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阿玉的聲音不像著涼,李霖笑了笑沒有說話,跟隨林楓向樓上走去。
侍衛(wèi)親兵分布畫舫各處,青霜不在,紫電做事倍加小心。
登上二樓,迎面一架巨大屏風(fēng),繡的仕女、花木惟妙惟肖,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繞過屏風(fēng)是極寬敞的大廳,燭火高照,到處都是富麗堂皇、花團錦簇,鋪著牡丹爭艷地毯,當(dāng)中一張碩大圓桌,布滿美味珍饈,兩側(cè)窗下布著錦榻、高幾,玉瓶供養(yǎng)的折枝花卉阿玉都有些認不全。
林楓請李霖上座,蕭炎次席,他自己一旁站立陪侍。
李霖笑了,“林老板是主,本王是客,哪有主人站著,客人坐著的道理。”
林楓告罪落座,向門口的人使個眼色,十?dāng)?shù)個美人魚貫而入,姿色最佳的兩個來到李霖身旁,另外兩個立在蕭炎跟前,瞬間就把茗雨、阿玉和安信的位置占了。
若有若無,李霖的目光往阿玉方向掃了一下。
林楓賠笑向李霖道:“殿下,您到了這里,自然該由我的人伺候,小的在樓上備好酒席,要么請這幾位大爺上去歇息。”
“如此甚好,”李霖頷首微笑。
茗雨拉拉阿玉衣袖,轉(zhuǎn)身向外走去,見她還是沒有動,安信朝她使個眼色,阿玉才不情不愿跟著他倆走了。
侍衛(wèi)試過酒菜,退到一旁,紫電立在門口,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這面。
林楓也見過些世面,還是被弄得有些緊張。
李霖見狀含笑舉杯,“都是些例行規(guī)矩,林老板不必多慮,這杯酒算是本王答謝你的盛情款待。”
林楓慌忙起身,站著一飲而盡,這場酒宴算是拉開帷幕。
阿玉坐在三樓,面對滿桌美味只是悶聲不響,隨便夾起點東西嘗嘗。
絲竹樂聲響起,接著傳來女子曼妙歌聲。
“樓下這樣熱鬧啊,”她喃喃地道,“布菜斟酒需要兩個人做嗎?”
茗雨裝作沒有聽見,繼續(xù)大吃二喝,安信給阿玉布一箸菜,低聲安撫道:“這些都是場面上的事,不奇怪。”
她用銀箸戳著瑪瑙碟中的菜,忽然問茗雨,“殿下以前經(jīng)常來這種地方?我怎么感覺……他很熟悉的樣子。”
“呃,這幾年是沒有,以前只是偶爾應(yīng)酬嘛。”
“哦!”阿玉悶悶地道:“是不是男人外出應(yīng)酬都是這個樣子。”
她看向安信,“你家蕭大人會不會這樣?”
安信一口菜還沒咽下,矛頭就已經(jīng)指向自己,他拿起茶盞飲了一口,自言自語道:“這菜有點咸。”
阿玉趴在雕花窗前,偶爾有掛著紅燈籠的游船經(jīng)過,風(fēng)吹簾動,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動靜。
或是男男女女調(diào)笑,或是被男子摟在懷中敬酒的女子,她才明白這些畫舫到底是做什么的。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樂聲戛然而止,侍衛(wèi)上來喚他們。
阿玉磨蹭著走在最后,雖然知道他不會做什么,可還是覺得別扭。
剛繞過屏風(fēng),就看見指派服侍李霖的美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立在一旁,嚇得花容失色,感覺整個人都在哆嗦,楚楚可憐的樣子讓阿玉看著都有些心疼,另一位美女手拿絲帕正在替他拭擦衣袖。
林楓一臉尷尬,忙著招呼人收拾桌面地面,還不住地作揖賠罪。
他狠狠瞪了那個闖禍的女子一眼,“還不服侍殿下去更衣。”
女子慌忙下拜,顫聲道:“殿下,奴家知錯了,就讓奴家服侍您去更衣吧。”
蕭炎輕咳一聲,往阿玉他們的方向瞥了一眼,拿起茶盞一飲而盡。
安信快步上前,將正打算為蕭炎上茶的女子擠到一邊,從奉茶丫鬟托盤里拿起一盞茶放到蕭炎面前。
李霖看上去有了幾分醉意,面色卻依然平和,他緩緩起身抬手示意,止住想來扶他的女子,向林楓道:“不必責(zé)怪了,一件衣服而已。”
他一指阿玉,“我的貼身侍從來了,更衣的事就讓他做吧。”
因為李霖被林楓和美女圍住,阿玉覺得自己都擠不進去,就一直站在屏風(fēng)處看。
直到茗雨悄悄推了她一下,才忙快步上前。
前面李霖還站的筆直,阿玉扶住他的時候,感覺整個人的重量都向她壓來,他就是故意不好好走路。
阿玉使勁頂住他,有些艱難地攙著他往外走,李霖就勢將手搭上她的肩膀。
她邊走邊心里抱怨,“裝的還很像,這點酒你就醉了,就是故意折騰我!”
阿玉向茗雨大聲說道:“殿下醉了,去備醒酒湯。”
林楓悄悄瞪了那個美女一眼,方才還一臉惶恐怯懦的女子,看著阿玉扶李霖消失在屏風(fēng)后,面色冷的好像敷了一層冰霜。
蕭炎一切看的分明,向安信使個眼色,起身笑道:“林老板請殿下必然還有別的事要說,蕭某還想到其他地方消遣消遣,就先告辭了。”
阿玉跌跌撞撞扛著李霖走進更衣間,又是奢靡香氣撲鼻,屏風(fēng)后有一張寬大到可以當(dāng)床的錦榻,榻上居然還有錦被、軟枕,紫色厚重帷幕擋住窗戶。
阿玉扶李霖躺上錦榻,跑回去將門拴好,才松了口氣。
她捶捶腰,恨得牙根有些癢癢,現(xiàn)在沒人,看怎么收拾他。
阿玉從屏風(fēng)后伸出頭看看,他居然還那樣雙目緊閉躺著,莫非真的喝醉了?這是睡著了?
“沛然,”她跪在榻上輕輕推他,沒有反應(yīng),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阿玉有些頭疼,又不好出去叫人,這張榻有些大,她將他的靴子脫掉,再蹬掉自己的,上榻抱住他往上拖,總要躺好才睡的舒服。
李霖忽然睜眼,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下面,嗓音低低的,帶著笑道:“想干什么?”
“你又騙人!”
“那你怎么次次都上當(dāng)?”
阿玉認真地看著他,聲音有些嚴肅,“要是那個美女扶你進來,會發(fā)生什么?”
“我怎么會讓她扶我進來,這不是有你在。”
她側(cè)過臉抿嘴笑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連我都心軟了,有幾個男人頂?shù)米 !?br>
李霖用手輕輕扳過阿玉的臉,嘴角微微上揚,戲謔地道:“碧靈比她還會演,不也沒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