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脫了鞋子,蓋好了被子,茵茵便悄悄的退了出去,一切只等隔天在說吧。
可是,卻不曾想,這一夜茵茵竟是一夜無眠。
晨曦起,當破曉的陽光從地平線上升起時,那明亮的光茫終于讓一心惦念薇薇的茵茵睡著了,也便是因著她的睡著,她錯過了兩個男人之間的一場談判。
那一天她本打算早早就起來與赤列翔討論婚期的事情,然后在約了歐先生晚上夢幻見面,最后再與小王qq上碰面,啟航的一切似乎在這一兩天就要有眉目了吧。
可是她所有的計劃都因著她的遲睡而延遲了。
“嘀嗒嘀嗒”手機好聽的鈴聲響了起來,茵茵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似乎周遭都是特別的亮,有陽光斜射進來,讓臥室內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層彩衣一樣。
不對,那陽光好毒呀,這個認知讓她立刻就驚醒了,急忙的拿起那依然還響著的手機,有些迷糊的按下了接聽鍵,“你好,請問是哪位?”
“阮小姐,你好!我是歐楚辭。”一道男聲從電話的彼端傳來。
茵茵一下子就坐的筆直了,這似乎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夜里還計劃著一早醒來就打個電話相約于他呢,卻不想卻是歐楚辭預先打給了她,可是聽他說話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沉重。
“你好,歐先生。”
“阮小姐,請問下午有時間嗎?”
茵茵一喜,他的意思分明就是要約她,她求之不得,就算沒時間也要有時間了,關于那張卡,她是一定要知道與那個男人的淵源的,“下午我有時間。”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完畢,她默無聲息的期待歐楚辭可以約她。
果然不出預料,只聽歐楚辭說道,“如果阮小姐有時間,我想下午請阮小姐一起喝杯咖啡。”
“好的。”
“就去冰典吧,似乎那里距離你家里也比較近,一點鐘不見不散。”時間很趕,似乎歐楚辭也急欲見她。
“ok。”
兩個人簡短而利落的一段對話就這樣結束了,茵茵突然間就很期待下午的約見,似乎只要見了歐先生,薇薇的爸爸也就知道是誰了,總不想在這世間留有什么遺憾吧。
抬眼再瞄了一下時鐘,茵茵尖叫了,天,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了。
那么,赤列翔呢,難道他還在睡覺?
匆匆的換了一套寬松的家常服,茵茵迅速的沖到隔壁間的客房,悄悄的推開了昨夜里她安排好的赤列翔的房門,再悄悄的探頭進去,屋子里靜靜的,沒有任何的聲響,難道還在睡嗎?
不可能吧,已經這么晚了呢。
再向那床上看去,卻哪里還有赤列翔的影子,此時的床上已是一整清潔,撓撓頭,難道是自己記錯了房間,不是這一間嗎?
茵茵暗自奇怪的又走到了隔壁間的客房,再一次的推開門,卻依然如剛剛一樣,根本就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蹬蹬蹬”茵茵快速的跑下樓梯,邊跑邊向大廳里張望著,依然是半個人影也無,就連李媽也奇異般的消失了。
剎時,一頭的汗現在額頭,她才想起小飛也不見了蹤影,早就說過不讓他去幼稚園了,可是你看已經是上午十點了,還沒有看到小飛,總不會是還在睡覺吧,那小家伙向來起得早。
又是蹬蹬蹬的跑到了樓上,飛一般的沖到小飛的門前,推開,依然是空無一人。
額頭的汗更加的細密了。
她站在門口,突然間感覺到這別墅室內是詭異的靜,很靜。
難道又出了什么事情嗎?
都怪她昨天晚上因為太累了,甚至都沒有去看看小飛。
“小飛”她大叫,仿佛魂已飛出了千里之外一般。
可是四周回給她的依然還是靜,詭異的靜。
有些迷糊了,到底人都去了哪里?
猛然想起很有可能在室外,可是當她沖到窗前時,她眼中的世界里依然沒有小飛與赤列翔的身影。
腦子里更亂了,保安,她請的保安可是有交待過要保護小飛的安全的,他們一定知道,終于想起了還可以問保安。
沖回了自己的房間,她按下了保安的對講器,“我是茵茵,有沒有看到小飛與我的客人赤先生。”
“有,出了小區去對面的公園了。”保安倒是盡責的說道。
“不是說不能讓小飛出離這間別墅嗎?”
“太太,是赤先生帶出去的,所以我們也沒有辦法,這不都在這跟著呢。”保安無可奈何的回道。
再也不聽保安的羅索了,茵茵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別墅區外那座她經常帶小飛去玩的公園。
遠遠的,只見那碰碰車的場地中,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正玩得不亦說乎。
一顆心終于安穩了。
她沖到鐵欄桿前,抓住那欄桿的剎那是她貪婪的看著小飛的身影,仿佛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但其實她從未失去過小飛,只是已經失去了薇薇,如果再讓她失去小飛,那么她的世界只會在瞬間崩塌,而不再有光明。
碰碰車的場地中,兩個男人終于發現了她的存在,“茵茵,你醒了。”
點點頭,此一刻的她只有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的甚至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赤列翔微笑著從那碰碰車上站起來,他示意小飛繼續玩,而他則是從門里直接奔向茵茵而來。
于是,碰碰車的場地上,是小飛快樂而開心的笑容,而場地外,茵茵與赤列翔正坐在一方草坪上。
那抹微笑依然還掛在赤列翔的臉上,那陽光一樣的感覺讓茵茵甚至覺得昨夜里的那個大男孩根本就不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回以一笑,她突然間就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茵,我們去登記吧,好嗎?”
兩眼圓睜,一派的不可思議,今天似乎是一個好日子一樣,她想要求的事情已經一個一個的在給她驚喜了,三件事,現在只除了小王的匯報了。
可是真的有些快了,這突然間的快竟然讓茵茵略微的遲疑了。
“茵茵,難道你反悔了嗎?”
“不,我沒有。”
赤列翔突然一把就拉起了茵茵的手,再轉身向著正開著碰碰車滿地跑的小飛喊道,“小飛,走了。”
孩子沖過來時,茵茵依舊處在愣怔中,倒是小飛開心的笑了,“媽媽,赤爸爸說要與你結婚了,我也要參加呢。”
孩子的話明明是開心的,可是茵茵的心底卻突然痛了起來,仿佛這一結婚就什么都不對了一般。
然而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根本沒有改變的道理。
走回別墅區時,赤列翔的車已被人開進了她的別墅,車前斜靠的司機在看到赤列翔后立即沖將過來,“少爺,你要的證件都帶來給你了。”
“哦,謝謝周叔,你先回去吧。”赤列翔說罷再轉首看向茵茵道,“去吧,我等著你拿著證件我們就去登記。”
一切似乎再也沒有轉寰的余地了,也更沒有她后悔的機會了,茵茵只得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她翻出了所有的證件。
登記,曾經在三年前她也經歷過的,那時候的她與柯少是多么溫馨的一對,可是轉眼間,三年過后,她與他甚至已成陌路。
這是上天給他們的懲罰嗎?
可是她真的沒有錯過。
有些不甘,可是為了薇薇,她只能如此的選擇,再苦的果子也要咽下去,這是她無法推卻的責任。
那一天,當她與赤列翔帶著小飛趕到婚姻登記處的時候,剛好趕上辦事員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然而當看到她與赤列翔的時候,還是熱烈的接待了他們。
手續齊全,只是少了兩個人合影的照片,那辦事員也好,并沒有叼難他們,也加蓋了鋼印,只說回去后自己在貼上去就ok了。
于是,生命里茵茵第二次的領到了結婚證。
說不出喜悅也沒有傷感,一切都是天意吧,回去了,就把這張結婚證寄給陳菁,說不定陳菁就會放了薇薇了,想到這里,她還是開心的笑了。
“阿翔,我下午有一個約,很重要的約,我想你先帶著小飛回別墅,交給李媽就好,可以嗎?”
赤列翔沒有拒絕也沒有追問她所為何事,對于茵茵他一向很為尊重的,喜歡與愛同在,他真的很愛茵茵,其實愛也等于尊重,所以他從不曾過問她的私事。
于是,赤列翔開車送小飛回別墅,而茵茵則是打了的士直奔別墅區附近的那一家咖啡廳。
所有的結,都將開始慢慢解開吧。
冰典咖啡間,一曲鋼琴名曲命運飄蕩在室內,那是鋼琴師的現場表演,那美妙的琴聲只給人無比的振奮,如果人生遇到所有的坎坷都如這音樂一般迎頭而上,那么就沒有什么趟不過去的坎了。
站在門前,四下望去,她在尋找著歐楚辭的身影,他一定到了的,進門前她看了看時間,她遲到了整整十分鐘。
以她對歐楚辭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遲到的。
果然,不遠處坐在桌前的歐楚辭正微笑著向她揮著手,他是柯正威的死黨好友,比起柯正威只大了十歲而已,然而他身上卻更多了一種成熟穩重的氣質,這是不同于柯正威身上那種玩世不恭,狂浪無羈的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