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臨時有點事,不能更新了,要到6號7號左右才能更了,祝各位中秋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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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鐸回到屋內(nèi),腦子里卻還在想著今晚的事情。
那個瘦高的男子究竟是何人?能夠請動?xùn)|海堂的人到長安城里做生意,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于是宋鐸走到院內(nèi),用長安花的宗主玉闕在紙上留了一個印痕,放出一只鴿子傳遞消息。
長安花覆滅二十年,雖然如今與東海堂、秘宗、封天閣相比,已經(jīng)相差太遠(yuǎn),但是作為曾經(jīng)的九州四大在野組織之一,長安花的影響還是有的,這么多年,宋鐸苦心經(jīng)營維持著殘破的長安花,舊日的一些下屬也漸漸聚在宋鐸身邊,今日要查消息,宋鐸不得不出動長安花的人。所以他放出消息,讓長安的親信過來一趟。
半柱香的時間,一個五十來歲,一身素衣的清瘦男人走到宋鐸面前,跪了下來:“屬下參加宗主!”
宋鐸點了點頭,“恭先生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老者情緒顯然有點兒激動,又帶著一點兒悲戚,顫顫巍巍地說道:“屬下再次見到宗主,內(nèi)心激動,又思之過往,實在感慨萬分,今天終于又見到宗主,真是此生無憾了!”
宋鐸拍了拍老者的肩說道:“恭先生真是言重了,宋鐸實在身不由己,雖然五年前就聯(lián)系上先生,但是始終沒有機會與先生相見,還望先生不要責(zé)怪宋鐸呀!”
老者連忙說道:“宗主說哪里話?恭長興知道長安花這二十年來都是宗主一點點努力才有了這么一點兒模樣,宗主每一步都有自己的打算,長興又怎敢責(zé)怪宗主!長興要替長安花千萬的弟兄們感謝宗主呀!若他們?nèi)掠兄惨欢〞兄x宗主的!”
“恭先生,你我都是長安花僅存在世間最后的幾個人,這些話就不要說了,這樣是折煞我宋某了。”宋鐸嘆道,今日恭長興的激動情緒無疑是勾起了宋鐸內(nèi)心中最不愿回憶的往事,宋鐸的臉上也不免掛著悲傷。
恭長興是長安花舊人,昔日在長安花內(nèi)就是長安花消息窗口的主要負(fù)責(zé)人,是宋鐸親手提拔起來的人,也算是宋鐸的舊部。如今這個昔日里的消息通也已經(jīng)兩鬢斑白,時過境遷,宋鐸與舊人再次見面不免有些觸景生情。
恭長興擦了擦帶著血絲的兩眼笑了兩聲說道:“看我,忙著激動,倒是把正事給忘記了,不知宗主深夜召我前來所為何事?”
宋鐸也回過神來笑了笑說道:“今夜無意間撞見東海堂的人,甚覺蹊蹺,還要煩恭先生調(diào)查一下近日東海堂的動向,究竟要到長安城做什么?我對這件事有種隱隱不安。你們要暗中調(diào)查,不得被別人發(fā)現(xiàn)。長安花暫時還經(jīng)不起風(fēng)波。今夜與他們做生意的是一個瘦高的男子,也留意一下。我這里有一點點情報,你們就順著去查吧。”
“是!請宗主示下。”
“東海堂這一次出動了四個普通殺手,一個二等殺手和一匹狼,據(jù)我所知,這樣的陣容,所刺殺的對象一定是世族大家,防守森嚴(yán),所以才會動用這樣的陣容,雖然人數(shù)眾多,看著品階也不低,但是這幾個人我與他們交手之后卻發(fā)現(xiàn)武功不是很強,對付一般的人倒是還行,碰上一兩個高手就會敗下陣來,所以他們要找的對象絕對不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也許是長安的某位高官?”宋鐸捏著眉心說道。
“宗主還與他們交手了?”
“一場誤會,不過多虧這場交手才讓我覺得事情不對,這之間的詳情不與你細(xì)說了,你們就按老規(guī)矩去查吧。”
“是!屬下遵命!”
宋鐸擺了擺手:“多年未見,恭先生倒是客氣了許多,我與先生都同在長安花,雖然我是宗主,但是我長安花自古都講究大家平等,先生與我又有多年交情,先生今后不要這么多禮了。”
恭長興連連點頭。宋鐸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于是問道:“恭先生可是有什么話要說?”
“本也不想問了,怕又惹宗主傷心,但是,屬下實在想知道。這五年每一次我與宗主通書信都想問宗主,今日我長安花還存有多少兄弟呀?”
“現(xiàn)在聯(lián)系得上的舊人也就只有五百上下吧,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發(fā)展,新人也就加入了五百左右,整個長安花也就只有一千來號人。”宋鐸說完,眼睛里的光似乎有了些許的暗淡。
恭長興悲傷又涌了上來感嘆道:“十萬的兄弟,如今只有五百人,曾經(jīng)的九州四大在野組織,如今卻只有一千人。”
宋鐸拍了怕恭長興的肩膀,“好了!夜深了,恭先生快回去吧,我交代的事情還要盡快查清楚呀!有消息就立即來告訴我。”
“是!宗主保重呀!我看宗主的頭上已經(jīng)沒有一絲黑發(fā)了,宗主什么時候都要保重身體呀!”
“放心吧!長安花的第五宗主暫時還能拼,沒問題!去吧!”
恭長興知道宋鐸此時是想讓自己快快離開,也許看到自己他已經(jīng)悲傷不已,如今只是強忍著,恭長興拱手行禮,“屬下告退!”
清瘦的身影走進(jìn)了黑暗里,只聽見木門咕嚕地合了起來,宋鐸的眼眶已經(jīng)紅透了。
要是在二十年前,他一定會嘲笑自己,宋鐸的前半生都堅定地奉行著男兒流血不流淚的信條,可是直到如今,他才知道原來眼淚有時候果然是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雖然有些往事已經(jīng)過去二十年了,可是只要一想起,他的心里還是充滿了悲傷,充滿了痛苦,充滿了仇恨。
這個男人一生都是剛強的,他當(dāng)過西域的皇帝,當(dāng)過長安花的大宗主,當(dāng)過流亡的浪子,品嘗過人生的酸甜苦辣,要說如今到了老年,唯一剩下的一個心愿就是有朝一日看著長安花復(fù)活。
與恭長興這番交談,雖然還有很多話咽在口中沒說,但是宋鐸的情緒依舊很悲傷,無法再說下去,他不能在下屬面前失態(tài),這是這個老人的尊嚴(yán),來日方長,有些話留在以后再說吧。
宋鐸思索片刻,還是覺得這件事理應(yīng)讓百里居知道,一來百里居是長安花的第一首領(lǐng),二來又是雍州虎騎大將軍,如今長安城的安危也系于他身上,讓他知道可能更容易查出來一些。
油燭被吹滅,今夜又是一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