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想到容雪喜歡過這個人,就覺得看見他那張臉都火大。
所以一頓飯下來,辛晨幾乎沒給林帆什么好臉色,林帆是一頭霧水,好氣又好笑,不知道哪又惹得這小祖宗不順了意。夏秋在中間也有些不明所以的尷尬。
后來辛晨跟容雪聊起那天的事時,容雪無意中又習慣性把林帆叫成大天使,辛晨聽了,臉色暗了暗,卻什么也沒說。
沒過幾天,辛晨就跑到一家紋身店里,把一個吊墜遞給紋身師,伸出手隨意指了指自己左肩胛骨的地方,說:“幫我在這紋個這個圖案。”
紋身師低頭,看見手中靜靜躺著的,是一個羽翼形狀的吊墜。
于是,那雙黑色的,仿佛流動暗光的羽翼,就永遠的印在了他的脊背。
他很簡單,也很天真,甚至天真的幼稚。是希望自己也能有一雙翅膀,也許也能變成她心中的天使。
可他怎么會知道,擁有黑色羽翼的不是天使,而是魔。
那天辛晨和蘇逍默一起約了去網吧,回去的時候蘇逍默一直陪辛晨走回了他住的酒店。
蘇逍默眼神幽暗的看著辛晨的背影,直到他進了酒店,才一個人回了家。
高級的小區,高級的公寓。他用鑰匙打開門,沈瓔正臉色蒼白的坐在沙發上等他。
這是一個復式公寓,一層偌大的客廳里陳設豪華色調濃烈。中央一塊圖騰繁復的地毯,上面的茶幾泛著理石冰冷的光澤。
蘇逍默在巨大的柔軟的皮沙發上坐下來,戴上一副一直金絲黑色框眼鏡,看起來價值不菲。
沈瓔就坐在蘇逍默身邊,整個人緊繃著,看著這個她仿佛從沒有認識過的蘇逍默。
這是她在這個房子住的第五天,本以為會是幸福的同居生活,結果現實卻是像被囚禁在這里。
她所聽說的蘇逍默,是父母在外地打工的工薪家庭的孩子,但她可從沒有聽說過哪個工薪家庭能有這樣豪華的住處。
眼前的男孩從一開始的內斂陰郁,到后來遇到辛晨后變的英俊沉穩,到現在,他斜倚在沙發里,一手撐臉,棱角分明的五官被華麗的背景襯得極具殺傷力,即使帶著黑框眼鏡,也擋不住那雙眼里涌動的睿光。他整個人仿佛一柄開了刃的的刀,閃著銳利的鋒芒。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曾經認識他了解他。
蘇逍默。
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最近的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說來話長。
剛放假的那段時間,那個叫陳楓的男生,幾次三番找過沈瓔。每次出現,都讓她汗毛聳立。不過好在幾乎每一次都恰好有蘇逍默陪在她身邊。可百密一疏,終于有一次沈瓔在自己出門沒有蘇逍默在身邊的情況下正面遭逢陳楓。他往她手里塞了一張寫著自己號碼的紙條。
陳楓沒有說太多,只在濃烈的風雪里告訴她,他有重要的話要告訴她,如果她想知道,就發信息給他。
沈瓔糾結了很久,總覺得單獨去見他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但是總是按捺不住心里蜂擁的那些念想。
他到底想說什么呢。
蘇逍默和他之間到底發生過什么呢?
那些想法最后戰勝了愧疚,她發短信,約陳楓在火車站公共休息室里見面。
當天沈瓔準時到達,可沒想到的是,過了約定時間一個多小時,陳楓還是沒有來。她百無聊賴在椅子上打盹,面前卻出現一雙熟悉的皮鞋。
她身上一冷,抬頭便看到蘇逍默陰翳英俊的臉。
她騰的站起身,臉色慘白:“你怎么在這?”
蘇逍默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應該我問你吧。”
之后蘇逍默沒有說過一句話,拉著沈瓔的手,直到把她帶到這個房子里來。
從那天起到現在已經第五天,蘇逍默一直把她鎖在這個房間里,但卻又和她冷戰。
現在她決定跟他聊一聊,冷戰總不是辦法,她剛剛要跟他搭話的時候,電話響了,是容雪的來電。
沈瓔看了看蘇逍默冰冷的臉色,不太敢接,直到蘇逍默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可以接,她才接起容雪的電話。
敷衍的說了幾句之后就掛斷了。蘇逍默伸出手,示意她把手機交給他。
沈瓔心里堆積的幾天的怒火突然涌上來,這是什么意思?要控制自己嗎?要監視自己嗎?還是說想囚禁自己?!
蘇逍默貌似看破她的怒火,突然湊近她耳邊,攬過她抱著,輕聲細語的說:“為什么要單獨去見陳楓,你不信我么?我對你不好么?”
這句話一出,沈瓔心里那些憤怒的火苗突然就被愧疚的巨浪給瞬間拍滅了。
“逍默,那天的陳楓的事對不起,我……我就是好奇……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跟他也沒什么。”
蘇逍默搖搖頭,在她耳邊輕吻了一下:“沒關系,我也對不起,我看了你手機才知道你們有聯系。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不應該有秘密,所以自己生悶氣,這兩天委屈你了。”
沈瓔心里的郁結好像突然被打開,她的蘇逍默終于回來了!
“我感覺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剛才用你的手機給陳楓發了一條短信,約他到江邊見面,我想跟他談開,這樣就不會再有人影響我們了。”
沈瓔眼睛紅彤彤的,抱著蘇逍默,滿腔深情:“好……好……”
蘇逍默拿起大衣出門的時候,沈瓔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濃烈的不安。
是什么。
是什么呢。
她想不通。
結果就在當晚,她不好的預感就成了真。
陳楓死了。
趕去警局的路上,沈瓔的腦袋昏昏沉沉,好像絕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就這樣發生。她打電話給容雪的時候,聲音顫抖。
蘇逍默被扣留的時候,沈瓔一直等在大廳,頭腦放空,手足無措。
容雪和辛晨趕來,陪著她一起等。過了很久沈瓔才紅著眼睛抬頭求證一樣的問容雪:“你說,不是蘇逍默的事,對吧?”
容雪撫著她的背安慰著,沒事沒事,肯定不是蘇逍默的事,肯定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