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槿的動作實在太突然,陸歆楠即便看見了也根本沒有時間多想,本能地把許澤城用力推開,結果就在許澤城被她推走的瞬間,陸曉槿的匕首插進了她的上腹。
刺目的鮮血迅速從刀刃沒入的地方蔓延開,陸曉槿大腦空白松開雙手,愣愣地看著姐姐倒在了眼前。
許澤城一把將陸曉槿推開,跪在地上扶住陸歆楠。
“歆楠你撐住!我這就聯系醫院!”
隨后許澤城迅速撥打了急救電話,在醫護人員的指揮下,先盡量控制住情況,然后等到救護車一來,陸歆楠就被送到了醫院。
整個過程之中,陸曉槿都跟丟了魂一般癱坐在地上沒有動,而且情況緊急,誰也都顧不上她。
她呆呆地看著面前地上的一灘血跡,腦子里亂成一團。
陸曉槿想殺的是許澤城,因為她認定是這個男人殺死了自己的媽媽,而且也是這個男人,讓她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為了對許澤城動手,她昨晚就準備好了刀,甚至還做好了他不死自己死的準備,要不然也不會在電話中對席寸煦說那些看似莫名其妙的話。
至于姐姐陸歆楠……
她雖然很多次巴不得姐姐消失,可是……她從沒想過要了姐姐的命。
“姐姐……我……”陸曉槿眼中流出了淚水。
“這是什么情況?”席寸煦一臉疑惑地來到了靈堂,也看到了這里的情況。
他剛剛才來到陸家別墅,除了一幫子人在忙著布置安排葬禮的事情之外,幾個傭人臉色很不對勁地在交談著什么事情,席寸煦過去一問,人也回答得支支吾吾。
于是席寸煦就拉了個傭人讓對方帶自己找到了還在靈堂里的陸曉槿。
“曉槿……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席寸煦蹲在她面前又問了句。
陸曉槿哭著說:“我……我把陸歆楠……刺傷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
席寸煦表情一僵,急忙沖著在門口張望的幾個女傭喊到:“別在那愣著了!你們過來照顧下她!”
等到女傭過來,席寸煦問了下陸歆楠被送到了哪個醫院,然后也急匆匆地離開了。
席寸煦原本是想著到這里來看看陸曉槿和許澤城的好戲,卻沒想到出事的卻是陸歆楠,他向來不在乎別人的生死,只是這次一聽到陸歆楠被刺傷了,卻想都沒想就也直奔醫院。
醫院里,醫生對陸歆楠進行了急救,但是由于出血量太大,加上剛好醫院血庫里的備用血不夠了,需要立即找適配血型的人對她進行輸血。
如果不是由于血型不適配,許澤城第一個就會上,隨即他想到了陸曉槿,不過也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許澤城知道,雖然這兩姐妹的血型一樣,但由于直系親屬輸血會提高輸血后某個極強致命并發癥的發病率,雖然只是提高了概率,但他也不愿意冒這個風險。
許澤城立馬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立馬把B型血的人給我叫過來,速度!”
向來沉著冷靜的許澤城這次也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剛打完電話放出命令,許澤城就看到席寸煦也來了,他想都沒想就沖過去問:“你什么血型?”
“B型……怎么了?要輸血?她怎么樣了?”
許澤城眼前一亮,什么都沒說拽著席寸煦就去找醫生了。
很快,醫生就對席寸煦進行采血檢測,然后進行血交叉配血試驗。
只是醫生拿著試驗結果告知兩人,雖然血型是對了,卻出現了抗體反應,如果用他的血去輸極有可能導致陸歆楠出現強烈不良反應。
許澤城臉都黑了,不再管席寸煦,抓著手機又打電話催促了一遍。
十來分鐘之后,醫院門口出現了一大堆車子,近百號男男女女涌入了醫院,這些都是許澤城一個電話讓人給叫來的,把醫院里的人都給看傻了。
醫生也很無奈,說不至于叫這么多人來,但拗不過許澤城對陸歆楠的擔心,立馬緊急調派了醫護人員進行采血配對。
許澤城也在幫著維持秩序,畢竟叫過來的人太多了,甚至影響到了醫院的正常運轉。
席寸煦在一旁站著,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后把剛剛那個醫生給拉到了一旁:“請問下您,為什么我這同血型的都沒能通過配血試驗?”
醫生看了他一眼:“我看你和陸小姐姓氏都不同……剛剛都忘記再跟你確認下你和她有沒有直系親屬關系了……啊不過也沒事,反正你的血也沒通過配血試驗……”
“嗯?什么意思?難道說……如果我的血通過那個試驗了,如果是直系親屬的話也都有影響?我跟她可不是什么親戚,更別說直系了。”
“這個嘛……”醫生解釋到:“有個病叫輸血相關移植物抗宿主病,適配血型輸血后有很低的幾率會發病,這個病一旦出現就會特別嚴重,并且如果是直系親屬輸血的話,發病率會提高十一二倍,所以通常情況下,為了不將發病率提高增加風險,最好就不用直系親屬進行輸血。”
席寸煦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醫生繼續說到:“這個病的機制特別復雜,有時候在進行配血交叉試驗的過程中都能發現到,就好比你這次,如果不是你說你跟她并非直系親屬,我們就得考慮是不是非普通性抗原抗體反應,既然你不是她親人,那就跟這些無關了……不留神跟你說了這么多,沒別的事我得忙去了。”
“嗯,您忙去吧。”
醫生走后,他還倚著墻在回想剛剛那些話。
這一回想,席寸煦不由得渾身一顫,因為他心里竟然漸漸冒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被嚇到但在他看來又絕無可能的念頭,以至于讓他都腦子短路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