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公子哥說干了口水仍舊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好歹江凌愿意跟他們說話了。
接觸有一定時間了,所以江凌知道他們倆確實只是為了吃才會這么執著的找她要朝樂的住址,不過地址是真不能說,但說話的時候委婉了很多,“兩位公子,換位思考,你們的人不經你們同意貿然將你們的住址告訴外人,你們會如何想?”
“那還用說,當然生氣了。”
“給我帶來麻煩我直接把人給賣了。”
駱清屏和程子軒兩人下意識的回應。
“……”
話音一落,有什么東西從腦海里破殼而出,然后,死一般的安靜。
“抱歉,今日是我們唐突了,那江老板是否有辦法聯系到朝老板,將我們的意向告知于她?”退一步是此刻最好的結果,駱清屏是個識禮的人,回過神來,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過了,語調柔和很多,滿眼真誠看著眼前的人。
回想剛才男人給自己捏肩捶背甚至捏腿的一幕,下意識有些咬牙切齒,如果可以她真想給駱清屏兩巴掌解解恨,但對外她的身份確實是男子,所以,這巴掌師出無名,她也只能咬牙吞下這苦果。
“是啊江老板,幫幫忙吧。”程子軒作可憐狀,雙手作揖,滿臉祈求之色,把一個吃貨迫切想要吃到想吃的美味的心態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會傳信回去,如果老板答應,我會轉告二位公子。”說完江凌甩手轉身不打算再理這兩人。
剛才尷尬的一幕浮上腦海,讓兩個男人也僵硬了表情,留下來只能是徒增尷尬,只得連連說了好幾次抱歉話后,迅速離開。
聽著關門聲,江凌站在靠窗位置,看著外面漆黑月色,手下意識摸了摸耳垂,眸子里劃過一抹異色,很快隱沒黑夜。
……
回到下桃村已是傍晚,天氣太熱,雖說一路上都有準備冰解暑,可連續趕路還是累得夠嗆。
隨著朝樂伸手一溜煙還有六輛馬車停到朝園門口。
聽到聲音的趙媽連忙跑出來迎人,打開大門,看著外面馬車上陸陸續續走下來的人,眼里閃過一抹驚愕,照顧朝樂等人的生活有一段時間了,對朝樂的性格也有所了解,平日不喜有人打擾,搬到山上來后,她時不時去房間幫朝樂收拾屋子院子都會被阻止,朝樂給她的回復便是她自己的院子自己收拾不麻煩她,但如今說買下人就買下人,匆忙就去了府城連公子那邊都不知道,如今買回來了,卻是一口氣買了這么多。
帶著一眾人進入朝園,朝樂面色鎮定,但跟在她身后被買回來的二十六個下人一個個卻是瞪圓了眼睛。
一次性買他們這么多人回來,他們也有想過可能是村子里的暴發戶鄉紳地主之類的,可當他們的雙腳落在這宅子的地面上,看著眼前多精致宅院,他們曾經都是幾家一二品大員家里的下人,大宅子常見,高檔家具擺設花園景觀也是見過的,可這個地方,從他們大門口一路進來,無論大門回廊甚至地面鋪就的木板竟都是黃花梨木。
這樣的大手筆,京城大戶人家都用黃花梨木做家具,女兒家出嫁時陪嫁一套那也是有面子的,可這小村莊里,那么多黃花梨木竟然用來鋪地,就算鋪地,難道不應該鋪到主子們居住的院落屋子里?
“趙媽你安排一下他們。”一路上走到院內,朝樂揉著太陽穴,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這時也沒精力去安排這些人,干脆甩手把這些人交給了迎上來的趙媽,直覺趙媽和趙伯兩人安排這些人完全沒問題。
然后回到房間倒頭就睡,以至于睡得沉的時候沒發覺房間內突然多出來的人。
腦袋疼得厲害,睡覺時都不安穩,逐漸的眉頭越皺越緊,本來就很熱的情況下,似乎做了不好的夢,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冒出,然后滑落。
“到底夢到了什么,讓你這么緊張。”走近床邊,緩緩坐下,手伸出覆上睡夢中朝樂的手背,眸子緊緊盯著眼前的女子,生怕一眨眼人就消失不見了。
站在一處寬敞大氣的院落內,朝樂站在外圍,看著不遠處的一幕,周圍繁花似錦可站立在繁華正中的女子卻顯得那么孤單寂寥,形影單只,孤伶伶的背影落入朝樂的眼中,卻讓她心口發悶,隨后伸手落在心口位置,明明她只是個旁觀者,莫名其妙在站在這里,莫名其妙看到了花園里的女子,心中更有了那種莫名其妙的悶疼感,一切的一切仿佛迷霧在她腦海里打轉,讓她摸不著頭緒想不透原因。
然后,她聽到了女子壓抑的哭聲,一聲一聲,如同重錘,敲擊著她的心。
她站在外圍就這么聽著,越聽越不耐煩,干脆抬步往花園內走,但她七繞八繞卻怎么都繞不到花園內,測算一下距離,仿佛她剛才走這么久就一直在原地打轉,根本沒挪動過絲毫一般。
“你是誰,為什么哭?”站在遠處朝樂心情變得急躁,干脆抬頭朝著花園內哭泣的女孩兒喊出了聲。
女孩兒卻似乎聽不到她說什么,仍舊背對著她蹲在花園內獨自哭泣,那聲音很壓抑,時斷時續,似乎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般。
“你是誰,為什么哭?”
“喂,你為什么哭,你有沒有聽我在說話?”
“你是人是鬼?”
“啊——”
連續不斷的喊聲都沒能得到花園內哭泣女孩兒的任何回應,難時斷時續壓抑的哭聲仍舊該怎么哭怎么哭,顯然沒被她的聲音打擾到。
這一刻,朝樂選擇相信那女孩兒是真的沒聽到她的聲音了。
伸手,碰了碰眼前的花草,隨后又蹲下身手放入眼前的湖水中,真是的觸感,讓朝樂忍不住蹙眉,如果她記憶沒有錯亂,明明上一刻她應該是在睡覺的,可怎么這么快就到了這個地方,周圍的一切都那么真實,夢里的一切不應該是沒有觸感沒有味道的嗎?
可她能聞到這里的花草味道,能觸碰到溪水,感受到它的涼意。
“誰——”
感覺肩膀被誰拍了拍,本來心頭裝著事情的朝樂,一個激靈嚇得猛地回頭,然后眼前一花,那本來站在身后的身影如風一般飄遠。
定睛一看,在前方長長的走廊盡頭,一身淺粉色紗裙的女孩兒站在那里,與她遙遙相望。
隔得太遠,朝樂總感覺那張臉霧蒙蒙怎么都看不太清楚,忍不住拎起裙角一步一步往女孩兒所站的走廊盡頭走去。
這一次她沒有任何阻撓,順利走到了女孩兒面前。
當看到那張臉時,朝樂整個人呆愣在了原地,許久后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艱難的開口,“你是誰?”
女孩兒精致的眉眼透露出滿意之色,眉目里都是驚嘆,隨后便是開懷的笑意,“你,很不錯。”
“別跟我裝高深,說……你……你到底是誰?”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的聲線平穩一些,手緊拽衣角,朝樂感覺自己腦袋現在有些飄忽
看著朝樂那緊張的樣子,女孩兒對朝樂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別緊張,這只是個夢。”
“……”從這女孩兒口中這么輕巧說出這只是個夢的話來,朝樂咽了咽口水,感覺那股排斥也壓力更重了。
“你別怕,我只是最后來看看你,以后,我們都不會見面了。”女孩兒勾唇,眉眼大氣精致,渾身矜貴的氣息透露著她的不凡,看向朝樂的時候卻是笑意越來越濃。
“……”
“對了,介紹一下我自己吧。”女孩兒眨眨眼,對著朝樂露齒一笑,隨后繼續道:“我叫李淳,封號昭華,大家更喜歡叫我小字阿樂,我是宸國皇后嫡長女,也是宸國嫡長公主。”
表情一頓,猛的抬頭,看向了眼前粉色紗裙的女孩子,“你……你剛才說你,叫什么?”
“看來,已經有人告訴過你什么了。”女孩兒的笑聲響起,看著朝樂的時候眸光越來越深。
實在受不了對方的裝神弄鬼,朝樂沒好氣的道:“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我們倆又沒關系。”
“呵呵——”
聽著女孩兒的笑聲朝樂心里更煩躁了,回想著女孩兒那張跟她一模一樣的臉,情緒實在好不到哪兒去,“有什么請直說,否則,你就走吧。”
“朝姑娘,我來見你并非裝神弄鬼,而是命運使然,我們兩個世界的人已經在那次墜崖時成為了同一人,我沒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而你面臨末日卻求生意志頑強,可能是冥冥中老天爺的安排,我還有很多未盡的事情,讓你成為我,替我活下去,也算是給你一個重活一世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來到這個世界并非偶然?”蹙眉,算是有些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我們倆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我快要消失了,從今往后你就是我,朝姑娘,希望你能替我完成所愿,相應的,我會回報給你你想要的。”
聲音夢幻的由清明逐漸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