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淮,救我,救我。
她一遍遍的在心里吶喊希望著,可一邊又自我矛盾絕望著。
封淮不會原諒她了,
飛機離地起飛,緩緩升上半空,林瀧體內的藥效也開始漸漸發作,終究疲憊的靠在窗邊闔上了眼眸,徹底失去了意識。
嚴翰看著身邊的熟睡過去的林瀧,眉頭輕皺著,始終未能舒展。
她說恨他,這幾個字像是帶有魔力似的,一直在他耳邊循環響起——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他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肩頭,看著窗外的夜色,思緒越飄越遠。
良久,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已經不再凸顯的傷疤,嘴角情不自禁輕揚,仿佛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有時候,記憶力不好也是件幸福的事,至少,不會永遠都放在腦海放在心里,莫名的執著。
直升機起飛沒十多分鐘,還沒離開Z國的境界,前方突然傳來倆架直升飛機的旋漿聲。
副駕駛的赫溫回過頭來:“爵爺,是Z國警方。”
嚴翰眉頭頓時緊皺,“你沒跟有關部分打招呼?”
“已經拿到許可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算是私人飛機,起飛都需要許可,尤其是出國出境,更是要經過審批的。
雖然他們計劃的是明天飛行,但證件許可什么的一樣不少,應該只是盤查一下吧?
沒辦法,他們只好降落。
**
赫溫去跟警方解釋,嚴翰著抱著林瀧在走廊的等候椅上休息——
片刻,倆個警察過來,說什么都要帶走昏睡中的林瀧,并且不愿意跟嚴翰做任何解釋!
這種被奪走要失去的感覺頓時讓嚴翰著急了,他站起來跟警察推搡拒絕,可左臂上只是簡易包扎的傷口頓時牽扯,鮮血浸濕了紗布,滲透了他新換的襯衣。
警察見人手臂上隱隱滲出的血跡,也不好再強硬,只是冷著臉出聲:
“嚴先生,有人報案說自家妻子被歹徒擄走失蹤,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鬧大的話,建議你還是老實點吧!”
這么一說,嚴翰頓時了然了。
原來,是封淮的舉動安排。
嚴翰黑沉著一張臉,盡管再怎么不愿,還是松開了林瀧的手腕。
在這種地方,他毫無辦法。
警察一左一右的把人架著離開,嚴翰目送著他們把人帶上了警察,很顯然是要送到醫院或者封淮的身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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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綏別墅。
封淮陰沉著一張臉,袁七在不遠處站著,低著頭,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嚴翰的直升機起飛不久,封淮便下令等直升機出界后,直接把人截下來。
他果然還是做不到放手,就算是栓是圈,他都想要留她在身邊。
可就在十分鐘前,警方不知道為什么會出動,搶先一步把人帶到警局不說,還單獨把林瀧帶走了。
據袁七了解,對方自稱是封家三少,也就是封淮說林瀧被人帶走……、
可那根本就不是他。
如果他真有意,直接在B市就把人攔下來不就行了。
他之所以要把人放出界之后再動手,就是為了避免警方的介入,畢竟,嚴翰身上可真真實實受的槍傷!
有人冒充,假傳了他的口信消息!
誰?
還有誰在關注嚴翰以及他和林瀧的舉止行動?
他想到了倆個,一是之前劫走林瀧的人,二是在境外執行任務對他下黑手的人。
突然,封淮站了起來,直接繞過袁七,袁七楞了一下,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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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市,凌晨倆點十分,**酒店總統套房。
本來他們停機核對流程證件之后就可以離開的,可嚴翰卻不著急回國了。
沒辦法,赫溫請了私人醫生處理他手臂的槍傷——
子彈沒傷到他的骨頭,只是順著邊緣擦過,盡管如此,手臂皮膚肌肉有一塊近乒乓球大小的凹陷,周圍血肉模糊,傷口極其不平整,可見其殺傷力之大。
這種傷口沒辦法做縫合,只能包扎處理,避免傷口感染化膿惡化,等愈合結痂,留下的疤痕這輩子怕是都沒辦法消除了。
嚴翰緊咬著牙,臉上冷汗頻出,盡管如此,醫生在剪掉他傷口那些小碎肉和消毒的時候,飽含著痛楚的低吟還是忍不住從齒縫中溢了出來——
醫生也是緊張,額頭上冒了不少細汗,多年行醫,他就算不問也知道這是什么造成的傷口。
心理再是緊張,他也不敢多作聲,說多做多都是錯,他只想拿錢,不敢招惹什么是非啊!
十多分鐘后,醫生把紗布打了個結,這才直起腰身,稍稍松了一口氣。
“先生,在傷口愈合之前,這只胳膊不能使勁用力,也不能碰水。另外,我一會給你開點消炎的藥,每隔一個星期左右給你換一次藥……、”
醫生囑咐著,嚴翰臉色有些不太好,還沒說完,他就已經沒有耐心聽下去,站起身來:
“送他出去。”
一旁候著的赫溫應了一聲,隨即上前,醫生只好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門剛打開一條縫,突然被外力推了進來,醫生見來人,還懵著,赫溫已經上前一步,伸手將人攔了下來。
封淮垂眸看了一眼攔在他胸前的手,眉頭稍稍一皺,還未出聲,他身后的袁七已經朝著赫溫攻擊而去——
赫溫陷入被動迎戰,也就沒辦法顧得上攔不攔封淮了。
封淮只是看了一眼旁邊打得不分上下的倆人,抬步往客廳走去——
門邊的醫生見此模樣,有些發慫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想要避及離開,一開房門,門口站著倆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那黑色墨鏡就這樣看著他,他楞了倆秒,只好乖乖的關上門,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眼前招招狠重打得起勁的倆人……
他這不是遇上黑社會了吧?
封淮走到客廳時,嚴翰正從吧臺取了一瓶酒,倆個酒杯出來。
見封淮,他眉梢一挑:“喝一杯?”
封淮冷著眸子上前,什么也沒說,槍口已經對準了嚴翰的腦袋!
嚴翰瞇了眼睛,有些深邃復雜地看著封淮,隨即像是完全沒有恐慌害怕的意思,自顧自的坐下身來,有些費勁的開了酒,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看來你已經喝過了,還喝了不少。”
他能清晰的聞到封淮身上濃烈的酒味,很顯然,今晚的封淮,憤怒到了極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