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梳妝打扮,煥然一新了。
所以,齊王妃和吳王妃眼中所看到的朝樂,并非此前昭華宮里那個無所事事的咸魚模樣,而是風華絕代的高貴嫡公主,一身尊貴氣度遠非常人所能及。
兩個王妃相攜而來自然是有要事。
至于相攜純粹是為了話好聽些,實則就是雙方勢力都有意跟這位公主打好關系,即將遠嫁,卻是宸皇最寵愛的女兒,連皇子都沒辦法跟她比,而她唯一支持的胞弟至今不得宸皇喜愛,那么她即將遠嫁,李琰這個五皇子的用處就不大了,對他們兩方勢力也造不成威脅,還不如在公主即將嫁去景國期間,打好關系,臨嫁前,公主肯定會為自己的弟弟鋪一條平安路,屆時他們給出承諾保五皇子未來平安,做過閑散富貴王爺,必定能拉攏這位中宮嫡公主的心。
聰明人不少,比如今天差不多前后腳抵達昭華宮的兩位王妃。
再不情愿,難道還能轉身走人。
所以,兩個人面上努力維持妯娌之間的親和笑容,其樂融融時不時看一眼給個笑。
朝樂坐在椅子上,看著兩位王妃之間的眼神關系,盡管兩個人沒有絲毫敵對的意思,但她就是能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深層心思。
“兩位皇嫂今日怎么這么巧一塊兒來我這昭華宮坐了。”雖然不想應付,可如今必須要麻痹好敵人,給弟弟鋪路。
齊王妃和吳王妃聽到朝樂這親近的招呼語調,頓時彼此針對都忘到了一邊,眼神發亮看向面前的昭華公主,內心同時:有戲。
這態度,她們可從未見過啊。
果然,府中謀士討論出來的很正確,這位公主如今是在為弟弟謀未來出路了。
齊王妃當仁不讓,“這不是想著妹妹即將遠嫁,過來看看你帶的哪些東西,是否還需要添置一二。”
“嫂子這話說得,咱們宸國嫡公主,最金尊玉貴的人兒了,再不行還有父皇呢,肯定都給公主準備得妥妥當當了,哪兒還需要皇嫂來過問這些呢。”吳王妃這話就差點兒沒明著吐槽齊王妃馬后炮,沒話找話說了。
然后不顧齊王妃那漲紅的臉,露出和善笑容沖著朝樂道:“我們剛進來就聞到你這殿內一股奇香,據聞昭華你如今廚藝了得,這是午膳做了什么神仙吃食了?”
“喲?咱們金尊玉貴的嫡公主還需要自己下廚做吃食啊,弟妹你這是貶低誰呢?”齊王妃剛才受得氣,現在找著機會就開始回口了。
“……”
朝樂在一旁看得甚為頭大,這兩個女人堪比三百只雞,太鬧騰了。
最后還是吳王妃注意到朝樂的面色不對,壓下了心口的怒火,閉口不再吐槽齊王妃,轉移了話題,“這些日子你也忙,上次嫂子說安排戲班子到府上請你過府一敘的……”
“昭華,嫂子戲班子已經請好了,咱們宸國最富有盛名的碧園,全臺戲班子都安排好了,今兒嫂子進宮就是邀請你明日到府上聽戲的。”馬后炮誰不會,就跟最開始吳王妃罵自己的一樣,這話說出來后,齊王妃覺得通體舒泰。
旁邊的吳王妃卻氣成了鵪鶉。
太氣了,這個建議明明就是她最開始提出來的,齊王妃什么時候這么不挑口,竟然喜歡撿別人的東西入口了。
看著吳王妃那模樣,齊王妃甚是舒心的吐出口濁氣,總算心氣平了些。
兩個王妃因為都想邀請自己過府聽戲差點兒當場翻臉打起來,還是朝樂最終開口,調停了兩人之間的緊張氛圍。
“兩位嫂子都有心了,不過這段時間我還挺忙的,這戲班子的事兒還是算了吧,過些日子我親自在昭華宮設宴,邀請兄弟姐妹們過來,到時候咱們好好聚聚就成。”
“……那個,昭華啊,你都要即將遠嫁了,你齊王兄也是很舍不得你這個妹妹的,府上戲班子都請好了,你這設宴跟明日到我們府上聽戲也不沖突的對吧。”齊王妃面色有些難堪,目光緊緊落在面前的朝樂身上。
吳王妃馬上接茬,“對啊,明日你吳王兄剛好辦完差跟父皇說好了休息一日……”
“那這樣,明日我在水鄉居設宴,邀請兩位皇兄皇嫂一起吃頓便飯吧。”昭華宮設宴啥的真的只是客氣說說而已,大家以后又不大可能會再見面,加上皇位的事情宸皇心中早有定論,如今只是維持著表面的和氣而已。
最終兩個斗得跟公雞一樣的王妃敗興而歸。
朝樂坐在遠處,抬了抬手,示意阿原把她剛才沒啃完的鴨脖子那些上上來,她還得再啃啃。
……
次日,朝樂帶著李琰出宮,前往水鄉居。
幕后東家的身份肯定不能暴露的,作為貴客,卻也使得水鄉居如今的掌柜聶恒親自相應,將人請入提前預備好的包廂內。
包廂內早早點好了檀香,入室整個包廂內香氣淡雅馥郁。
“皇姐,將齊王和吳王聚在一起和咱們吃這頓飯,是不是不太合適?”兩個王爺如今算是皇位最有利的爭奪者,身邊站著的謀臣大將也不少,單獨吃一頓,讓兩人互相猜忌,豈不更合適。
“你錯了,這兩人都不是蠢貨,單獨吃雖然容易讓他們浮想聯翩,但相比眼見為實,你覺得耳聽或者幻想什么的能更高明?”
聽到這話李琰一愣一愣的,但他反應得很快,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皇姐,狐貍啊,這才是千年的狐貍。
一個飯桌上,皇姐如果稍微對其中一個王爺熱情一點,或者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接下來又頻繁互動個幾次,那么另一個王爺心中作何感想。
這些年來,他認為自己藏得很,較之兄弟之間,他算是比較突出的一個了,如今對上自家皇姐才知道,他可能還是太嫩了。
如今看來,他仍舊是那個需要被皇姐呵護在羽翼下的皇弟啊。
“放心,皇姐雖然即將遠嫁,但能幫你的肯定幫,該鋪的路也會鋪完再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似是承諾,又似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