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在長安的某個巷子里,正在密謀著一件大事,這件事他們已經準備了兩年了。
這里是長安敦義坊的一個小院,半年前就被一個西域商人租下來了,但是這個西域商人并不是真正要租這個院子的人,而是在朋友的委托下租下了這個院子。此時在院子里的是幾個漢子,他們都在忙活著各自的事情,乍一看還以為和今日長安的每家每戶一樣都是在忙活著過年的事情,殊不知,他們忙的關系著今日長安的安寧與否。
布日古把阿莫古拉到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莫古,你也長這么大了,今日的事情你記住千萬不要出手,你就帶著阿魯他們站在人群里就行。”
阿莫古顯然有些不耐煩,他叫道:“阿爸!我已經說了,我要和你們一起!我是蘭家的子孫,你也說過蘭家的子孫就應該上戰場殺敵,哪有退縮的道理?”
布日古有些無奈地拍拍阿莫古的腦袋,“草原的男人從不畏懼,這個不可否認,我也不認為你會害怕,但是阿爸這樣安排自然有阿爸的道理,你只要照著去做就可以了!”
“阿爸!你這是和九州的皇帝一樣的獨裁!”阿莫古顯然有些不服氣地辯駁道。
“隨便你怎么說,反正今天你要聽我的,我是族汗,你必須服從命令!”布日古頓了頓忽然又低聲說道,“阿莫古,你必須活著回到漠北,蘭家不能沒有你,要是今晚......阿爸回不來了,你要帶著你的族人回到漠北,帶領我們蘭氏走回曾經的輝煌!”
“阿爸!”
“聽見沒有?”男人的聲音變得雄渾有力,一邊弄著東西的漢子們紛紛抬起頭看向這個男人,阿莫古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的阿爸,這個神弓家族的領袖,草原的神射手,他一定會活著回到漠北的。
阿莫古緩緩點了點頭。
男人轉身對著院子里的漢子們叫道:“蘭氏的男人們,你們今天將為草原而戰,將為蘭氏而戰,取下那九州君主的頭顱,我們回到漠北,蘭氏的威名將遠播四方,科哈大汗將把大和湖草場上肥沃的土地分給我們蘭氏,我們的女人將在那里牧羊,我們蘭氏將不用再游走于草原!”
所有人都興奮起來,他們不能大聲叫出屬于草原那種雄渾的男人的聲音,他們紛紛握著拳頭向上舉起。
布日古跪了下來,他的身后的所有人也跟著跪了下來,他們的雙手交叉在懷中,嘴中默默念著:“長生天!長生天!”這個古老的守護神睜著眼睛在天上看著他們,他們是草原勇敢的武士!
布日古叫道:“出發!”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穿著九州的華服準備出發,他回頭看了看身后年輕的小子們,“蘭氏的兒子們,你們將是蘭氏的未來,今日無論如何你們都只許觀看,記住!今日一過,你們必須立即離開九州回到草原,回到我們蘭氏的族群中,你們的阿媽還在那里等著你們呢!記住了嗎?”
“記住了!”
阿莫古也低低地回了一句,“記住了。”布日古看了看那個眼神,他兒子的眼神,今日是否真的是永別,他不知道,男人義無反顧地轉身離去。
此時的朱雀城樓上,夏屈正在觀測著各處,長安城中各處的消息都傳到他這里來,為了確保今日的安全,夏屈下令,無論巨細,今日只要有一個可疑的人,一件可疑的事情都必須報給他,所以整個朱雀樓上上上下下都是跑來報消息的人,偌大個長安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各種各樣的事情。
朱一生此時也站在朱雀廣場上,他走來走去看著各個路口,現在整個朱雀廣場還沒有開放,但是各個路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這些人都想著提前來搶個好些的位置,所以早早在門口等待著。
朱一生抬頭看了看樓上的夏屈,對身邊的師爺說道:“這夏屈還真是一點都不嫌累,一整天都看到他在城樓各處走來走去!”
師爺笑了笑說道:“今夜的安全一切由他的禁衛軍負責,他自然是要緊張些!”
朱一生忽然嘴角一抹邪笑:“呵,也好,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也應該忙一忙,不然總是我們這種人在忙,這老天爺也呸不公平了。”
柳風眠穿著盛裝坐在屋內,三個丫頭也穿著好站在一旁,往年他都是只帶一個丫頭過去,今年他卻出奇地帶了三個丫頭,柳風拂和柳風偕沖進屋來,都叫道:“哥哥!你可好了?”
柳風眠點頭說道:“早好了!”
“那我們走吧?”柳風偕說道。
“等等,恩格貝還沒過來呢,我們一起過去!”柳風眠說道。
柳風偕有些失望地說道:“好吧,好吧。”小孩子對于這種熱鬧節日總顯得有些等不得,你看看他那望眼欲穿的表情,柳風眠和幾個丫頭都笑了起來。
“三公子,要不我陪你先過去?”玉兒調侃地問道。
柳風偕哼了一聲,知道他們在逗他,也不理他們,只是把頭偏向一邊,幾個丫頭又小聲笑了起來。
不多時,恩格貝穿著一身草原服飾在丫頭的陪伴下走了進來,一進門便叫到:“來晚了,來晚了。”
幾個丫頭都紛紛向著她行禮,幾個丫頭雖然嘴上歡歡喜喜的,但是內心里可不是這樣,她們呀,雖然是柳風眠的侍從,可是要說沒一點那種感情也是騙人的,所以呀這個內心里恐怕早已經嫉妒恩格貝了。
“恩格貝,你怎么穿狼族的服飾呢?”
“怎么了?不好看嗎?不可以說不好看,還不是你們那個禮部,說我是漠北來的,就讓我在這樣的年節一定要穿這種服飾!”
柳風眠連連解釋道:“好看呀!我只是問問嘛!”
幾個人又說了好大一會,終于在柳風偕的不耐煩下走出了院門,馬車緩緩向著朱雀門而去,一路上還碰到宮中各處的主子們坐著馬車,看到是公子們的馬車立即停在邊上讓出一條道來。
終于朱雀廣場看放了,一時之間整個廣場涌入了大量的人,簡直就是人山人海,而阿莫古也帶著狼族的少年們站在里面,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