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里一片生機盎然,各色的花朵競相綻放,高大的樹木搖曳著它的風姿。遠處隱約還能聽到蟬的鳴叫聲。
今天拍的是一場外景戲。工作人員早早地清了場,好讓大家能夠心無旁騖的投入到工作上去。
各個部門全都有條不紊地準備著,演員們化完妝穿好戲服在旁邊認真地對戲,一干群演也在旁邊安靜的等候,準備隨時開拍。
接下來拍的是一場有武打場面的戲,是顧心諾飾演的女二陪著主角外出的過程中遭到仇人的襲擊,女二為了保護女主拼命把仇人派來的黑衣人打跑最后身受重傷的一場戲。
顧心諾化好妝,穿好戲服,認真聽著導演跟她講戲。旁邊的武術指導也向她演示著接下來的動作,她在旁邊反復認真的練習,直到得到導演認可。
趙玉馨也在一旁準備就緒,她冷眼看著導演身邊的顧心諾,手中攥緊的衣角暴露了她此時內心的不同于她表面上的平靜。
導演是個精益求精的人,除了太高難度的動作、演員實在做不了的動作戲,他不希望隨便什么戲都用替身。當他知道了趙玉馨暈血的事情,礙于她的父親不能換角,所以她的的戲份被大量刪減。今天的這場戲她的鏡頭就只有幾個,她只要露個臉說上幾句話就行了。
每個人都在忙碌,沒有人主動跟她說話,也沒有人關心她,她感覺此時的心情就像一個后媽養大的孩子一樣沒人疼。她狠狠地盯著顧心諾的方向,手里的衣角都快要被她扭爛了。
因為有打戲,所以必須吊威亞,顧心諾和導演溝通完之后,就被在一旁等候的工作人員過來給她把威亞綁好,準備隨時開拍。
等一切就緒后,導演喊開始,顧心諾就被緩緩地吊到高空。
這樣的戲,她不知道拍過多少次了,所以對此她早已駕輕就熟。拍吊威亞的戲,經常會受各種各樣的傷,但是顧心諾為了角色,每次她都會親身上陣,除了太高難的動作實在做不了,從來不用替身。
這讓同她合作過的導演都對她贊賞有加,而豐如曼在演藝界這么多年,合作過的演員數不勝數,很少見過像顧心諾這樣認真敬業的女演員。她暗暗點頭,心想自己果然沒看錯人。
空中打斗的動作完成的非常漂亮,和她演對手戲的黑衣人都是專業的武打演員,每次基本都是一條過,所以顧心諾并沒有費很多力氣,很快就快演完了。
最后一條了,顧心諾趁休息的空檔,抬手擦擦額頭的汗,心里默想著接下來的動作。
手臂上已經有了不同程度的擦傷,腰部也被勒的不舒服,但她為了戲的效果,忍著不去管它。
趙玉馨依舊緊緊地盯著她,臉上的表情時而陰郁,時而滿懷期待,時而緊張,飄忽不定。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休息了一會兒,導演喊開始以后,顧心諾拿著手里的武器飛向黑衣人,開始完成最后幾個動作。
最后一條拍的是,顧心諾和黑衣人打完以后,從高空落下身受重傷的場面。而導演設計的是高空落下的時候讓工作人員緩緩的放下威亞的繩子,落地以后口吐鮮血繼而暈倒。
前面都完成的特別漂亮,等到最后落地的時候,工作人員開始緩緩往下放威亞,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威亞突然不受控制,開始左右搖晃,顧心諾從沒遇上過這種情況,她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啊——”
導演沒發現事情的不對,他還以為顧心諾即興發揮呢,還暗自夸她有前途。可是很快就感覺到了哪里不對勁。
只見顧心諾在空中搖晃了一會,突然不受控制的快速下墜。負責威亞的工作人員想要停止降落,設備卻突然失靈不聽使喚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在場的每個人都傻了眼,都忘了該做何反應。等到想起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像是一開始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趙玉馨的眼睛像是在發光,滿懷期待的看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幕。
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就在顧心諾悲催的以為自己要完了的時候,一個人飛速的從一旁躥出來準確無誤的接住她,但由于慣性兩人一起摔倒,又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在暈倒之前顧心諾想要看看抱住自己的人是誰,不過還沒來的及看清便不省人事了。
導演嚇壞了,急急忙忙跑過去,豐如曼沒看清來人是誰也趕了過去。
周圍的人也一擁而上,準備把二人抬起送入醫院。
突然豐如曼大喊了一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凱凱!”
看清了地上的另一個人,豐如曼臉色突變,她連忙沖過去蹲下,忍住不讓自己的手發抖,小心翼翼地扶起了他。
“凱凱,怎么是你,你怎么樣了?傷到哪里了快讓我看看。”
由于顧心諾下墜的太快,沖勁特別大,抱住她往下摔的時候沒能避免的摔到了胳膊。雖然下面是草地,但也不免有一些小石子,把他的胳膊擦出幾條血跡來。
豐如曼看著他胳膊上的大片血跡,眼淚差點掉下來,她小心的抱住他,不敢碰他的傷,她焦急的問著懷里的人,到底傷的怎么樣。
“媽,我沒事,只是擦傷了一點而已,你別擔心。”
說著他試著抬起手想要擦掉她的眼淚,卻發現根本抬不起來,還疼的直冒冷汗。
“你還說沒事,快,媽扶你上車,去醫院。”
在周圍的工作人員的幫助下,他們二人被抬上劇組的車送去醫院。
豐如曼妝也沒卸,穿著戲服也跟著上了車,旁邊的助理見狀把她的私人物品匆匆裝好也跟著車一同前去醫院。
沒有看到想要的結果,在一旁等著看好戲的趙玉馨看到此情景,忍不住把一直攥在手里的衣角給撕破了。她沒有料到,穆凱會出現在此,還救了顧心諾。
顧心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疼,她醒來后就只有這個感覺。有拍戲時的手和胳膊擦傷的疼和腰部吊威亞時勒的疼,更多是渾身的骨頭像散架了一般的疼。
她抬眼看著四周熟悉的潔白的墻壁,還有掛著的點滴,顧心諾心里已經無力再感嘆了。
這是今年第幾次來醫院了?天哪,這得有多大緣分才能三天兩頭往這跑,回頭該翻翻黃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