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家。”夏塔塔笑的詭異,“以我的直覺,這里面一定藏了位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冷諾不可置信地瞪著那偷懶的小伙計,那孩子看似和他們一般大,個子瘦瘦小小的,仿佛感受到有人在瞪自己,小伙計猛然清醒過來,直愣愣看著這么男男女女一群人。
“你們要當東西?”小伙計盯了半天人,才懶洋洋開口道。
只是找人鑒別一下價值而已,干嘛跑這破落到沒客人的當鋪來,冷諾不滿地退后一步,有點想走了。
“對,當東西。”夏塔塔睜著眼說瞎話。
也不知道多久沒見到要當東西的客人了,小伙計興奮地從門檻上跳起來,差點摔倒,呼啦一聲跑進當鋪,就再也沒出來。
敢情是太高興把客人都丟門外邊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幾人只好任命自己走進去。
這當鋪里面建的也頗為簡陋,完全仿制古代當鋪的陳設,甚至有些東西都已經破損,可能是因為格調比較低沉的關系,進來的人總有種陰森森的錯覺。
“幾位可是來當東西?”正覺得寒噤噤,冷不丁背后一男聲,近的似乎貼著你的背,湊在耳邊一般,低沉沙啞的嗓音,說不出的奇怪。
幾人嚇得一個得瑟,連最沉得住氣的陸崎都愣了三秒,才敢轉過身。那是個年約五旬的男人,發(fā)色烏黑,臉上皺紋卻很深,個子雖然矮小,但貴在硬朗,若是只看那張臉,你會覺得此人已過七旬,但是除了臉,他有透著股四十歲男子的勃勃生機。
很怪異!暖棉皺皺眉。
“若是珍貴東西,請隨我至內堂來。”怪異的男子沖暖棉嘿然一笑,被皺紋擠作一團的小眼睛竟透著墨綠的光澤,暖棉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努力眨眨,那墨綠又不見了,成了渾濁的灰黑色。
或許高人都是這個樣子的?幾人互覷,倒真不含糊地跟著那老板,穿過大堂邊角的一扇小門,往內堂走去。
這小當鋪看似門面極小,卻是縱深型,那內堂和大廳也不是連著的,要經過一段曲曲折折的弄堂,那弄堂一人通過寬敞有余,兩人就顯得擠了。因為窄小的原因,弄堂似乎常年不見光,兩側的墻壁上潮濕的能洇出水來,墻角盡是苔痕斑駁。
“你覺得這老板可信嗎?”暖棉刻意走到后面,她前面就是白涼風。貼著白涼風的背,暖棉小聲問道。
白涼風善于看人武功路數,但是這些岐黃之術還不如慕暖棉懂得多,一時也說不準。雖然個人覺得這老板總歸陰氣深得很,但是古玩這一行當的,沾染些陰氣也屬正常。白涼風不敢確定,只好安慰暖棉道:“放心,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會保護好你。”
暖棉沒想到白涼風會說這種話,一時錯愕不已,等回味過來,嘴角不知何時已經翹上天了,那顆一直悠悠蕩蕩的心仿佛吃了定心丸,沒由來的踏實穩(wěn)當。
“喂,你們倆在那卿卿我我什么呢,還不快跟上來。”暖棉和白涼風已經脫離隊伍一段距離了,所以前面的人都停下來等他們,冷諾見那倆人連步伐都一致,頓時心里吃味兒。雖然這段時間一直被破案這些事吸引,幾乎所有精力都放到了這上面來,但是驟然看到白涼風和慕暖棉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私相授受,心里就止不住的好奇泛酸。慕暖棉好歹也追了自己那么長時間,當著自己面和其他男人亂搞,這算什么,立場也太不堅定了!
聽到冷諾吆喝的暖棉臉上瞬間熱起來,剛剛自己想的太投入,竟然落下別人一大截,而白涼風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特意配合了自己的速度,漸漸慢下來,以至于在別人眼中,他們倆就成脫離集體,拋棄隊伍,開小灶了。
那古玩店的怪異老板領他們到一處廳堂,那廳堂布置就比店面大堂好多了,雖然用的還是古樸的楠木桌椅,漆了棗紅色油漆,復雜的梨花紋路從椅背爬滿椅子腿,迎面而來的是一張四方桌,還是古代那種高腳木桌,上面放了些果盤,堅果之類,大廳布置雖然嚴謹,但是有些地方還能看到現(xiàn)代元素,相比較剛剛看到的大廳,這大堂雖然整體感覺陰森森的,但是更有了生活氣息。
“諸位請坐。”那老板不知從哪里撈出一紫砂壺,一一將幾人面前的杯子倒上,暖棉不經意打量了眼那壺,年代絕對可以追溯到清末以前,精致古樸,恐怕能拿的出手的私藏家也沒有幾人。看來塔塔所說的高人隱于世的說法竟有幾分是正確的。
“想來能藏到現(xiàn)在的定是上好的東西,既然大家跟我到這來了,盡管放心,我孟老六在圈子里也算說一不二的人,一切以自愿為前提,絕不會有見財起意之嫌。”那自稱孟老六的店老板步態(tài)沉穩(wěn)地坐到主位上,一一打量著下首之人。
見其他人都遲疑著,夏塔塔這交際花率先笑道:“瞧老板您說的,我們能找來這,不就是奔您在古玩界的威望嗎,若是對您有什么不信任,也不會一聲不吭坐在這兒啊。”
孟老六聽得有些舒心,臉上的褶子擠到了一起,成了多老菊花,“既然這樣,就把東西拿出來吧,我也長長眼。”
孟老六這么一說,冷諾反而緊張起來,本想隨便找個人內行的看看,沒想到竟撞上了行家里的行家,若是那瓔珞有點價值還好,可偏偏是從一個瘦巴小男生那順來的,那男生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錢人。冷諾一邊掏瓔珞一邊左右搖擺,這沒特色的一串珠子能有什么好,地攤上幾塊錢一副的東西,竟還有人搶著看的。
冷諾偷瞄那孟老六一眼,將瓔珞遞到了他手中。
孟老六接過那瓔珞,起初不經意,這種東西是街上最多的,一抓一大把,本來古玩這種東西就是以稀缺為貴,就算這串珠玉真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但特別點的瓔珞海了去了,即使再特別要要不上價錢的。
可是,等研究第二遍的時候,孟老六渾濁的小眼睛竟然慢慢亮起來,只見他先是悶頭不哼的在大堂中央走來走去,那臉上糾結的表情好像有什么想不開一般。后來孟老六不走了,又重新拿起那塊玉,一個勁兒癡癡的看,那小心翼翼的動作,就像拖著他剛剛出生的兒子似的。
“老先生,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給我們點提示不成?”見孟老六只顧迷戀地摸著那瓔珞,大有忽略所有人的意思,夏塔塔終是急了,忍不住叫道。
孟老六瞥了她一眼,似乎很是不滿,才小心翼翼捧了那瓔珞,解釋道:“你們看這瓔珞與平時見的地攤貨有什么不同?”
雖然遲疑,但大多數人還是聽話的搖了搖頭。
孟老六哂然一笑,“你們仔細看好。”孟老六撒了些茶水在那瓔珞上,嘴里又不知道念叨了些什么,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只見瓔珞竟然漸漸顯出瑩潤通透的光澤來,那每一塊珠玉里的紋路都仿佛有了生命,慢慢流動著,是的整只瓔珞都像流動的水,安穩(wěn)的,波瀾不驚的。
這一下可真嚇傻了當場的所有人,正在大家怔愣之際,只見陸崎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伸手欲奪。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陸崎本以為自己反應已經夠快的了,沒想到手還沒摸到呢,就被人一記格擋,生生退后了好幾步遠。
陸崎向來自恃功夫不錯,能夠比自己敏銳的人也沒有幾個,所以當他看到擋在自己面前的白涼風時,臉色瞬間陰沉起來。
其他人還沒看明白呢,那邊陸崎和白涼風已經打了起來,陸崎功夫是不錯,跆拳道截拳道柔道是輪番上陣,然而白涼風的中國功夫更是博大精深,也許是開頭不知道陸崎的功夫路數,兩人很是僵持了一番,到了后面,白涼風摸清了陸崎的功夫套數,沒用幾招就治住了他。
“這瓔珞在錯的人手里不過是一串普通的珠玉,你們打斗這番又有什么用呢?”那邊陸崎和白涼風正用眼神廝殺呢,這邊一聲嘆息,店老板已經站了起來。
“那老板知不知道誰才是正確的人?”暖棉不解地望著他手中的東西,還瓔珞紋路還在流動的,就像波瀾不驚的一團水色。
白涼風不放心地依然壓制著陸崎,同樣好奇地望著那店老板。
“你們只顧爭搶,可知這瓔珞從何處來?”店老板環(huán)顧一圈,又是一聲嘆息。
見事情敗露,陸崎也不再隱瞞,直言道:“這就是天靈公司的項目,只是半路上丟了最重要的一串瓔珞,這是我公司的東西,希望你們不要糾纏不休。”
“那敢問陸總,這瓔珞你又從何得來,這種東西陰氣這么重,不會是盜墓出來的吧,那可是犯法的喲。”夏塔塔背著手,走到陸崎面前,上下打量了半天,陸崎手被白涼風縛著,根本不能動她分毫,所以夏塔塔更是明目張膽的挑釁起來。
“這種事我沒必要告訴你吧。”雖身形狼狽,不過陸崎笑的依然仿若掌握一切的領導者。
“不是陰氣,這瓔珞不是凡間之物,它周身魔氣氤氳,除非它自己落入凡間,否則一般人不可能拿到。”店老板搖搖頭,出言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