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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居帶著百里泊如匆匆趕到水蘇院,一進正廳,只見地上跪著一群人,女人們小聲地啜泣著。柳萬墨雙目緊閉坐于正前方,百里居見狀立即跪在地上,百里泊如也跟著跪下。
“臣失職!請君上降罪!”百里居低著頭說道。
只見柳萬墨慢慢睜開雙眼,看了一眼跪著的百里居,忽然他站起身來,慢步走到門口立著,任憑細雨飄打著他的臉龐。他眼神縹緲,看著屋外早春的景色,一句話也沒有說。
“君上......”百里居跪著低聲叫道。
“你派人出去搜尋了嗎?”淡淡的一句話從柳萬墨口中飄出。
“臣已經令禁軍封鎖長安,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長安今日休市,任何人不得隨意外出,禁衛正進行全城搜索!”百里居一字一句地答道。
“城外呢?”柳萬墨問道。
百里居忽然抬起頭,“城外......沒有君上的命令,臣不敢隨意調動虎騎,城外暫時還沒有進行搜索!”
柳萬墨依舊淡淡地說道:“派出最強的虎騎去搜索吧,就算翻遍整個雍州也把他找出來!”
“是!”百里居站了起來,正要走出去,忽然看到一旁的余陽,又對柳萬墨說道:“余陽是公子貼身護衛,最熟悉公子的莫過于余陽,還請君上讓余陽戴罪立功!”
余陽一聽立即抬起頭來,一張淚痕洗刷過的臉感激地看著百里居,百里居向他點了點頭。柳萬墨回過身來看了一眼余陽,沉默良久說道:“他又有何罪?好了,去吧,去找你的主子吧。”
余陽一聽激動地連連謝恩,三人正要走出,柳萬墨卻低聲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百里居愣了半刻,向百里居點頭說道:“是!”
三人騎著馬兒從太明宮奔出,百里泊如在馬上問道:“老師,我們要去哪里找?”
百里居拉了一下馬韁繩,馬停了下來,余陽和百里泊如也隨即停了下來,百里居看了看前方的朱雀大道,“你們兩人負責整個長安的搜索,就算翻個底朝天也不可有漏掉的地方,城外就由我負責吧!”
余陽在一旁連忙說道:“少將軍在城內搜索就行了,我與大將軍到城外搜索吧!”
百里居擺了擺手道:“好了,我意已決,自有我安排的道理,你們兩個就在城內,今日沒有我和君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是!”百里泊如答道。
“可是......”余陽正要說什么,卻被百里泊如拉了拉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說了。余陽也只好作罷。
看到百里居離開之后,余陽才問道:“為何將軍讓我與你們一起尋找主子,卻不讓我出城。誰都知道,主子肯定不會藏在城里,聽說禁衛已經把長安翻了兩遍了!”
“叔叔讓你出來是怕君上怪罪于你,所以讓你戴罪立功,以后無論是否找到公子,你身上的罪責都要少一些,至于讓你和我待在城內,叔叔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聽百里泊如這樣一說,余陽才反應過來,原來百里居此舉是在救自己,可是公子不見了,余陽覺得什么都沒有比找到公子重要,還想要說什么,卻被百里泊如打斷,“想要快些找到公子就聽叔叔的安排!”
余陽這才沒有說什么,畢竟他還是很相信百里居的。
百里居與二人分開之后匆忙趕往永安坊,一進門就看見宋鐸拿著劍沖出來,“你要去哪里?”百里居問道。
宋鐸皺著眉頭說道:“能去哪里?當然是出城去找風眠!”
“你知道了?”
“長安都封鎖了,我能不知道嗎?”
“既然封鎖了,你又怎么出城?”百里居問道。
“小小長安能攔得住我?”
“好了,我來找你就是要你和我一起出城的。”百里居說道。
宋鐸點了點頭,“上馬!”二人雙雙跳上馬背。
百里居問道:“長安花的探子們出動了嗎?”
“都派出去了。”
百里居緊鎖著眉頭,馬匹大步奔向城門,“這件事和東海堂那件事有關系嗎?”
“我剛才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不過我已經安排恭先生去調查了,一有消息他會立即通知我們。”宋鐸眼睛凝視著前方說道。
“你不覺得這件事應該問一下你們的皇帝嗎?”
宋鐸一聽忽然轉過臉來看了看百里居,“你懷疑他?”
“所有人都不要放過吧。”百里居淡淡說道。
宋鐸沒有說話,繼續和百里居奔向城門。
到達城門的時候,禁衛軍已經封鎖了這里,虎騎軍百人正站在門旁候命,一見百里居出現,眾人都紛紛行禮。
百里居穩了穩腰間的重劍,說道:“虎騎百人同我出城,禁衛繼續封鎖長安,一切聽從少將軍安排!”
“是!”眾將齊聲答道。
城門緩緩打開,百里居與宋鐸首先奔出,之后虎騎百人也紛紛上馬出城,早春的小雨依舊不停地飄著,重將戴著蓑笠緊跟在百里居身后。
“我們要到哪里去找?”宋鐸問道。
“不知道!”
“不知道?”宋鐸疑惑地看著百里居,過了良久才說道,“我已經放信號給杜雷安了,他一會兒就來。”
“哦?”百里居忽然抬起手,整個高速奔跑的隊伍立即停了下來,“那我們就在這里等他吧!”百里居淡淡說道。
“你就這么確信與他有關?”宋鐸問道。
“直覺吧,我總覺得就算與他沒有關系,這件事他也知道一樣。”
宋鐸聽后抬起頭仰視了天空良久。
其實今日一早宋鐸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覺得荒謬至極,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家里丟了,還不是一般的家,而是守衛森嚴的太明宮,真是可笑極了。可是當他確認這件事之后,他已經意識到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失蹤,他開始安排整個長安花的人為這件事運轉。到現在為止,派出去的人,一條消息也沒有送回來。
宋鐸沉默良久,從兜里拿出一根煙桿,點燃吸了起來,片刻后吐出一陣煙。百里居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笑容,“沒必要這么緊張吧?大不了再選一個接班人?”
宋鐸瞥了一眼百里居:“我可沒有那時間了。你不緊張?別人看不出,我難道還看不出?你的心里早已兵荒馬亂,你那么喜歡那個孩子,將來是要輔佐他做主子吧?”
百里居聽后呵呵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