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澈與赫連軒都本能地看了眼寢室里的靳墨蕓,這個時候兩個人的心思都是一樣的,暫時不能讓靳墨蕓知道靳墨梅死了。
赫連軒總覺得有些不放心,于是找兩個挺機靈的小丫頭照顧靳墨蕓,兩個人才放心去琉璃宮。
整個琉璃宮都亂了,梅妃的貼身大丫頭石榴都哭昏厥了,有幾個小丫頭都抖著身子跪在她的身邊,誰都知道梅妃是皇上最寵的寵妃,如果皇上傷心過度,說不上都會拿她們為她的寵妃陪葬。
赫連澈冷眼看著這一切,自己沒有殺她?那么她是怎么死的呢?自殺?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呢?赫連澈的眸子越發冷的厲害。
靳墨梅用靳墨蕓離間他們兄弟的感情,就這一方面她的目的達到了,畢竟他也看出他的皇兄也不想放手,現在她的死去陷害自己,如果沒人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么自己就中了靳墨梅的奸計了,她可夠狠的,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報仇。
不過她似乎是太小瞧了他赫連澈,他赫連澈在凌國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連自己的皇兄都不放在眼里,更何況是靳墨梅這樣的小角色,她死也白死。
赫連軒的眸子也已經冷了下去。
他靠了過去,不管怎樣,他就是不愛靳墨梅但這么多天的相處,總會磨出些感情來,心里一陣的唏噓。
她穿著很普通的衣服,像是要跳出皇妃的禁錮,法式簡單,臉上也沒有痛苦的表情,走的很安詳,依舊美麗。
自己的嬪妃死了,必須查出死因的,但是又不能大肆渲染,畢竟這是皇家,為了皇家的體面也不能讓大理寺出面,只能由自己這個皇上簡單問一下,解決一下。
赫連軒蹲下捋了捋她的秀發,然后將靳墨梅的尸身抱起放到她的床上,低聲吩咐道:“宣太醫。”
太醫們昨晚折騰了一晚上,都還沒休息一下,皇上又宣,他們都以為那個蕓兒小姐病情復發,都嚇了一大跳,卻沒想到得到的消息卻是梅妃薨了。
給赫連軒見了禮,幾個太醫都過去檢查梅妃的致命傷,傷口一目了然在脖子上,應該是掐斷咽喉,一看兇手武功就十分的厲害。
赫連軒聽完太醫的稟報看了赫連澈一眼,看他蹙眉站在一邊,眸中清冷,一副旁觀者的姿態。
赫連軒垂眉思忖,一般情況下,赫連澈聽聞梅妃設計陷害靳墨蕓,震怒之下殺了她很有可能,但是以赫連軒對赫連澈的了解,他還不至于動手殺靳墨梅,更何況里面還牽扯靳墨蕓,畢竟殺她的大姐,靳墨蕓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兇手的,就憑這一點,赫連澈就不敢殺靳墨梅。
但是事實是靳墨梅死了?那么是誰殺的她的呢?赫連軒想不明白,如果她自殺,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誰來說說梅妃好好的,怎么就薨了呢?”赫連軒冷冷掃了一眼琉璃宮的奴才們,底下跪的人都膽戰心驚,自己的主子死了,不管什么原因,他們是脫不了關系的。
琉璃宮的管事太監爬上前磕了響頭,大著膽子道:“啟稟皇上,不久前是榮王爺找梅妃娘娘,奴才們都回避了,等王爺走了以后,小的們進來就發現梅妃娘娘就薨了。”
赫連軒環顧四周,順手一指他們所有的人,冷聲道:“剛才福順說的可是事實,你們可知道一旦撒謊,朕會誅你們九族的。”
“皇上,福總管說的是真的,奴才們都在外面候著,等進去娘娘就薨了。”
得到了證實,赫連軒眉頭緊蹙:“阿澈,你怎么看?”
“皇兄,臣弟是百口莫辯,只能說臣弟出去的時候,梅妃娘娘好好的,至于臣弟走了,她怎么就薨了,臣弟就知道了。”赫連澈沉聲道。
“阿澈,有道是王子犯法跟庶民同罪,這么多的人見證你走了,梅妃就薨了,你的解釋朕不滿意。”赫連軒十分嚴肅道。
“呵呵。”赫連澈上前一步,“皇兄,您這么聰明,難道看不出來是栽贓嗎?事情敗露您跟臣弟都不會放過她,索性來個痛快,蕓兒還能給她報仇,只要蕓兒報仇,您跟臣弟以為會安穩了嗎?”
赫連軒感覺赫連澈說的有理,半餉又問道:“那么梅妃脖頸上的傷痕也是跟阿澈無關對吧!”
赫連澈頓了一下,低聲道:“這個跟臣弟真有關,梅妃娘娘說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但是臣弟就是拿她沒辦法,臣弟惱怒之下就掐了她的脖子,但是臣弟沒有用力,告訴她,她贏了,就是為了蕓兒臣弟就拿她沒有辦法,臣弟離開,然后就出現這種情況,反正臣弟就只有一句話,臣弟沒做過的。”
赫連軒頓了一下,這個時候真是除去赫連澈的最好機會,自己一個皇帝被他一直壓著,應該算是最窩囊的皇上。
但是他沒有糊涂,殺赫連澈凌國會變成什么樣子他不是不知道,靳昊奕在凌國依舊虎視眈眈,赫連澈一旦死了,天下會亂成什么樣子,他就不敢想。
“梅妃死于意外,擇日厚葬,你們依舊在琉璃宮當差,敢嚼舌根,可別怪朕心狠手辣。”赫連軒突然變臉喝道。
“奴才、奴婢不敢!”
“都好好守著你們的主子,阿澈,隨朕來。”
琉璃宮的奴才們都輸出一口氣,看樣子他們的命應該保住了,可是心頭都有幾分的不解,皇上不是最寵梅妃娘娘嗎?為何不是很悲傷?還有梅妃娘娘,明明是榮王爺殺的,皇上為了他這個弟弟,竟然完全包庇下來,真替自己的主子悲傷。
石榴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她就知道不管多少的證據直指榮王爺,皇上也不會責備自己的弟弟,不過這個感情會維系多久?當他們的心肝無法選擇的時候,他們似乎也會大度地互讓?還有你們逼死了她的大姐,看看她會怎么做?
石榴一閉眼,靳墨梅的聲音在她的腦子中散開:“只要蕓兒信就好。”石榴身體抖個不停:“公主,您放心,石榴絕對不會讓您的命白死。”
“此事,朕不想再提,阿澈是不是該回王府思過?”赫連軒將侍奉的奴才打發了,才沖赫連澈道。
“皇兄,您是皇上,您讓臣弟如何就如何,但是蕓兒的事情必須解決,臣弟明天必須娶蕓兒。”赫連澈眸中有種叫偏執的決然在滋生,不容置疑道。
“阿澈,怎么就跟你說不清了呢?這個時候,你以為蕓兒會有心情嫁人嗎?她的大姐死了,還是說朕的愛妃的死是小事?喪事跟婚事能一起嗎?先拖一下,不行問問母后,你看怎么樣?”赫連軒有些妥協道,他太了解赫連澈,如果用強,他絕對會不管不顧,而且他一旦不管不顧,任何人別想阻止,現在只暫時安撫他。
赫連澈沉默,如果說這個人不是蕓兒的大姐,他肯定會說,你的愛妃死了關我什么事?但是就因為她是靳墨蕓大姐,這樣的話他不能說,赫連澈知道赫連軒在敷衍自己。
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第一次覺得自己弱懦地很,他閉眼,半響才道:“怎么跟蕓兒說?”
“暫時先別給蕓兒說,等她身體好點了再說。”
赫連澈忍著殺人的沖動,從赫連軒嘴里吐出的蕓兒讓他煩躁,以前他不覺得,就是因為昨晚的事情,他越看赫連軒越不順眼,連帶著他所說的話幾乎都難以忍受。
他真的是扒著指頭數她嫁個自己的日子,他都不敢想沒有靳墨蕓或者她嫁給別人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他還會是赫連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