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谷主說話滴水不漏,而且十分的得體合適,讓人是找不到反駁的破綻,哪怕是云非澤,一下子也沒有什么可以辯駁的。
只是越是這樣,他卻越是不悅。
他照顧白傾鸞有什么能夠影響名節的?就算影響名節又如何?
況且,面前這個老東西一開始把話說的好聽,現在卻又換了一個說法,著實讓他惱火極了。
若不是這老東西一開始那么說,只是幫白傾鸞療傷,他是不會將白傾鸞放他的身邊的,現在好了,現在卻又將白傾鸞和他隔絕,這老東西這不擺明了不懷好意嗎?
“人言這種東西,管它的話只會越來越厲害,只有不當一回事,才是什么都不算,況且,這里只是內院,有什么傳言出去,也都是你們傳出去罷了。”
云非澤仍舊是不甘心的說道。
“云公子,我們傳出去也很正常啊,云公子這么為傾鸞著想,不會給她添麻煩吧?雖然人言也可以不當一回事,但是你怎么知道傾鸞不在意呢?她也慢則十天八天,慢則三兩天就能夠醒過來了,人在這里,又跑不了的,你又何必在意這個呢?你說對吧?”
把話挑開之后,二谷主的話,又多了幾分威脅力了,望著云非澤,又是聲色厲荏的說道。
不管云非澤安什么心,既然阿鸞是不想和他有什么牽扯的,那么他自然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讓他騷擾到傾鸞的。
之后的事情他管不管得了是另說,但是現在他還是管得了的。
“若是我現在一定要進去呢?”云非澤的神色更黑了,知道自己不能硬來,但是就是看不慣二谷主這不容自己進去的態度。
“公子……”云丹聞言,卻也上來想要勸說。
回春谷這個地方雖然只是濟世救人的地方,但是正因為這樣,可是各方的人都有,在回春谷亂來,回春谷的人一聲令下,怕是他們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況且,人家二谷主也沒有怎么樣,雖然說話不好聽,但是他們等等也無妨的。
“云公子要硬來也不是不可以的,不過也不要小瞧了回春谷,我們雖然只是行醫之人,但是平日也會強身健體的。”說白了,就是底子他們也是有的,云非澤盡管來試試就是了。
“二谷主果然是好本事,既然這樣,我就且等一等。”云非澤自然也知道,但是剛剛這樣說,也不過是就是為了發泄一番而已,根本沒有打算真的硬來。
他現在也算是有傷在身,的確是做不了什么的。
只是,回春谷的這一筆賬,他早晚會討回來的。
“好的,山下就有廂房客院,云公子要是有需要,可以去休息一下。”云非澤雖然退讓了,但是二谷主卻一點都不打算退讓,讓云非澤離開這里。
這是回春谷內院,如果不是得到回春谷的人同意,是不能招待的。
要去,只能到山下的客院去,不然的話,回春谷外面的地方,荒山野嶺的,云非澤都可以去。
“我是阿鸞的朋友!”聽到二谷主立馬得寸進尺要趕他走,云非澤當下怒氣就壓抑不住了,這都擺明是算計他的。
這一想,云非澤的火氣更大了。
“這朋友也好,不是朋友也罷,來這里除非有拜帖,有人同意,否則的話,只能請便到山下,還請云公子見諒了,一切哪找規矩辦事,否則這里也沒有地方招待云公子。”
二谷主很是不客氣的說道,言下之意,就是繼續下逐客令了。
“你們這樣太過分了,我們跟白小姐是朋友,我們等著她傷勢恢復,我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你們這是變相的想要趕我們走,分開我們!”
聽到這里,云丹也忍不下這一口氣了,他倒是算了,公子活這么大哪里試過受這樣的冷遇,哪里試過這樣被人再三的趕走,這回春谷的老東西擺明是欺負人的!
“朋友不朋友的,也要傾鸞醒來之后才能確定的,畢竟當時,我們也是親眼看到云公子引狼入室,才導致傾鸞的重傷,是敵是友我們這些外人暫時分不清,但是作為回春谷的醫責,我們有必要保證傷者病人的安全,所以一切無法證明的人,還需要等病人醒來之后,我們才好分辨,云公子,真是抱歉了。”
二谷主依然是一派云淡風輕,淡然若定的態度,不管云非澤說什么了,他就是這樣的態度,就是不愿意給面子云非澤,就是不讓云非澤留在這里半步。
而且他說的也沒有錯,他活了一把年紀了,還沒見過這樣厚顏無恥的朋友。
把人害成這樣,怎么還能夠這樣理直氣壯的在這里說是白傾鸞的朋友呢?
真是是個人都看不下去了。
“好,真是好,我算是知道回春谷的本事了。”云非澤知道,現在是多說什么都無益了,現在人都已經在里面了,現在總不能硬來的。
就算硬來,也沒有什么好處,總的來說,只能夠等白傾鸞醒來再說。
不管多久,他就等就是了,他就不相信,這老東西能夠一直把人藏著不放出來。
“云公子們明白就好,希望以后,云公子能夠更明白事理一些,你想要達到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做人有時候,需要見好就收。”
最后,二谷主又沖著云非澤說道,最后一句,顯然是在叮囑云非澤,不要太過過分,也不要太過惡毒,現在白傾鸞的狀況都已經這樣了,也沒有什么是他可以利用了,也該放手了。
“這就是我的事情了,用不著你來多管,你做你該做的事情就好,回春谷的人,不應該這么多管閑事,不然的話,只會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云非澤明白二谷主是嘲諷自己,也是警告自己,但是云非澤卻是一點都不當一回事,他的目的就是要找回白傾鸞,就是要白傾鸞回到他的身邊,現在只是解決了慕容辰淵而已,沒有將白傾鸞帶走,這一切的事情就不算完了。
若是這二谷主要一直的跟他作對的話,他也不在乎跟回春谷作對一番,反正現在他的敵人已經不少了。
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這往后,不管是誰,擋他的事情的人,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誰都別想擋他的路!
“回春谷常年以來就是為別人解決麻煩的,所以自己有點麻煩也是習慣了,云公子若是有能耐的話,盡管使出來,但是誰都不是三歲稚兒,沒有那么容易被糊弄,云公子你若是真的是為傾鸞著想,她也不會現在寧死也不愿意和有任何的牽扯,所以人是要有自知之明,你若是多番糾纏,只會徒增厭惡罷了,相信云公子也不會希望這樣的,還請云公子能夠想明白,好自為之了。”
見到云非澤這番模樣,二谷主也只是心里面默默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好端端的一個英年才俊,卻不知道為什么養成如今這般滿身戾氣,這樣的咄咄逼人,非要強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完全不知道,這樣糾纏,到底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義。
“這就不勞二谷主你來多管閑事了,記住了,我會再來的,希望到時候二谷主不要在這里多番阻攔。”云非澤不想聽二谷主說這些沒有必要的大道理,要做什么,他清楚也明白,不用別人來多管,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帶走白傾鸞。
這是誰都別想阻攔,誰都阻攔不了的事情。
若是有人要阻攔的話,他是誰都不會放過的。
慕容辰淵這個心腹大患他也解決了,他就不相信,還有誰能夠阻攔他的路!
云非澤心里面冷冷的想著,不管有多少人阻止,他都絕對會做下去,絕對要將白傾鸞帶走的。
“這要看傾鸞愿不愿意了,不然作為一個有底線有節操的人,是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也希望云公子能夠明白,不要見怪了。”二谷主也絲毫的不示弱的,同樣是義正言辭的回答道。
這一番下來,云非澤和二谷主相互看著對方,這是誰都不妥協,誰都不退讓,誰都不跟對方客氣。
“好,那就到時候看看二谷主的本事了。”良久,云非澤收回視線,沖著二谷主冷聲道。
他就看看,到底這個二谷主有何本事好了,是不是能夠比慕容辰淵要更有本事!
“彼此彼此,云公子,好走不送。”二谷主微微的一笑,伸出手,示意讓云非澤自行離開。
既然話不投機,就沒有必要多說下去了,說再多,也是改變不了云非澤的想法的。
想到這,二谷主心里面又是默默的搖搖頭,年輕人的世界,就是恩怨嗔癡不斷,想不開,想不透,又讓自己困在里面走不出來。
說起來,云非澤的作風,倒是和某個人相似,若不是傾鸞娘親消失,怕是也這樣……
想著,二谷主又看了一眼云非澤,眸色染上更多的憂色。
“公子,這回春谷的人也這樣陰險狡猾!”走下山之后,云丹才憤憤不平的說道,誰能想到,最后白傾鸞會被回春谷的人扣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