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天神宗高手眾多,這境界在圣人境九層天,實力卻并不怎么強大的白襄武,其實相當普通。
不過云墨也聽說過此人,因為此人在自由軍中,算是智囊一類的人物,時常被自由軍將士提及,所以云墨也知道對方。
“讓他進來吧!
思索片刻,云墨開口說道。
“是!”
傳訊士兵退去,不一會白襄武便是緩步走來,看到云墨之后,白襄武微微一笑,頗為客氣地喊道:“莫指揮使!”
“有事嗎?”
云墨不咸不淡地問道,對于落天神宗的人,除了落輕水等人,其余大多數人,云墨都是沒什么好感的。
甚至若非如今的形勢如此,他和落天神宗之間,可能已經勢同水火。
所以,雖然白襄武修為在主宰境九層天,云墨對其也沒有半點敬意。
見云墨態度冷淡,對他毫無敬意,白襄武也不以為意,其開口說道:“想必莫指揮使對我有一些誤會,不過莫指揮使放心,我對你并無惡意!
“無須拐彎抹角,有什么事還是直說吧。”
云墨說道,他實在沒有心情和對方彎來繞去打機鋒。
白襄武輕輕一笑,“莫指揮使倒是個直爽之人,其實今日我來此,的確是有事要與莫指揮使商量一二。”
云墨微微抬頭,示意白襄武說下去。
“是這樣的,真帝宗的郭竹清,莫指揮使應該聽說過吧?”
云墨眉毛一挑,道:“自然聽說過,閣下提及郭竹清,是想要說什么?”
對于郭竹清這個女子,云墨不但知道,還十分了解。
這是真帝宗近年來培養出的一個頂尖天驕,天賦極為驚人,且戰力近乎同階無敵。
這些年來,這女子與同輩戰斗,從未有敗績。
其他的天驕人物,雖然也都極其自傲,但對于這個女子,卻是相當忌憚。
甚至有人說,那一輩人當中,或許唯有祁越,才能壓制此女。
不僅僅是這些,由于當年的恩怨,郭竹清對柳元劍宗相當仇視,已經殺害柳元劍宗弟子無數。
連從柳元劍宗祖地走出來的云望州,都死在了此女手中。
這女子,對柳元劍宗威脅極大,甚至對衛道者聯盟威脅都是極大! 所以,對于郭竹清,云墨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白襄武神色鄭重了幾分,“郭竹清,乃真帝宗天驕,天賦和戰力極其不凡。
這些年來,郭竹清殺我天驕無數,對我衛道者的威脅極大。
曾有人預測過,五十年內,這女子可能就會做出突破,踏入主宰境!而一旦其踏入主宰境,便更是危險了,想要殺之,將變得極為困難。”
“你是想讓我去殺她?”
云墨問道,心中有些警惕起來。
雖然他也想殺了郭竹清,但白襄武來尋他去做此事,他卻不得不考慮一番了。
云墨可不會忘記,一百多年前,落天神宗對柳元劍宗所做的那些事情。
白襄武聞言搖頭道:“非也,并不是讓你去殺郭竹清。
此女并非尋常之輩,所以便是莫指揮使,恐怕都不一定能斬殺她。
不過,最近郭竹清到處打聽你的消息,也曾出現在戰場當中,試圖尋找你的蹤跡。
據我所知,此女心有執念,那就是要親手殺你。
所以,白某有一個請求!
“讓我去引郭竹清現身?”
云墨問道。
“正是!郭竹清此女是我衛道者必殺之人,然而其相當警惕,而且采藥盟也將之保護得很好。
所以,我們唯有設計,引誘她脫離采藥盟的保護,才有機會殺他。
而你,恰好就是唯一能夠將之引誘出來的人!若是你愿意的話,那么我將制定一個周全的計劃,必定將此女斬殺,除我衛道者一大患!”
云墨微微瞇起眼睛,看向白襄武,“堂堂主宰境九層天強者,竟如此在意一個圣人境小輩,甚至親自出手,要設計殺之。
這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尋常吧?”
白襄武看著云墨,露出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不過片刻之后,他卻變得頹然起來,且眼中有著一絲恨意浮現。
“的確,雖然郭竹清天賦卓絕,對我衛道者有極大威脅。
然而,其畢竟才圣人境而已,根本不值得我親自出手。
然而,不久之前,一位主宰境七層天衛道者,因郭竹清而死。
而這人,是我一位至親!”
說到此處,白襄武面色猙獰,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那憤恨于悲傷的情緒,不似作偽。
“我想殺她!然而,我卻沒有機會殺他,采藥盟將其保護得太好了,我曾進入戰場多次,然而非但沒有殺了她,自己反而好幾次險些隕落。
所以,我沒有辦法了,只能向你求助。”
白襄武抓住自己額頭,用手擋住了眼睛,其眼角似乎有淚水滑落下來。
聽到此話,云墨對白襄武,倒是沒有之前那么敵對了。
若是不知道白襄武的目的,云墨自然相當警惕,而知曉對方目的,云墨就放心多了。
白襄武的情感流露,不似作偽,應該不會有假。
白襄武側過身去,似乎在悄悄擦拭淚水,之后他轉身說道:“莫指揮使,我想要為衛道者除掉這一大患,自然也有私心在其中。
今日相求,并不是強迫,若是你愿意的話,白某感激不盡,若是你不愿的話,白某也不會強人所難!
說著,白襄武轉身,準備邁步離去。
似乎,他已經覺得,沒有希望讓云墨答應了。
而這時候,云墨卻是忽然開口道:“好,我答應你了!”
白襄武身形一頓,隨即猛然轉身,激動地問道:“當真?”
“當真!”
“多謝莫指揮使!”
白襄武竟然對著云墨鄭重行了一禮。
之后,白襄武開始與云墨深入交流,敲定一些細節。
約莫一個時辰之后,白襄武才滿臉喜色地離開了此地。
“看來,落天神宗,也不盡是些令人厭惡的家伙!
云墨看著門外自語道,“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有些事情,還得求證一下才行!
云墨起身,準備出去,忽然他露出笑意,低語道:“還真是巧了,剛想過去呢!
說著,云墨快步迎了出去,口中高聲喊道:“恭迎軍主!”
正是鄒沉來到了第一營,看到云墨之后,鄒沉面色有些復雜,他開口問道:“你都答應了?”
“嗯!
云墨點頭,隨即有些意外地問道:“軍主也知道此事了?”
鄒沉露出苦笑之色,“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本來我就想去找軍主的,沒想到軍主親自過來了。
正好我有一事,想要請軍主解惑。”
云墨說道。
“何事?”
“白襄武此人,是否有一位至親,因郭竹清而死?
其修為,在主宰境七層天。”
云墨開口問道,這件事情,極其重要。
若是此事為真,那么這件事情,應該就沒有什么問題。
而若是假的,那么白襄武的目的,就值得推敲了。
鄒沉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云墨會問起此事,“確實有這么一回事,那時候白襄武還相當憤怒來著,其好幾次想要去斬殺郭竹清,可都沒有成功,反而是他自己險些被采藥盟的高手擊殺。
多次之后,他知道事不可為,也就放棄了。”
“這樣啊!
云墨微微點頭,明顯放松下來。
看來,此事不會有什么問題了,對于白襄武此人,云墨倒是沒什么敵意了。
其實云墨和逆徒落天之間的恩怨,云墨也沒想牽扯到其他人,只不過落天神宗一些人實在可惡,所以云墨與他們的關系也變得很差。
不過,白襄武此人,看起來還算不錯。
珍視親人,不惜冒生命危險,也要為之報仇,這樣的人,才有點人情味。
鄒沉相當擔憂,他說道:“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此事相當危險,甚至可能會丟掉性命!”
云墨微微一笑,道:“軍主今日是怎么了?
危險,無處不在!戰場之中,到處都是危險,然而,如今這樣的時代,還會有人怕危險嗎?
想要做成一些事情,自然得冒險!
郭竹清,云墨也想殺之,既然這次有借力的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至于危險,哪一次戰斗,沒有危險?
要知道,這些年來,被譽為少年神帝的天驕,可是都死了不少的。
所以,云墨倒是不在乎什么危險。
再說,殺一個郭竹清而已,哪怕此女頗得采藥盟看重,殺她的風險,也在可控范圍內。
“唉,既然你有了決斷,那我也不再多說什么了!
鄒沉搖了搖頭,隨即又低聲自語道:“反正,即便是反對,恐怕也沒有用的!
云墨沒注意到鄒沉的低語,他笑著說道:“軍主不必憂心,若是這樣的戰斗,都會讓我隕落的話,那恐怕也是我的命了。”
說著,云墨看向遠處,“郭竹清此女,其實也是我想要殺的人。
我柳元劍宗弟子,很多都死在了她的手中,甚至云望州師兄,都是死在了此女手中!而她,也將繼續威脅我柳元劍宗弟子。
所以,此女,是我無論如何都要殺的。
既然這一次能夠接助他人的力量,來殺郭竹清,那我自然不能錯過。”
“務必小心!”
鄒沉最后提醒一句,緩步離去。
云墨隱約覺得,今日的軍主,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有些過于小心了。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只當是軍主關心下屬而已。
拋掉雜七雜八的念頭,云墨開始思索誘殺郭竹清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