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樂倒是無所謂,可架不住玉顏特別重視,只能順著她,乖乖坐好。
熟悉的腳步聲傳入耳中,朝樂蓋頭下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出來了,然后,聽到了其他人的腳步聲。
原來是喜娘還有其他的侍女們魚貫而入。
然后朝樂聽到了喜娘說的很多喜慶話,緊接著聽到讓新郎挑蓋頭的聲音,本來平靜的心理卻突然變得緊張,心臟砰砰直跳,這種感覺突如其來,讓朝樂一時半會兒難以適應和平靜。
就在她心緒難寧,調整呼吸和面部表情的當頭,蓋頭就被挑了起來,而她的表情,也就這么僵在了臉上,瞪圓了眼睛,看著突然出現在眼里的那張熟悉俊臉。
這些年來習慣了這個男人就算著錦緞華服也仍舊素雅寧靜的模樣,突然這大紅喜袍加身,襯得他面如冠玉,熱情似火,一時間眼神直勾勾落在男人身上收不回來。
其他人見到蓋頭下的新娘子竟然當著大家的面這么直白盯著新郎官看,雖說吧兩人如今已是夫妻,可眾人看來,畢竟新婚,還為圓房,何況還有這么多外人在場呢,就這么盯著丈夫看,多少不合禮數。
喜娘也被驚得不輕,可好在也是經歷過風浪的人,本身也是皇室資歷深厚的老嬤嬤,很快鎮定下來,輕咳一聲,連忙開始婚禮接下來的流程。
一對新人很配合,流程進行很順利。
到了最后一步,侍女端上一盤餃子,喜娘夾起一支放于小碟中遞至朝樂面前,伸手接過銀箸,夾起餃子移到嘴邊,下意識咬了一口,然后表情僵了僵,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這是只生餃子。
還不等朝樂多想其他,就聽到有人在問她生不生。
然后她下意識點頭,道了一個“生”字,然后臉突然爆紅,腦袋低下去不再看眾人,要說她臉皮厚吧,但這無疑是突然被人“整”了一把的感覺著實不太好,而害羞也是自然的反應,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說,只希望這些人趕快從這間房離開。
陸景言在聽到朝樂那個無意識說出來的生字后,也知道這丫頭肯定是迷糊間說的,而此刻的反應甚悅他心,但這么多人在,他肯定是要出面解圍的,一個眼色,喜娘就帶著眾人迅速離去。
玉顏最后離開,看了自家主子好幾眼,可主子連頭都不太,根本不看她,無果,這個時候她留下來也不再合適,王爺對公主的感情她已經有所感知,隨后交不干脆的跟著迅速退了下去,動作極輕的合上房門。
喜房內只剩下兩個人,不過空氣都是寧靜的,氣氛是僵硬古怪的。
看著低頭一言不發的人,陸景言嘴角勾了勾,眼里流露出愉悅的笑意,緩緩走進,抬頭,輕拍在朝樂的頭頂,“怎么,人都走光了還害羞呢?”
聽到聲音,回神后猛的抬頭,嘴硬反駁,“我什么時候害羞了,別胡說。”
陸景言寵溺又縱容的連連點頭,“是是是,為夫說錯話了,還請娘子勿怪,一切都是為夫的錯,娘子這般人物怎可能害羞。”
“……”嘴角微抽,朝樂覺得這個男人變壞了,嘴巴變得特別利索了。
“洞房花燭夜,娘子覺得咱們還要再繼續耽擱下去嗎?”突然將臉湊近朝樂,呼吸噴灑在那張白皙絕美的臉上,熟悉的香味讓陸景言滿眼貪戀,一如往昔的熟悉香味兒,一如往昔的嬌俏容顏,是他等了許久,夢寐以求希望與之白頭偕老的女人。
“等等——”感覺到男人越湊越近,朝樂突然伸出手擋在了男人的嘴上,阻隔了對方接下來的動作。
在陸景言不解的目光下,看到朝樂將她和自己的頭發各自撩起一縷彼此交纏,片刻后拿起剪刀,手起刀落,咔嚓一聲。
“這是什么?”
“一個寓意,別多問,問就是不知道。”這個時代似乎沒有這種解釋,因為古代人認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無論男女,對自己的一頭黑發簡直護得比命根子重要,不過她倒覺得這個挺好,所以,順勢剪了一點,到時候一人一個荷包裝上一縷。
眨眨眼,面前女子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雖說這剪頭發有些不吉利,可妻子認為合適,那便是合適的。
笑了笑,沒再多問,也沒多說這件事,順著朝樂的意思去。
對于男人的配合朝樂是非常滿意的,拿出準備好的荷包分別將兩縷頭發放進去,“你一個,我一個。”將其中一個荷包遞到男人面前。
沒有絲毫猶豫的接過。
“那么接下來,娘子是不是該一切聽為夫的了?”
朝樂還打算思考什么,突然感覺頭被人掌控著往一邊偏,然后唇上溫熱柔軟的觸感,近在咫尺的俊臉,呼吸都有些上不來了。
洞房花燭夜,盡享好時光,一夜熱烈,滿室風光。
……
第二天醒來,揉著腰桿,雙腿打擺子,走路哆嗦個不停,而此刻朝樂的臉上,都是咬牙切齒的憤恨表情。
作為罪魁禍首的陸景言,在她睜眼后就沒看到人了,問了玉顏得知他一大早就去了廚房,說要親自下廚給她做早飯。
坐在梳妝臺前,任由玉顏給她梳洗裝扮,朝樂閉著眼睛開始養神,沒一會兒腦袋就開始小雞啄米。
醒來后整個人努力睜大眼睛保持清醒狀態,卻忍不住回想以往所聽所看到的那些豪門貴婦,很多人都是端坐在位置上閉目小憩,姿態之優雅讓她都忍不住向往,可如今到了她身上為何卻如此不雅,閉目養個神也能把自己腦袋給撞到。
越想越生氣,臉上表情越來越難看,身上氣息也越來越低。
弄得旁邊梳妝的玉顏整個人都緊張了,努力捏緊木梳,穩住雙手完成自己的工作。
聽到房間外傳來的腳步聲,還有說話聲,朝樂猛地挺直了腰桿,“先給我上點胭脂,還有口脂也來點。”絕不能讓那臭男人看到她這般無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