇上現在就開始嫌棄我了,敢情皇上往日的溫情都是裝出來的,皇上既不喜芷嵐,芷嵐離開就是,省得皇上見了,心里添堵。”洛冰蘭輕嗔道,假意要起身下車。
蕭靖晟一把拉住她,摟著她溫柔說道:“你為朕吃醋,朕心里歡喜地緊。”從手邊端起一杯茶遞到她唇邊:“說這么多,也不覺得口干舌燥,先喝口茶,潤潤喉嚨。”
“皇上不嫌芷嵐是妒婦了,又嫌棄芷嵐是長舌婦了。”洛冰蘭假慍說道。
“越發說的沒樣子了。”蕭靖晟笑著說道。
洛冰蘭俏然一笑,張口將茶喝掉,輕靠在他寬厚的懷中,心中甜蜜蜜的。
歡聲笑語不時地從馬車中傳出,沖淡了慢慢長途中的煩悶無聊,睿王爺望望馬車,揚嘴輕笑,皇兄這次是真的動情了,不經意間卻掃了一眼如霜的馬車,只覺心中有些煩躁,拍馬向前而行。
一隊人馬浩浩行了十余日,這一日,終于抵達了都城,一路上,蕭靖晟只到驛館歇息,盡量避免叨擾民眾百姓,連地方官員亦是少見。
馬車緩緩駛入都城,耳邊‘萬歲’之聲響徹云霄,洛冰蘭挑簾向外望去,侍衛攔截地外圍道路兩旁烏壓壓跪了一地百姓。
“皇上萬民敬仰,百姓愛戴,芷嵐恭賀皇上是一明君。”洛冰蘭放下簾帷,恭敬說道。
“朕怎么覺得你這話里有話,是在告誡朕不要做昏君呢!”蕭靖晟望著她,笑著說道。
“芷嵐不敢,皇上愛民如子,體恤民情,四海賓服,自然是明君。”洛冰蘭說道,蕭靖晟笑而不語。
儀仗轉了幾個彎,行了約莫半個時辰,最終來到了紫禁城,挑簾望去,城墻高大巍峨,紅墻碧瓦,飛檐卷翹,處處彰顯著皇家的氣派威嚴,富貴祥和。
馬車從紫禁城的正門承天門緩緩駛入,車輛過處,侍衛齊刷刷的跪拜行禮,偌大的皇宮一片肅穆寧靜,只聽見車輪滾滾響動的聲音,洛冰蘭不由得緊張起來,手心中沁出密密汗珠,只盼望永遠都不要停下來。
但,馬車最終還是停下了。
蕭靖晟伸手去握洛冰蘭,只覺入手甚是冰涼,抬眼望著她,溫柔說道:“別怕,有我在。”
洛冰蘭心中一暖,輕輕點了點頭,握緊他的手,隨他下了馬車。
太后早已經率領眾后妃及大臣們在太和殿前迎候,見蕭靖晟下了車來,瞬間全都跪了下來,‘萬歲’之聲響徹云霄,穿云裂石。
蕭靖晟并不叫他們起來,只牽著洛冰蘭的柔荑,就要邁步向前走去。
洛冰蘭忽而抽出手,退后兩步,輕聲說道:“皇上請前行,民女跟在后面就是。”
蕭靖晟一怔,深深望她一眼,輕嘆一聲,向前走去,洛冰蘭深吸了一口氣,停了兩步,才邁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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