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奕停頓了手里的游戲,看了一眼手旁的袋子,有些不太明白的抬頭看著跟前的米莉。
米莉偏了頭,躲開了他的視線:“我沒什么現錢,這些東西應該能派上用場。”
簡單一句,說完,不等封奕作何回應,轉身離開了房間。
封奕把袋子里的幾個首飾盒拿了出來,全是一些上百萬的珠寶首飾,其中還有一顆粉鉆戒指和一顆五克拉的鉆石戒指。
粉鉆是他當時隨意買給米莉討她開心的,至于另顆鉆戒,是他們的婚戒。
這些首飾少說價值上千萬,確實能很大程度的解了他的資金問題……
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怪怪的,說不上來的哪里不舒服。
他也沒心打什么游戲了,把東西裝好,拿回了臥室——
米莉見封奕把袋子遞到她的跟前,有些疑惑地看著封奕,他不是缺錢嗎?
封奕別過臉去,“這些都是你的陪嫁,好好留著吧!”
“我不怎么喜歡戴首飾,你先拿去用,等以后了再買就是。”
封奕有些煩躁了,直接把袋子扔在她的桌上,“說了不要就不要,我封奕還沒落魄到需要女人出錢來救濟的地步,這事你不用管。”
米莉:“……”
果然男人都是好面子要自尊的。
既然他不要,那她也沒有把錢強塞給人的道理,反正她也不是很想給。
倆人莫名沉默著,封奕想說什么,終究還是沒開口,只是轉身離開了。
離開后,明明就在一個屋檐下,可封奕沒找方淑珍,只是給方淑珍發了個微信:
【媽,你能幫多少?】
很快,方淑珍回了句:
【你還沒跟米莉說嗎?】
【人家沒錢,都把婚戒拿出來抵了,你說我一個大男人怎么有臉心安伸手接著!】
【媽手里頭的現錢不多,先前還讓林瀧拿走了一半的房產商鋪,能變賣的也不多了,湊湊的話,大概能給你倆千萬左右吧!】
實際上,那些房產鋪子真要一窩全出售了,肯定不止倆千萬,但雞蛋怎么可能全放在一個籃筐里,怎么可能把全部身家都壓在未知的投資上!
盡管只是一半,但封奕已經很滿足了,剩下的,他自己想辦法。
以他封這個姓氏,從銀行貸出倆千萬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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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點十分,B市最高人民法院開始陸續下班——
林瀧輕挽著封淮的手臂從法院出來,身后跟著袁七和班柔。
三月的天濕冷,可林瀧卻覺得身子暖和和的。
故意殺人,合同詐騙,殺人強奸未遂,私賣禁藥等等一條條的罪名壓在邵文澤的頭上,死緩一年。
鄭毅斌被判七年,而姜成因為藥物致使多人死亡,被判十三年。
時隔四年,她終于洗清了父親身上的污漬,討回了公道,也讓邵文澤一命還了一命。
林瀧站在臺階之上,眸中突然泛起一片清明,有了淚意。
她十七歲認識邵文澤,至今,八年了。
從初戀,夫妻,仇人,再到今天的結束,想想,真是覺得好笑。
封淮看著林瀧有些消瘦的側臉,溫柔了聲線:“天冷,我們回去吧!”
林瀧止住了思緒和即將溢出的淚水,偏頭對上封淮的溫暖,揚唇一笑:“不,我要去辦邵氏醫藥的過戶手續。”
封淮瞇了視線,“這些手續讓袁七去辦就行,你手好冷。”
林瀧有些固執的搖了搖頭:“想當初,爸爸出事之后,那些公司的老人沒有一個相信幫襯,現在,我要親眼看看那些人的嘴臉有多么惡心。”
封淮有些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只好牽著她往前停車位走去——
后面,班柔和袁七跟著,她看著身邊目不斜視的袁七,垂眸抿了抿唇瓣,試探性地伸出食指,觸碰了一下袁七的手掌,剛感覺到肌理溫度,下一秒,卻被袁七自然的躲開了。
班柔心里有些堵悶,嘴角挽起一抹苦笑,笑自己犯賤。
中午倆點半。
邵氏醫藥大廈會議室。
在封淮的陪伴下,林瀧走進會議室,見長形會議桌前坐著的七八個長輩,嘴角輕挽,直接拉開主位坐了下來,淡淡出聲:
“相信各位已經知道上午的判決結果了吧?”
幾人面面相顧,坐在林瀧右手邊第一個,看似有著四五十年歲的男人沉穩出聲:
“我們也是剛得到消息,沒想到邵文澤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竟然會作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枉費當初你爸爸在世的時候對他好的跟親兒子似的,簡直就是狼心狗肺……、”
話說到最后,男人有些氣憤,一張臉也憋得有些通紅,顯然很是氣惱邵文澤的所作所為似的。
可林瀧心中卻絲毫漣漪未起,聲調依舊清冷平靜:“李叔叔,你也用不著這么生氣,邵文澤自作孽,到底還是躲不過法律嚴懲的。”
說完,她也不拐彎抹角了,掃了一眼在座的眾人,聲線中充滿了凌厲:
“公司的手續正在辦理,我會好好打理爸爸留下的心血,至于眼前的難關,封氏集團也會提供一定的幫助,所以,希望各位能安心……、”
一聽這,其他董事和高管稍稍松了一口氣,有些則不用丟了工作,有些則想著有了封氏集團的幫助,只要公司不倒,管它姓什么,每年的分紅怎么都少不了的……、
只是,右手邊的江文覺卻意味深長地笑出了聲,聲線依舊沉穩帶著親和:
“林瀧,江叔叔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有件事,本來這輩子都不會告訴你的,但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我要是不說,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對……”
林瀧眉頭一皺,“您有話直說。”
江文覺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我跟你爸認識快三十年了,在黃雅之前,他根本就沒有結過婚,你,是他領養的孩子!你說,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兒,能夠繼承林正的遺產嗎?”
江文覺一字一句地說著,林瀧眉間的折痕越來越深,對江文覺的臉面充滿了厭惡。
“江叔叔,說話是要負責的!”
林瀧語氣有些加重,盡管如此,她的心卻已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