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眠離開之后,男子拱手說道:“多謝赤大人為在下引見!”
赤松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殆盡,他冷著臉說道:“本壇主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是要幫助你!
男子的臉上露出一絲邪笑,“都是替主賣命呀!
赤松陰著臉說道:“不過你們別忘了,我可不單是東海堂的壇主,我也是雍州的左祭,你們要是不軌,休怪赤松不客氣了!”
男子挑了挑眉說道:“哦?那赤大人在必要的時候要選擇東海堂還是雍州呢?”
赤松略微皺眉說道:“不牢閣下費心了,貴客還是早些離開吧!
男子笑了笑,向赤松行了禮便轉身準備離開。忽然他又回過頭來說了一句:“都說九州的東海堂只收錢辦事,今日赤大人的舉動令我這個顧客不是很滿意呀。”
赤松看了看男子:“那是堂主老爺們的事情,與我無關,我既不是高高在上的堂主老爺,也不是下面的殺手,我只是壇主,負責傳命令的而已!
男子笑著轉身離開。
三日前赤松接到東海堂的堂主們發(fā)出的命令,三日之后,西域杜氏貴族將到赤府,務必請赤壇主協(xié)助對方,不得怠慢。赤松知道,東海堂的老爺們的命令是不容置疑的,既為東海堂一壇之主,赤松只好遵從命令。
赤松始終覺得這件事背后有著巨大的陰謀,只是還藏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而已。
長安城郊,酒肆,傍晚
早春時節(jié),呼嘯的風還帶著些許的寒意。林子邊,官道旁,一家酒肆昏黃的油燭已經亮了起來,燈籠在風中搖搖晃晃,破舊的壁板被風這么一吹也都響了起來。
年輕的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衫,喝著小酒,眼睛卻一直看著遠處的官道。
酒肆的掌柜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位穿著不素的年輕公子,她在想又是哪家的公子哥興致來了,跑到郊區(qū)來飲酒,若是酒好喝怕是下次還要來的。掌柜暗笑了幾聲,想著今后要是這個公子哥常來照顧他生意,怕是又會賺上一筆。
忽然一個瘦高的男人走了進來,掌柜剛要張口招呼,只見那男人卻走向了年輕的公子哥,掌柜笑道:“是公子的朋友吧?要加碗筷嗎?”
“好的!蹦贻p的男人對著女掌柜笑了笑。
“怎么樣?見到了嗎?”年輕男人低聲問道。
“見到了!笔莞吣腥死渲樀吐曊f道。
“那情況怎么樣?”
“小的倒是好對付,只是赤松那個人確實是只老狐貍!
年輕男人皺了皺眉頭問道:“他刁難你?”
“倒是沒有。但是個不簡單的人呀!
“不是說東海堂收錢辦事,不多過問嗎?看來我得投訴一下,怎么能這樣對待客戶!”年輕男人沉默了半晌又說道,“對了,是他嗎?”
“應該就是,屬下也不好判斷,怕是要走第二步驗證了!
年輕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后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就讓他們三日后行動,這一次讓他們來個可靠的,我們多給錢。還有,千萬不能有一絲的失誤!
“是!”
年輕男人端起酒杯準備喝酒,忽然看了看瘦高男子沒有離開,又問道:“怎么?還有事?”
“屬下不明白為什么要用那么個理由,還要用皇帝的名義,據(jù)我們的探子來報,皇帝也來了長安,要是被察覺了就不好辦了!
年輕男人詭異地笑了笑:“用他的名義更好辦事一些。他的確在長安,就像我們找不到他一樣,他也同樣找不到我們,不用擔心,去吧,辦你該辦的事情!
瘦高男人起身離開。
掌柜拿著碗筷走了過來,忽然發(fā)現(xiàn)桌上就只有年輕男人一個人了,“公子,這?”
年輕男人抬頭看了看掌柜,倒還有幾分姿色,女人穿著紅色的裙衣,手上和腳腕上都戴著鐲子,走起路來叮零當啷地響著。
“有心情喝一杯?我請客。”年輕男子臉帶笑容看著女人。
女人驚喜地點點頭,本來就打量了半天這公子的姿色,巴不得年輕公子和自己說話。
女人坐了下來問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男子喝了一口酒說道:“不是,西域人。”
女子遮著嘴笑道:“都說西域男子貌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男人大笑:“哦?那掌柜怕是被我迷住了吧。”
女人笑了笑,一只手打了打男人的肩。
“怎么?公子獨自一人喝酒是消愁的?”
“消愁?我哪來的愁啊!蹦腥丝粗鴿u漸暗下來的天說道。
“公子怕是想心上人了吧?”女人試探著說道。
“心上人?哈哈,一個人不是挺好,要什么心上人呀!
女人一步步移了過來,靠近男子,身上的香味一陣陣撲了過來,男人轉過頭湊近了聞了聞,說道:“真香!”
女人的涂得猩紅的手指掐了掐男人的脖子,男人一把將女人摟入懷中,“今宵有酒今宵醉,及時行樂嘛,我們這樣的江湖中人都隨意些好,不要被那些所謂的兒女情長困住!蹦腥伺e起酒杯與女人一碰,一口飲下。
明月已經漸漸升了起來,淡淡的月光投在大地上,男人身邊,赤裸的女人已經熟睡,可他還睜著眼。
很多年前,他也有一往情深的時候啊,可是女人是最不可信的,那個女人辜負了他。從小到大,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堅決不會允許別人得到,所以他毀滅了他心愛的女人,也是那一刻,他那顆塵俗中的心徹底死了。他到現(xiàn)在也不明白,他到底哪里不如他的哥哥。現(xiàn)在,他要做的事情就只是為了證明給一個死人看,沒有選擇他是那個女人做的最愚蠢的決定。
男人穿起衣服,獨自走出門去,月光投在他的身上,整個身影被拉得格外的長。很多年過去了,忘不了的事情終究忘不了,別人一提起,就會徹夜難眠,心如刀割。他抬頭看了看天,笑了笑,起身踏出搖曳在風中的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