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輪到我了,我要講的這個故事你們絕對沒聽過,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
晚飯時,一個板寸頭的男人揮舞著筷子在長桌上唾沫橫飛,旁邊不斷有人拍手叫好,氣氛融洽熱鬧。
只有秋澄心不在焉地發著呆,默默啃著飯里的土豆,臉上連敷衍的笑容都沒有,顯得與這里格格不入。
她不斷回想著景清下午說的話。
摔死,溺死,打死,還有那啥啥……
傳銷真的死過這么多人嗎?
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秋澄咬唇,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景清,他正在給陳主任擋酒,一杯又一杯的白酒下肚,他臉色絲毫未變,神情安適地和旁人談笑風生。
似乎察覺到有人看他,景清微微側頭,剛好對上她來不及收回的視線,兩人都是一愣,景清很快反應過來并露出微笑,遙遙朝她揚了揚酒杯,一飲而盡。
真是一個怪物。
秋澄嘀咕,完全看不透他,他跟她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威脅,警告,還是……提醒?
前兩個就不說了,如果是最后一個,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并沒有被洗腦,而是和她一樣,被強迫留在這里的呢?
秋澄若有所思,話又說回來,景清是怎么進來的?來了又有多久?
“喂!彼焓滞屏送粕砼缘泥嵨纳健
“什么?”
“你知道組長是怎么進來的嗎?”
“干嘛突然問這個?”鄭文山迷惑,想到什么,看著她的目光十分驚悚,“你不會也看上他了吧?”
誰叫這里喜歡組長的小姑娘太多,讓他難免想入非非。
“我只是好奇而已!鼻锍伟櫫税櫛亲樱澳阒恢腊?”
“我當然知道,但這是個人隱私,我不能告訴你。”鄭文山搖頭道:“不過嫂子,做人要厚道,勤哥對你一片癡情,你這樣做是不道德的,小心天打雷劈!
他已經認定秋澄移情別戀了。
呵呵。
秋澄扯開半邊嘴角,冷笑不語。
飯后,大家圍成一個圈坐在地上,開始唱歌玩游戲,這幾乎貫穿了秋澄生活的始末,因為無論是早上還是晚上,中午還是下午,只要是休息時間,他們都是在唱歌和玩游戲中度過,唱的是他們的行業歌,歌詞和曲調極為怪異,聽得秋澄渾身不舒服。
游戲的話,有時是打牌,有時是下棋,更多的是玩一些小游戲,比如丟手絹,青蛙跳水,479的倍數,簡直幼稚到不行,偏偏這些人好像走火入魔了般,玩得不亦樂乎。
第一次唱歌的時候,見秋澄難以開口,鄭文山就跟她解釋:“這是為了活躍氣氛,增進彼此的友誼,更是為了鍛煉人的膽量,所以每一個人都必須唱,還要唱得大聲,唱得響亮,這是對行業的尊重,對國家的支持!
“那他為什么不用唱?”秋澄指著一旁清閑自在的景清,憤憤不平。
鄭文山道:“因為主任不在!
“那又怎樣?”
“所以他最大!
“……”
例行公事唱完歌后,由于主任今晚還是不在,景清對玩游戲的興趣又不大,便全都推給了馮強負責。
馮強進房間拿了7副撲克牌出來,對著眾人笑道:“今晚我們就玩爭上游,老規矩,四五個人一組,上游可以對下游提出任何一個要求,怎么樣?”
“好!”
“沒問題!”
“正好今天我運氣好!”
底下一片歡呼。
只有秋澄暗自皺眉,什么叫任何一個要求?這說法也太曖昧了吧。
雖然來了還不到一天,但她已經深刻體會到這里對規定有多看重,就算是游戲,一旦違反規則,也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所謂爭上游,規則和斗地主差不多,只不過各打各的,贏了是上游,輸了是下游,沒贏沒輸是中游。
所以,如果真的當了下游,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的。
小組很快就分好了,不知是不是巧合,秋澄和景清,馮強,羅宇勤分到了一組。
景清長腿一邁,在羅宇勤敢怒不敢言的注視下,自然而然地坐在了秋澄旁邊,見女孩瞪著狐貍眼不爽地看著自己,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看著我干嘛?該你摸牌了!
“……”
真倒霉。
秋澄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抽了張牌,對手是他,還用得著打嗎,直接認輸算了。
她讀高中時,班上就流傳一句話——千萬別和景清打牌,因為他能看穿你會出什么。
這絕對不是夸大其詞,一般人打牌,靠得是運氣,而他打牌,完全是在算。
從那時起,秋澄就知道,這世上是真的有天才存在的,比如景清,13歲時代表學校在數學競賽中榮獲第一名,17歲時被學校力薦,代表國家去國外參加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獲得銀牌。
他太聰明了,而且這種聰明不僅僅停留在學習成績上,更體現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現在。
秋澄瞄了眼身邊早早就兩手空空,愜意品茶的男人,臉皮不自覺地抽了抽。
他已經連贏三把了。
而他們還在玩第三把,因為下游還沒出來。
羅宇勤和秋澄的牌相繼出光,成為中游。
“景哥,你今天吃火.藥了嗎?這么猛!瘪T強苦著臉扔掉牌,他又輸了。
“運氣好而已!本扒宓,洗牌,“這次你就學三聲狗叫吧。”
這個不難,馮強隨便“汪”了三聲。
秋澄有些意外地看了景清一眼。
玩到現在,羅宇勤輸了一把,馮強輸了兩把,而景清依次讓他們學了一次豬叫,貓叫,還有剛剛的狗叫,就沒有別的了。
不像其他組,上游肆無忌憚地對女生提出摸胸,親嘴等達到性騷擾級別的無理要求,甚至還讓人跪在地上給他舔鞋。
秋澄看得氣憤不已,更讓她氣憤的是那些女生竟還真的讓他們又親又摸,臉上沒有任何的不情愿,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
她感到心涼。
這里的人都怎么了?
連最基本的自尊心都沒有了嗎?
難道洗腦不僅洗掉了他們的腦子,還把他們的禮義廉恥也一同洗掉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他們開始玩第四把。
毫無懸念,景清甩出一對王炸,又當了上游。
而秋澄看著手中的爛牌,直冒冷汗,最大的牌是10……
這種牌就算交給景清打,估計也無力回天吧。
毫無懸念,她輸了。
秋澄頂著景清饒有興味的眼神,硬著頭皮道:“說吧,你要我叫什么?”
她以為懲罰會和前面兩人一樣,誰知道他竟然說:“你叫的又不好聽,我為什么要給耳朵找罪受?”
秋澄微惱,“那你想怎么樣?”
“這個嘛……”
景清摸著下巴,漆黑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要笑不笑地看著她,聲音透著點揶揄,半開玩笑的語氣。
“不如,你親我一下怎么樣?”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猜是親了呢,還是沒親呢(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