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霄一晃神,就看到自己的身側是空蕩蕩的,就好像他的心一樣,也是空蕩蕩的,特別的難受。
以前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有來得及認認真真的說一句他愛她,在這種時候,他真的是越來越覺得太對不起她了,特別的想要見到她,特別的想要掏心窩的對著她說一句:“懷薇,我愛你。”
這時候,顧霆霄的電話響了,他接了起來。
“霆霄?”
那邊女人的聲音令他清醒了一會,問道:“心凝?”
“霆霄,我沒有辦法才給你打電話的,小美她發(fā)燒了,可是我實在不放心把她一個人放在家里,所以我想問問你,可以幫我買點藥送過來嗎?”電話那邊的聲音的刻意壓低的,還時不時的傳來了幾聲孩子的咳嗽聲。
顧霆霄點頭:“好,我馬上給你送過去。”
在樓下的顧媽媽才剛剛送走優(yōu)佳,轉(zhuǎn)過頭就看到原本在樓上的顧霆霄下來了,還穿著外套要出門的樣子,覺得奇怪:“霆霄,你去哪里?”
“媽,我出去一下,過會回來。”顧霆霄不等向顧媽媽解釋,馬上就走了,可是他感覺從家里面出來后,就一直有個人在跟蹤自己,他懷疑可能是白雅琳安排的。
他費了一陣功夫才把那人甩掉,過后他趕緊去藥店買了藥,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巷子里,走上某個樓層,來到了某個房門,敲了敲門。
打開門的是一個女人,很消瘦,長得不高,臉上有著營養(yǎng)不良的蒼白和疲倦的神色,頭發(fā)有點凌亂的散落在肩上,身上是隨便扒拉穿上的大衣,腳上還穿著棉拖。
顧霆霄透過那個她打開的房門,率先看了一眼里面:“小美怎么樣?”
“霆霄,謝謝你了,這么晚還麻煩你。”葉心凝道謝了一聲,就著急從他手上接過藥去泡開水,然后沖給小美喝。
顧霆霄一進屋,看到這里面昏暗的光線就狠狠的皺眉了起來。
躺在床上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女孩子,因為感冒整張臉紅彤彤的,感覺到要喝藥了,她擰著那張小臉,死命的揮著雙手,然后搖著頭:“媽媽,苦,不喝,不喝……”
葉心凝把她的半個身子撐起來,溫柔的說:“要喝,不喝怎么行?你看看都發(fā)燒了?”
孩子發(fā)燒身體不舒服,加上還要喝藥就會鬧脾氣,葉心凝沒有辦法搞定她,只能向顧霆霄投去求救的表情:“霆霄,你可以幫幫我嗎?”
顧霆霄馬上就湊過去,按照她的指示把小美的腿還有四肢給壓住,然后她就一邊勸一邊喂著小美喝藥。
半個小時過后,才終于把藥給喂完了。
才僅僅只是半個小時而已,顧霆霄都被折騰得一身的汗出來了,真的不知道,還有多少個半小時,是葉心凝獨自一個人經(jīng)歷的。
想到這里,他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葉心凝把小美摟在懷里,一邊摸著她的頭發(fā),一邊摸著她的臉,然后輕輕搖晃著她的身子,等到慢慢的入睡過后,才把女兒給放在了床上去。
此時的顧霆霄已經(jīng)站在陽臺外,等到葉心凝把小美哄睡后,她才出門。
她一出來,手上就多了一條圍巾:“霆霄,這條圍巾還給你。”
“那不是我送的,是懷薇送她的。”
“其實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你怎么會知道她是我的女兒呢?”葉心凝低著頭,終于把自己心里面最想問的問出來了。
“因為和你還有白敬很像。”顧霆霄想到那天在廣場遇到那個賣花的女孩子,當時就覺得這個孩子很親切,而且她身上還戴著一條項鏈,他沒記錯的話,那是白敬送給葉心凝的,所以他就暗中讓人去跟蹤她,沒想到真的就找到了葉心凝。
那天她正在做飯,顧霆霄來的時候,讓她嚇了一大跳。
尤其當她發(fā)現(xiàn)顧霆霄看到小美的時候,她害怕極了,就把小美緊緊護在身后,“霆霄,別告訴白敬,求求你,他會把我的女兒搶走的!”
顧霆霄一進屋的時候,就被屋里面的惡劣環(huán)境給愁得眉毛皺起。
一個不到三十平方米的小房子,卻堆積了特別多的小孩子東西,凌亂不堪,而且光線不佳,也沒有窗戶通風,墻壁的顏色也泛黃了。
可想而知,葉心凝這幾年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有多辛苦。
“我來這里的事情,他一點都不會知道,所以你盡可能放心吧,這是我電話號碼,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就給我打電話。”顧霆霄離開的時候,留給她一個電話號碼。
葉心凝原本想著一輩子都不會給他打電話的,可是誰想到今晚上就出了這種事情,無可奈何之下,她才會給顧霆霄打電話,因為她發(fā)現(xiàn)竟然真的沒有一個人可以幫自己忙的了。
早幾年,為了白敬的事情,她已經(jīng)和家里人鬧翻了,從此以后她也就沒有了家,而小美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親人了。
“這幾年,你怎么過來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幾年到底是怎么過來的,其實,我一點都不會怨白敬,幸好他還給了我一個女兒,不然的話我就孤苦無依了。”葉心凝站在了顧霆霄的身邊,她一直低著頭。
房門口那盞白熾燈因為電力不夠一閃一閃的,打在她的臉上顯得更加的蒼白,現(xiàn)在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相比于幾天見到的她,真的又瘦了太多太多了。
葉心凝穿著一件很破舊的紅色外套,因為身體太瘦了,所以那衣服完全都撐不起來了,而且還皺巴巴的起了很多毛,看起來就像是地攤隨便買來的。
褲子原本是白色的,卻因為洗了很多次都變成了灰色,就連腳上棉拖也都是非常劣質(zhì)的,走起路來都會磕得地板傳來硬繃繃的聲音。
想到以前她和白敬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讓白敬很有面子帶出去,可是如今……
顧霆霄的眸子慢慢黯淡了下來:“你知道,白敬一直在找你嗎?”
“霆霄,別說了。”葉心凝提到白敬,就顯得很憔悴,像是用盡全身力氣說出來的一樣:“我已經(jīng)把他從我的生命中慢慢的忘記掉了,現(xiàn)在我自己一個人過的挺好的,我有手有腳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并不一定要依靠男人才可以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