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凝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反正黑著燈,大家伙兒也看不到。
“你要吃醋,也沒辦法改變啊,不過今天大家能過來,還是很意外,今天徐慧你騙了我一下午,真壞!”
“是啊,要是不騙你,怎么能讓你知道,我們給你準(zhǔn)備這么大的驚喜?”
“很驚喜,不過,李衍澤,你拍的照片要快點(diǎn)洗出來,我們一人一份!今天算是給我的生日禮物嘛?”
“當(dāng)然,這些我都會洗出來給你!”李衍澤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這世間怎么那么多災(zāi)難,好好的活著,努力的生活,這些都是錯么?那么為什么像他們這樣好死不如賴活著的人,反而活的那么精彩?
“嗯,別說話不算話,墨黎勛,我有點(diǎn)頭暈,今天我可能沒辦法陪你們了,走了好久的路,腳底板都酸疼,先讓我靠一下,好累,你們不要介意噢,我現(xiàn)在可是病人!”沒多久簡凝安再次睡去,所有人都暗暗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墨黎勛抱起簡凝安,讓她坐在他的腿上,他不是第一次掉眼淚,他強(qiáng)忍著眼淚的流下,抱著簡凝安的雙手,就像是懷里抱著破碎的玻璃娃娃一樣!他這些日子,每天都特別的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可是還是不夠,是不是?
沒多久救護(hù)車就到了,墨以勛買來的鎮(zhèn)靜劑也暫時無法用到。
墨黎勛小心的將她放在病床上,讓護(hù)士帶走她!那一刻他忽然想到每天夜里面對著睡著的她,那種擔(dān)驚受怕。
“哥,我現(xiàn)在就回去給嫂子做檢查,你別擔(dān)心!唯祎你要是方便的話,也跟我一塊吧!我在醫(yī)院等著你們!”墨以勛上了救護(hù)車。
到了醫(yī)院以后,墨以勛直接換了衣服,便去給簡凝安做腦部CT,究竟是什么原因,壓制住了她的視覺神經(jīng)。
這一夜,所有人沒有離開,夏唯祎挺著大肚子跟在墨以勛身邊給他做助手。
“唯祎,你先休息一下,我讓護(hù)士先把嫂子送了回去!今晚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看看片子吧,看完你就先休息!”
“沒事兒,我現(xiàn)在能挺得住,看看片子吧,現(xiàn)在不是我身體的問題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夏唯祎拖著疲憊的身子,洛斯里從她出來一直跟在她旁邊。
“先坐下休息!”夏唯祎看了看洛斯里,點(diǎn)了點(diǎn)頭,簡凝安的狀況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很多,她現(xiàn)在眼睛看不到東西,就是腦袋里余下的血塊,壓迫了神經(jīng)。
“凝安的情況怎么樣?”
“不太好,比我想的還要嚴(yán)重,以勛還在研究,和我們老師一直在通話,我有點(diǎn)體力透支,所以先出來了。”
“休息吧,我知道你盡力了!”
“我發(fā)現(xiàn)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真不適合做醫(yī)生,如果現(xiàn)在我會知道,我面對這些問題,我一定不會選擇這條路!”
“不管你怎么選擇,你都是我的妻子,現(xiàn)在我們不去想這些,還有三周,最后三周,我們等寶寶生下來以后,再做決定好不好?”
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這樣。
“洛斯里,你帶唯祎先回去休息,你們也是,都回去吧,這邊我自己一個人就夠了,以勛那邊結(jié)束后,我會讓他回去的,惜妍!”
“我等他,你們先回去吧!”大家伙都知道惜妍是什么意思,所以也就不勉強(qiáng),該走的都走了,但是罌的腰部早已經(jīng)被血滲透。
“陸羽,趕快帶罌去包扎一下,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好,知道了!”罌根本不敢反抗,直接帶著她就去包扎,
罌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待著傷口被揭開,然后被陸羽臭罵的打算,護(hù)士上藥的時候,她根本不敢吭聲,就怕陸羽會生氣。
“陸羽。”陸羽根本不理她,在看到傷口的時候,他的心,比他受傷還難受。
直到包扎完,罌都沒吭聲,肌肉緊繃著,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有多疼?
陸羽根本沒給她機(jī)會下地,直接背著她走回酒店,這一路上陸羽的沉默,讓她根本沒辦法猜到他要做什么,甚至不知道,他今晚會不會一直不理她。
今晚簡凝安的事情,讓陸羽遭到重?fù)簦@輩子,想要攜手走下去的只有一個人,就是他背著的這個人。
“罌,我不是墨黎勛,我沒有辦法承受失去你,還那么冷靜!”
“對不起,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走神了,我不可能讓自己受傷的!”
“所以,別再做那些事情,我害怕!”
“好!”罌抱緊他,其實(shí)她何嘗不是,就算有一天失去了,也是白發(fā)蒼蒼的時候。
墨黎勛坐在病床前,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心里所有的防線全部崩塌,他再也無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今天他真的傻掉了,更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害怕,什么叫做失去,比那時候簡凝安躺在床上更痛苦萬分。
“你什么時候,才能不折騰我?才能讓我過上幸福的生活?”墨黎勛哭笑不得,是啊,什么時候?也許有一天她真的離開的時候,才真的是解脫吧?
“如果哪天你真的先離開,一定記得等等我,別走的太快,我可能不會跟你一塊去天堂呢!怎么辦?”墨黎勛手無足措,如果明天簡凝安問起,他要怎么說?如果她看不到了,他要做什么?所有的問題徘徊在她的腦海中。好像也就只有剛剛接手墨家的時候,因?yàn)楣ぷ髁看蟮揭欢ǔ潭鹊臅r候,才會頭疼。
不知道看著她看到什么時候,他的眼睛酸澀不已。墨以勛推開了大門,看到墨黎勛還沒有睡著。
“哥,跟你說說嫂子的病情!”墨黎勛疲憊的站起身,高大的身軀,輕微的晃動,墨以勛連忙扶住他。
病房外,惜妍靠在椅子上,一直等待著。
“哥,我說幾句話,你就去休息,嫂子,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雖然不太好,但是,今天腦補(bǔ)的血塊壓抑的現(xiàn)象是暫時的,明天也許有可能會看得見,所以我們要做兩手準(zhǔn)備,我們?nèi)绻床坏綎|西,我們就會在一周內(nèi)安排手術(shù),如果明天看得見,我們會把手術(shù)定在兩周后,我們要做充分的準(zhǔn)備,我在等我的老師,他會盡快趕回來,這周他回來的話,我們就盡快手術(shù)!而且,今天我們討論后,大概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所以哥,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平穩(wěn)她的情緒,讓她不要情緒大起大落最好!”
聽到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墨黎勛稍微的放下心,欣慰的閉上雙眼,朝他點(diǎn)點(diǎn)頭。
“以勛,謝謝你!”
“哥,我們之間說什么謝,其實(shí)我都知道,嫂子很多事兒,從來不說,但是都會默默幫我們安排好,就連小晏成,她都是愿意再冒風(fēng)險(xiǎn)的!”
“帶惜妍回去休息吧,奔波一天了!”
“哥,你早點(diǎn)休息!”墨以勛拉著王惜妍的手離開,每次回頭,看到的都是走廊燈光下那孤獨(dú)的背影,那樣高大,卻也脆弱無比。
“老婆,我好難過!”
“其實(shí)嫂子的成功率并沒有那么高的對么?”墨以勛身體一震,無奈的苦笑。
“還是你最了解我!不過我會盡力的!”
“嗯,我相信你!”
相伴,陪伴,這些詞墨黎勛現(xiàn)在根本不敢想象,因?yàn)樗ε孪乱幻刖蜁ニ叽蟮纳碜樱谀且凰查g徹底坍塌,依靠著的墻,隨著他而滑落坐在地上。這世上能夠讓他流了這么多次眼淚的,只有簡凝安,
勉強(qiáng)撐起身體,他還不能倒下,看在病床上那有些蒼白的臉,他走到床前,脫下外套,蹭到她的身邊,也許是熟悉的味道靠近,簡凝安不由自主的靠近他,在他懷里找個舒適的地方睡下。
清晨,病房門口早就已經(jīng)堵滿了人,可是墨黎勛和簡凝安還沒有清醒過來。直到吵鬧聲吵醒了簡凝安,她睜開眼睛,一片漆黑,揉了揉眼睛,才一點(diǎn)點(diǎn)看清她身邊的人。
她像往常一樣,偷偷的親了墨黎勛好幾口,都不見他醒過來。
“墨黎勛,你不要再裝了噢,我是不會上當(dāng)?shù)模憧纯茨悖B騙人都不會,你才是大笨蛋!”簡凝安醒過來,拿起床頭的杯子,喝了幾口水。
“頭好痛,你幫我按按好不好?”蚊子一樣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墨黎勛故意的閃躲著她伸過來的手。
他的心似乎悄悄放下,好在她沒有真的失明,不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面對她的質(zhì)問。
“你別鬧我,好啦,我餓了!”
“嗨,二位趕快起床接客了?”李衍澤聽到里面有聲音,就立刻打開門,看著倆人親密的樣子,似乎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沒十秒鐘,滿屋子的人全部塞滿,簡凝安還有些驚訝。
“我的天啊你們怎么全來了?唯祎王楠你大著肚子怎么還過來了,惜妍,晏成呢?你這樣給他扔下行么?”
“好啦,你就別操心我們了,我們大家伙兒來看看你,也順便換班,我看李衍澤最近倒是蠻閑著的,就不換你了,好不容易威廉和妹妹關(guān)系緩和一些,要讓他學(xué)會怎么帶孩子,才是我的目的,李衍澤早就合格了,這次他回去以后,要學(xué)著帶帶晏成!”
“怎么,你們準(zhǔn)備要寶寶了?”
“這話說的,我隨時準(zhǔn)備著!”威廉風(fēng)騷的一甩頭發(fā),朝簡凝安拋了幾個媚眼,昨晚大家伙真的太揪心了,好在今早簡凝安是看得見的!但是也不好讓她用眼過度,萬一……呸呸呸,沒有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