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 花樣滑冰分為四個項目,歷屆大賽的主辦方對各個項目出場順序安排有著共同的原則,那便是將自己國家最強勢的項目放在后面壓場。
早在半年前, 米蘭冬奧的賽程表就已經公布出來,作為冬季運動中人氣最高的項目,花滑依舊打頭陣, 團體賽和個人賽的出場順序為:女單、男單、雙人、冰舞。
賽前訓練后合樂的當天, 卡維拉捧著臉問兩個小伙伴:“后天的團體賽你們都是怎么安排的?”
陸酉扶著謝云君的手臂,用毛巾擦冰刀:“我們只參加短節目,自由滑交給師兄師姐。”
艾麗卡舉起手:“加拿大的兩位雙人前輩年紀大精力跟不上了,他們滑短節目為后面的個人賽節省狀態,我和卡洛去自由滑。”
卡維拉聳聳肩:“我兩項都不參加,到時候會在臺下給你們加油的。”
交換完情報的三人對視了一眼,艾麗卡率先打了個響指:“哎呀,今年的團體賽有得看了。”
可不是嘛, 平昌之前美加俄三國的項目發展最均衡,如果把奧運比喻成春秋爭霸時代, 那么從索契到平昌,團體賽就是純純的三分天下。
但這個平衡在四年前的京張冬奧被打破,意大利和中國加入戰局, 而今年恐怕又要多一個日本了。
不過兔村和櫻花國的冰舞都是短板, 這兩國都有三拖一的弊端在,目前看來,還是四項都強的大鵝最有可能拿下金牌。
他們說話間, 場上的合樂進行到倒數第三組,《the avengers》音樂響起,意大利的雙人一姐貝萊克面帶殺氣地拉著男伴上場, 她望向美國隊的方向,眼神凌厲得仿佛要殺人。
頓時,美國隊里就有個高大的棕發男人抖了抖。
陸酉挑眉:“這就是那個在奧運備戰年叛變,扔下女伴轉國籍效力于米粒堅的故事男主人公?”
“是的,”卡維拉一臉鄙視地看著那個棕色卷毛,“現實版農夫與蛇的故事——我先吐為敬,嘔。”
艾麗卡也撇撇嘴:“貝萊克跟他組隊的時候就已經是意呆利的雙人冠軍了,只不過原配男伴被查出心臟病放棄了花滑,貝萊克才不得不重新挑選搭檔。”
“貝萊克用了三年的時間把一個無名小卒調|教成頂級男伴,錢也花了精力也花了,卻沒想到他在最關鍵的時候跑了,意大利今年真是水逆啊。”
說起來也是有趣,今年冬奧會的主辦國意呆利在四年前的京張冬奧上高光了一刻,但隨著瑪格麗特那批老將的退役,他們的后備軍跟不上,這四年來他們的世界地位可以說是直線反向俯沖。
男子單人滑在世界上沒啥存在感,稍微不小心就失去自由滑資格,女單稍微好些,努努力能爭個前十,兩個雙人項目也處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尷尬境地——
不僅雙人滑趕不上難度變態的中日俄,冰舞那邊還被美加法壓著打,如今雙人滑撐場子的一號男伴又被漂亮國挖走了,意呆利在自己家門口的奧運年上,也真是倒霉到家了。
俗話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貝萊克這一曲《復仇者》滑得煞氣四溢。
經過美國隊跟前時,這姑娘直接朝著他們豎起中指,并且抬起腿,用冰刀正對著美國隊面前直直劃過,當著直播鏡頭的面給所有觀眾表演了一個刀削渣男。
合樂結束后,貝萊克對著前男伴微笑:“祝你單跳次次摔,各種旋轉少一圈,托舉手永遠伸不直。”
沒有詛咒什么捻轉接不到、托舉手滑這種關乎女伴生命安全的事,已經是意呆利一姐最后的善良。
賽前合樂在2月9日結束,第三日,米蘭冬奧會花樣滑冰團體賽正式開賽。
團體賽短節目的出場順序依舊是按出戰選手的世界排名決定的,當以色列選手開始表演后,第三位上場的李宵月緊張得要把面前的泡沫擋板給摳穿了。
要知道,國家三隊的資源和扶持力度跟一隊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作為三隊的選手,李宵月大部分時間都游走在各種b級賽事中,上個月參加的四大洲就是她這輩子參加過最高規格的比賽了。
如果不是蔣時爆種為國家帶回來兩張門票,她可能就要在三隊默默無聞到到退役。
哪個運動員心中沒個奧運夢,但真正靠近了這片賽場時,李宵月卻緊張得兩眼發黑雙腿疲軟。
看到三戰奧運的元老級選手趙子軒走過來,李宵月擦擦鼻尖上沁出的冷汗:“軒哥……啊不是,趙隊,我第一次參加奧運有點沒經驗,我就想問問,要是我沒滑好,會不會影響咱們國家上臺子啊?”
趙子軒拍拍她的肩膀:“哪有這么夸張,你只管放輕松了滑。”
“后面還有我在呢,再不濟陸酉、謝云君和林宜年他們把分搶回來就行了嘛,他們三個小變態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宵月抓著考斯騰的裙擺,咬著嘴唇,聽到這話小姑娘的壓力頓時更大了,她低著頭:“對不起,是我拖你們后腿了。”
把冰鞋當老婆的直男趙子軒愣了一下,完全不理解李宵月怎么還越來越焦慮了呢。
幾分鐘后,當趙子軒終于意識到李宵月現在的狀態極度不穩定時,作為隊長的他正色道:“李宵月,把你的頭抬起來,你知道自己站在了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位置上嗎?”
“國家隊選擇了你,把你送到了奧運的賽場上,那就說明你是所有人中最合適的。”
陸酉拎著一把香蕉走出來時,就看到趙子軒繃著臉教訓李宵月,這哥雖然只有一米七五的身高,但耐不住李宵月只是個一米五的小個子選手。
小姑娘抿著嘴,站在他面前顯得幼小可憐又無助。
趙子軒語氣嚴肅:“隊里把你從三隊調上來時你是怎么說的?把你送去江林訓練的時候你又是怎么說的?難道當時你雄心壯志立下的誓言都是拿來哄人的漂亮話嗎?”
“你年紀也不小了,這是你第一次參加奧運,但可能也就是你這輩子唯一一次拿到奧運獎牌的機會了。”
“走到如今這一步的選手,誰不想贏,誰不想上領獎臺。”
“是退役后悔恨自己沒能讓中國隊更進一步,還是驕傲地告訴別人團體獎牌也有自己的一份力,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趙子軒跟個教導主任似的,恨鐵不成鋼地訓完李宵月,一轉頭,看到了蹲在旁邊啃香蕉的陸酉,人設差點沒繃住。
啊,四年前他也是一名怕拖大家后腿導致國家錯失獎牌,還需要小師妹來安慰兩句的小鮮肉來著。
陸酉十分好心地沒戳穿趙隊的形象,朝著李宵月抬抬手:“宵月,來吃香蕉。”
李宵月吸了吸鼻子,接過陸酉遞過來的香蕉,啃到一半,以色列女單的短節目分數出來了,得分6893,因為摔了一跤,她還要被扣一分。
即將上場的李宵月剛把香蕉放下,趙子軒抽了一張紙遞過去:“把嘴擦干凈再去。”
李宵月胡亂抹了兩下,陸酉抱了抱她,目送著小姑娘緊張地滑到冰場中央后,她朝著觀眾席的謝云君打了個手勢。
謝云君把印著李宵月的應援布展開,蔣時也刷刷舉起兩個牌子,左手“中國隊加油”右手“李宵月必勝”,司南和徐震則拿著國旗。
坐在隔壁的中崎悠人是李宵月最喜歡的單人滑選手,早就被陸酉拜托過的他此時手里也拿著一個小月亮抱枕,說了一句“干巴爹”。
謝云君走過去,直接提著人的褲腰把只有一米六七的中崎悠人給舉起來,好讓場上的李宵月更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偶像。
突然上天的中崎悠人在風中凌亂ing。
李宵月抿著嘴笑了出來,這下倒是真的放輕松了不少。
她看向為她加油的隊友,看向觀眾席親切的黃皮膚黑頭發同胞,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中,李宵月將將手握成拳,緩緩放在了心口。
“representive of a,xiaoyue li”
廣播喊到。
是啊,就像趙隊說的那樣,能代表國家參加奧運會,就說明我已經是最優秀的了,就算力量再微小,也要努力發光,毫不猶豫地為夢想而戰。
representive of a
我現在代表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
所以,哪怕是前進一名、多拿到一分也好。
“李宵月,那就拜托你了。”
李宵月這樣跟自己說到,直到電影阿拉丁中的片尾曲《a whole new world》的旋律響起,身穿碧色短裙的少女伸出手,指向吊頂上的奧運五環。
對于她來說,奧運會的賽場便是歌詞中那個嶄新的世界,閃閃發光,令人向往。
「沒人能否定我們,沒人能束縛我們」
「也沒人會笑我們癡人說夢」
她沒有四周跳,甚至沒有阿克謝爾三周跳,但她也想為現場的觀眾、為包容她的隊友、為遠在祖國守在電視機前的爸爸媽媽,展現出自己最美的模樣。
她想在奧利匹克的歷史上留下屬于自己的身影,就算是飛蛾撲火也無所謂。
伴隨著人聲的吟唱,李宵月輕輕點冰而起,是一組3lz+3t,也是她目前能夠做出的,難度最高的連跳。
趙子軒看著場上的李宵月,國家三隊和一隊不常在一起訓練,按道理兩隊的人應該互相之間都不太熟,趙子軒之所以敢如此嚴肅的教育這個小姑娘,是因為他們同樣來自首都市隊。
在他沒去國青隊之前,李宵月還是個跟在他屁股后面學兩周跳、每次比賽都一定要穿粉色的小女孩,被國家隊選上要離開市隊那天,李宵月還偷偷哭了好久。
她說:師兄,我會去國家隊找你的。
如今,記憶里永遠明媚的粉衣小姑娘,終于跟他并肩站上了同一個賽場,一起為共同的目標所努力著。
作者有話要說: 李宵月:謝邀,變心了,現在喜歡中崎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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