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一下去,所有的員工紛紛都惶恐起來,四處討論著顧氏的存亡,各個部門都亂了手腳,公司失去重心,所有人都不在狀態,一邊坐在公司等待最后一個的月工資的結算,一邊給自己找著下一份工作。
顧林生還真的帶著他去喝了養生湯,滿滿一鍋都是骨頭,他給杰森碗里夾著骨頭,“我媽從小就對我說吃哪補哪,所以你要多喝喝骨頭湯,這樣腿才能好的快,知道了嗎?”
“顧總……”杰森被這熱氣熏得濕了眼眶。
“別叫顧總了,我也不是顧總了。”顧林生笑笑,有時候成敗果然就在一瞬間,爬得越高,摔得也就越疼。
兩個人在這熱氣繚繞的環境中吃著東西,杰森吃不太下,反倒是顧林生,一直在給他碗里夾菜,就像是照顧一個弟弟。
而杰森也換了稱呼,回到了最開始來喊他,“林生哥,我把我的股份轉讓給你,或許顧氏還有機會……”
“吃飯不聊公事,快把湯喝了。”顧林生抬頭笑了笑,笑容卻很苦澀。
最后倆人不知什么時候喝上了酒,顧林生也不說話,悶聲的一口一口往下灌著,完全不知酒的烈。
坐在他對面的杰森也是如此,翹著一只受傷的腿,仰頭就灌完了一瓶啤酒,他砸吧砸吧嘴,顯然也有些醉了,坐在顧林生旁邊說,“林生哥,不要怕,我們絕對還能江山再起的,我把我手上的股份也賣了,作為我們重新開始的資金,就像最開始那樣,好嗎?”
因為酒精的緣故,他紅了眼睛,臉頰也緋紅起來,身上散發著濃重的酒氣,“謝謝你杰森,謝謝你,這是我們最后能夠與他們談判的條件了,請你務必要保護好它,拜托你了……”
“我發誓,我誓死捍衛這最后的股份!”杰森比劃著三根手指,努力的睜大眼睛說道。
顧林生酒量其實并不是很好,但是郁悶的心情讓他一味的往嘴里倒酒,直到難受得喝不下了,才停了手。
老板怕他們發酒瘋,趕緊就過來勸了,還拿走了他們的酒,換上了涼白開。
“老板,給我來白的!我要最烈的那種!快點去!”杰森嚷嚷著,手指頭亂戳著,老板一邊應著,一邊往他的酒杯里倒了白開水。
“你們慢慢喝啊……”他悻悻的離開,看來這兩人喝得的確不少。
而被酒喝得麻木的倆人絲毫沒發現酒被換了,互相拉著對方的手,信誓旦旦的說,“我們絕對不會被打敗的,真的,他們就是眼紅我們,嫉妒我們,才想要來打敗我們,所以我們要更比以前更輝煌,更牛逼……”
陸晚風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醉倒在桌前了,準確來說,應該是都睡著了,陸晚風叫了幾聲,醒來的只有顧林生。
看來是那幾杯涼白開起的作用,顧林生的腦袋也沒那么疼了,就是還有些神志不清,但起碼能知道站在自己身邊的人陸晚風,“你怎么來了?”
“老板用你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讓我來帶你們回去。”陸晚風一邊解釋著,一邊把他拉了起來,“還能走嗎?”
“能。”顧林生自信的點著頭,卻走成了S線。
陸晚風無奈的笑著,架著他的胳膊先送上了車,再去拖杰森,而杰森算是徹底失去意識了,陸晚風叫了好幾聲,他都沒有任何的回應,哈喇子流了一桌。
后來還是老板看不下去她一個弱女子要搬這么大一個人,才幫忙把杰森運上了車,因為不知道杰森的住處,陸晚風只好也把他運回了家。
顧林生好歹能自己下車了,還幫忙把杰森也給搬了下來,可一躺上床,就不省人事了。
陸晚風一個人忙活到半夜,又是給他們燒醒酒湯又是給他們洗臉的,直到半夜才收拾完上床,顧林生第一次沒有抱著她睡覺,而是選擇一個人縮在一邊,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有種防御別人的姿態。
或許是被人心給傷到了吧。
她只好主動的挨了過去,從身后環住了他的腰,顧林生動了動,但依舊沒有轉過身來。
杰森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頭疼得厲害,扶著腦袋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陸晚風,她正從廚房里端出什么東西來,見到他醒了,便笑著搖了搖手,“醒了?快過來吃飯吧。”
他有些懵,再看向四周,以及從樓上下來的顧林生,才發現這就是顧林生的家,心想自己昨天一定出丑了,不禁有些臉紅。
“還難受嗎?”顧林生關心的問他,帶他上了飯桌。
“不太難受了。”他搖著頭,鼻尖聞到了飯菜的氣息,一種久別重逢的味道,他已經離家很多年了,這樣的家常飯菜,也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過,飯館再怎么做,都做出來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他不知怎么的就有些鼻酸,特別是陸晚風給他端來一碗熱騰騰的白米飯的時候,他就更更難過了,自己的老母親,也總是像這樣為他盛好飯,但是因為工作以及距離的原因,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也不知道家里的妹妹生活得好不好。
“我手藝不太好,所以大部分都是陳姨做的,你嘗嘗合不合你胃口。”陸晚風笑著說,又給一邊的顧念念夾菜,叮囑他要多吃些。
原來一個家,是這樣的溫馨。杰森看著這一切,和睦的家庭,可愛的孩子,還有可口的飯菜,就是這些,才組成了幸福這個詞的定義。
也是那一刻,讓他決定就算付出一切,也一定要幫助顧林生東山再起,他對自己的恩情,恐怕他都要還不清了。
“媽媽,這個叔叔好像哭了。”飯桌上,顧念念小聲的在陸晚風耳邊說著,她這才看到杰森一邊扒著碗,一邊紅著眼睛,兩個腮幫子被塞得鼓鼓的,顯得眼睛更大。
或許是想家了吧。她不禁這么想。
顧林生猜測那些人一定會找上杰森討要最后的股份,便讓他千萬要拿捏住,這是他們唯一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