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員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稍后再意。”
鎮(zhèn)子里的活著的人要緊。
探員化作一道殘影在彩溪鎮(zhèn)每一堆廢墟停留,將埋在里面的人全數(shù)救出,定蟬的救援隊伍們抬著單家等候。
藥師們來隨意將自己身上的傷處理一下后,不停在病患者身邊忙碌。
彩溪鎮(zhèn)周邊的村子好些山崖山谷垮塌,唯一的路被阻斷。
等到探員將人送回來,天已然大黑。
鎮(zhèn)里只有微弱光亮,人們都聚在一起沉默不言,端著手里的碗怎么也吃不下。
幾個孩子不停在抹淚,他們的親人都沒了。
馬場內(nèi)的氣氛很低迷,見到探員背著好幾個人歸來,立刻將人接下開始救治。
歐陽苒珺從剛搭建好的帳篷里出來,帳篷里安置重傷昏迷的傷員。
“我去了三個村子,就找到五個活著的。”探員也有些難過。
歐陽苒珺沉默不語,她能說什么,只能將這一筆賬牢牢記在心里。
弱小無能的他們現(xiàn)在沒辦法去報復。
就在探員去其他村里查探活口時,阿九告訴歐陽苒珺,這一次巨變是一位修士追擊一頭妖獸造成的地面龜裂。
妖氣和靈氣震蕩,掃過了蒼月國一小半領土,遭殃的可不止孜吳縣,還有好幾個市都毀于一旦。
追擊妖獸的修士,蒼月國只怕也拿其沒有辦法。
只能暗自承受這一切,誰讓他們只是凡俗世界的國,背靠修真宗門庇佑。
再恨也只能忍著。
“這一次波及的不止是凡俗界,還有幾個修真宗門也被殃及。”探員出門一趟將所有情報都打探清楚。
被追殺的妖獸來自蕩雁妖山,是一頭合體后期妖獸。
而追殺這頭合體妖獸的修士則是一位渡劫中期修士。
若只有這樣,也還罷了。
一人一妖打斗,驚醒了一頭修為合體初期的旱魃。
旱魃一出赤地千里,何況是一頭修為合體的旱魃,那波及的范圍更廣。
蒼月國一半領地內(nèi)的河流池塘水減少了很多,有幾條河流直接斷流露出河床。
若不是彩溪河有一條靈獸沉睡,又有一條妖獸將河水穩(wěn)住,只怕整條河里的水也會被蒸發(fā)掉。
那頭旱魃正往太衍宗而去。
若是那頭旱魃往凡俗而來,整個蒼月國凡人只怕一個活下來的都不會有。
旱魃出世的影響,只怕這蒼月國大半領土一年之內(nèi)都不會下雨,就算下雨地面也沒法積攢一滴雨水。
植物、動物、人都將面臨水資源告竭危機。
想要度過這次危機,唯有請修士們?nèi)雺m世。
就算有修士使用法術降水,也只是車水杯薪。
蒼月國注定要死去很多凡人。
歐陽苒珺站在廢墟上,低語:“前輩,可打聽到了那修士來自哪個宗門。”
“你知道這做什么?不會是想著去報復吧?”探員皺眉,這丫頭的父親的確很厲害,可……
歐陽苒珺搖頭一笑:“當然不是,總要知道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誰吧,我們現(xiàn)在弱小是沒錯,可不會一直弱小,總要豎立個目標。”為了彩溪鎮(zhèn)葬身的眾多生命討個公道。
歐陽苒珺沒想著現(xiàn)在去做什么,可等到以后就說不定了。
“也罷,這次的事只怕蒼月國只能忍了,根本沒法討公道。”探員嘆息一聲又道:“蒼月國在蒼元星上只算是一個不大的國,在其內(nèi)有十來個修真宗門,其中有兩個乃魔宗。”
“蒼月國的十個宗門,在蒼元星修真界算不得什么。”探員隨意坐在廢墟上,望著滿天繁星沉聲道:“蒼元星有十大修真宗門、魔修宗門、鬼修宗門、幻修宗門……”
歐陽苒珺挑眉打斷探員的科普:“前輩,不用說這些我知道,您只要告訴我,這一次屬于哪個宗門修士即可。”
探員搖頭,得了還是說好了,反正這位……
“天宗——嘯閆真人,乃是天宗一峰峰主。”探員目送歐陽苒珺離去,搖了搖頭,哎……
歐陽苒珺回到帳篷里,拿出一份玉簡,玉簡里記載著蒼元星各大勢力名字,以及有名氣的修士。
其中就有這位嘯閆真人,年三千六百七十四歲,合體初期修士,天宗曾名氣較大的天之驕子之一。
一個喜歡惹禍的修士,有一位散仙師尊,無人敢惹。
難怪不將凡俗國度放在眼里,天宗,天下第一宗。
勢力遍布蒼元星,各國都有天宗修士。
沒有幾個宗門修士敢挫其鋒芒,天宗在修真者里可謂是一家獨大。
比起另外九大修真勢力強大許多。
看完玉簡,歐陽苒珺深吸一口氣沉入修煉,先將自身的內(nèi)傷調(diào)理好才能去向下一步。
太弦門清理各大受傷弟子,整理被靈氣波及的坊市。
太弦門的弟子們也巡邏大街,見到坊市里攙扶的修士只能嘆氣,這一次他們損失慘重。
可沒有人敢說什么,只能默默承受。誰讓他們太弦門不過是個小宗門,在天宗眼里什么都不是。
太弦門修為最高的修士也不過才合體中期,沒有散仙存在。太弦門自建宗以來,不過出了十二個飛升修士。
兩千年來唯一一位大乘修士在渡劫時失敗沒能轉修成為散仙,魂死道消。
自那后,太弦門便成了不入流的宗門之一。
只能不斷縮減自己宗門勢力,將幾處好地方都讓給了其他宗門。
太弦門的修士們都憋著一口氣,努力修行提高自己的修為,奈何他們所在的大山靈氣濃度低,他們天賦一般,只能忍了又忍。
這一次,宗門又要打落牙齒和血吞。
蒼月國是太弦門下的附屬國,這一次只能派出修士前去減少損失。
太弦門門主站在掌門殿前,握緊了拳頭又放下。
這是第二次了,太弦門半點辦法都沒有。
對著掌門殿內(nèi)的一尊雕像一拜,掌門對著雕像告罪。
掌門對著雕像懺悔:是他無能,沒能讓太弦門在他的手里越來越好,反而越來越差。
想起師尊在時,太弦門經(jīng)歷了一場更加大的劫難。
眼睜睜看著那些宗門,在太弦門凡俗界設下封印,吸取鎮(zhèn)壓那位魔修。
卻不承認,自己的錯。
掌門捂住自己的心口,喉頭一甜又吞了回去。
“弟子無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