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晉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看上去日子不久了。
的確,這人馬上就快死了。這不,快到斷氣的時候,忽然之間好想和這個剛剛相認的私生女單獨呆一會兒。
于是,這男人,就對家里人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和我的女兒可以談一下嗎?”
也許是看著這人快要死了,有點可憐。或許是覺得也沒什么好看的,也沒什么好呆的。這校長帶著女兒還有兒子就出去了。
而且大女兒也是非常不高興,本來就不想呆在這里了,這不,剛好要去公司里面忙,所以我就離開了。
然而大少爺更是有些不高興,你剛剛認得一個親女兒,就不要我這個兒子了對吧?看來女兒永遠都比兒子親對吧?
這個大少爺也就跟著母親的后面出去了。校長和兒子在外面等候著,校長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總之,就是拉著一張臉,變得非常的嚴肅。也非常沉默。和平時的校長是不一樣的。
這個大少爺看著母親如此的狀態,也不記得自己應該生氣,還是應該高興或者不高興什么的,總之,自己的情緒好像從來都不是很重要。
母親對自己也很嚴格,但是此時此刻發現母親情緒如此低落。作為兒子,所以也就走了過去。
白子辰站在母親的旁邊,看著母親的臉,最后,笑了笑一屁股坐了下去。這母子倆個人就坐在同一排。
而后,大少爺笑了笑對母親說道:“媽媽,你覺得爸爸還能活多久?”
這話,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是心里有許多悲涼傳出來。笑著聽了之后,雖然也說不上是很悲傷,但是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那種感覺一下子出來了。
笑著一下子就悲傷了起來。看著兒子伸出手,在兒子的膝蓋上拍了兩下。
她笑著看著兒子輕聲細語說道:“兒子,你以后一定要善良。”
不要像你爸爸一樣,干凈的各種壞事。
母親說到這里的時候也就嘎然而止,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大少爺一下子不太明白。也無法接受母親這種說法。
難道在母親的心目當中,父親也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狂魔吧?不然的話母親為什么如此說話?
不是!
父親做的時候母親都知道嗎?父親殺人的時候母親全部都了解嗎?看來那些床也不是假的,還是真的。
大少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從別人那里去找父親,那你不是在你不是。但是從來沒有證據證明父親殺過人還是什么的。
父親也從來不會自己承認。傻子才會自己承認,自己殺人的。
大少爺也就非常的奇怪一樣,看著母親說道:“媽媽,請你告訴我,我爸爸是不是真的殺過人?”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尖銳了,也太直接了。弄得沒有人敢回答。再說旁邊也人來人往。這校長聽到這里的時候,忽然之間苦笑了一下,這個頭兒子長得真眼睛。
校長對白子辰說道:“孩子,很多事情,你以后就會知道的。”
反正你一定要聽媽媽的話,不要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至少你應該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知道嗎?
今天母親到底怎么了?
大少爺實在是看不懂也聽不明白。
母親說的話,每一個字他都認識,而且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但是這句話連在一起,他也明白這表面上的意思。
所以的話穿在一起整個段落大意,他也知道。但是就是不知道母親說,這話背后的意思是什么。
很多時候一句話是有外延的,每一句話說出來,它本身的含義都大于這句話的長度以及次數。
然而,母親說,這話好像也是這種意思。好像除了這句話本義之外,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大少爺一直在琢磨著這延伸的意義,也就是這句話背后的意義是什么,大少爺一直在想著在腦子里面反反覆覆在研究這母親這句話的意思。
但是研究來研究去,他都不知道母親到底在說什么。
大少爺非常的奇怪,也非常疑惑,實在是忍無可忍。
大少爺立馬就站起來,站在母親的面前,一下子又慢慢蹲了下去,雙手伏在母親的膝蓋上,最后抬起頭透過自己那幾根黃毛的劉海,看著母親的眼睛。
此時此刻本來想著問母親到底什么意思,但是忽然之間發現母親的眼眶濕潤,有一種晶瑩剔透的東西,從母親的那種高貴的眼眶里面奔瀉而出。
這種東西不是別的,而是眼淚。
母親居然哭了。這個時候還繼續追問母親的話,那我是不是太覺得我不孝順呢?所以白子辰立馬就閉嘴,不說話了。
大少爺慢慢站了起來,然后坐在母親的旁邊伸出了手將母親的懷里。最后輕輕拍打著母親的脊背。
輕輕說著話。說著一些安慰母親的話。總之,這兩個人非常的和諧。大少爺也是一個情商還算可以的人。
再說,在關鍵時刻也絕對不會問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一個母親不高興的時候傷心的時候,他當然不會問一下有的沒的。
大少爺是識相的,也是孝順的更是體貼的更是溫柔的。對任何人都一樣。包括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還有對母親對姐姐也是如此。他算是一個暖男一樣。母親當然喜歡。
然而,在病房里面,躺在床上的白總裁奄奄一息。但是依然非常興奮。
為什么呢?因為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兒,那個近在咫尺卻不能夠相見的女兒就站在面前。
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只有一個習慣,那么就是自己,這個剛剛相認的女兒可以叫自己一聲爸爸。
如果能夠聽到這個女兒叫自己一聲爸爸的話,那么他這一輩子蕪湖縣無悔。他覺得現在死去也是快樂的。
因為他始終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原來朝朝暮暮兜兜轉轉,他想念的一種東西,他尋找的那種東西,居然不是別的不是金錢,不是財務。
他要的東西也不是權利,他最終想要的東西,原來只是那么輕輕的一句爸爸。
完了之后,這男人稍微抬起了一點點頭,但是感覺到非常吃力,又一陣咳嗽嗆的過來。可他臉上有些紅,這大小姐站在這里,慢慢走的過去。
但不是因為意識到床上的那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是看到這個人咳嗽,以及看著這個人病殃殃的樣子,心里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所以走了過去站在床的旁邊,但還是感覺到有些陌生,雖然說兩個人之間有合作關系也談過工作,而且一直以來都好像是自己家里的一個親戚一樣,但是要說叫這個人爸爸還真的挺為難的。
要說直接將這個人爸爸還真的叫不出來。大小姐站在病床的前面,也就不說話保持沉默。因為此時此刻沒有辦法說話,畢竟對方一直在咳嗽,而且社會容不得別人說話。咳嗽的聲音很大很響亮。
白總裁也是的,戎馬一生,一生榮耀,但是到零死了,生意還是如此之大。可是卻沒有了生命力和穿透力。
這些咳嗽的聲音雖然很大,但是非常的單純,像是一張單程票一樣,似乎去了就回不來,回來就回不去。大小姐心里有些傷感。
此時此刻發現自己成為了一個詩人,一個憂傷的詩人和悲傷的詩人。
藍澤羲一直聽著自己的親生父親在那里咳嗽,終于停止了。白總裁終于考完了,然后滿臉通紅的,似乎想要喝水。
拿出手他想要端杯子,但是,一不小心手又垂了下來。大小姐嚇了一大跳,立馬一個箭步踏了上去,端起了這一杯水遞給了白總裁。
白總裁接過了這一杯水,滿心歡喜眼眶濕潤一下子居然流下了眼淚。鼻子酸酸的。大小姐,立馬就抽了一張紙巾遞過去。
遞給他擺總裁的手里。白總裁接過這張紙巾像是寶貝一樣,握在他手里,最后擦干鼻涕和眼淚。完了之后,也喝了一口水就將杯子放在床頭柜。
可能是因為力氣不夠,這一支杯子剛要接觸床頭柜的時候,忽然之間,就跌落下來,差一點點就嚇著了大小姐。
大小姐立馬沖了過去,伸手接住了杯子,一不小心之間和她的手碰在一起。
白總裁趁機在女兒的手上拍了兩下說道:“孩子,你能原諒爸爸嗎?”
這是什么話?我為什么要原諒你?再說我們之間……不!我們有之間嗎?
要知道生理上的父女關系,并不代表在法律上也是父女關系,不!是在心理上也可以成為親人關系。
大小姐有些為難,因為大小姐真的還沒有進入狀態。真的,對這個白總裁還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只是覺得這只是一個自己的客戶而已。就沒有別的什么情感。
如果親眼看見這個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只是知道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并不會痛苦,也不會像自己的父親病在床上一樣,那么的傷心那么多哭起來。
然而,這個據說是自己親生父親的人躺在這里快要死了的時候,大小姐,居然還無法進入真正的做一個女兒的狀態。大小姐一直在醞釀這個情緒。
現在我是女兒對吧?
所以你快要死了,父親快要死了的時候,女兒應該做什么呢?
女兒應該哭,女兒應該叫女兒應該留住父親,不要讓父親去了對吧?大小姐想了想如果要把這些表達出來,還真的挺難的。
所以,這大小姐立馬就蹲了下來,蹲在父親的面前,看著父親說道:“是這樣的,白總裁,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原諒我。”
因為你又沒有做錯什么事情,難道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我看看情況再想想要不要原諒你。
但是我想來想去我們之間好像除了合作的關系,這一次合作都沒有合作團隊一層關系之外,好像沒有其他的關系對吧?
你和我母親之間那些過去的事情,那是年輕時候犯下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