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話變成溫軟的手,撫摸在心上。
不是想冷落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對她。每次看見容雪,她總能想到她的哥哥。
梁亦薇是把自己端了小半生的驕傲都撕成了碎片,恨不得捧著一顆心送給容城,可是有什么用呢,如果他只是個空心王子,她注定得不到對等的情深。
所以她開始自暴自棄,甚至不愿意面對容雪,不想容雪夾在中間難做。
容雪沒有錯,容城也沒錯,是自己甘心奮不顧身,那就別怪摔得粉身碎骨。
梁亦薇抬起頭,眼里藏下寂寞:“我前段時間就是心情不好,我神經病,容容,你別怪我,我不會不理你了。”她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咽下,容雪畢竟太簡單,總覺得這么復雜的事情,她知道的越少越是對她的好。
容雪眼里泛起淚花,叫喚著沖上去抱住梁亦薇:“太好啦太好啦!!!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我們今天在這里一起許愿吧!”
她回頭拉起沈瓔的手:“瓔瓔你先說,你先說。”
沈瓔低頭想了想說:“我希望,我希望這次的事情平安解決,爸媽不再打架,還有我能考上個好大學。”
梁亦薇說:“我希望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無憂無慮,平平安安。”
容雪仰頭看著黑夜,抹了抹眼睛,說:“我希望我們三個人都能幸福快樂,永遠不分離。”
梁亦薇怔了一下,有些心疼,摸了摸她的腦袋,說:“不會分開的,我們。”
容雪想都沒有想,拍手說:“那就好!我們回家吧,今天到我家住!”她伸手左邊摟著沈瓔,右邊摟著梁亦薇,蹦跳著,緩慢著,走過街燈昏黃的街道,走過靜默起伏的江晏,一起回家。
世界太大太冰涼,我們傾盡一生尋找同樣孤單的靈魂,在崢嶸嶙峋的世界跌跌撞撞的走,好在有人相伴,總也不至于太過艱難。
曾經掬在手心歲月,穿越指縫潺潺流去,那些天真放肆,那些苦痛糾纏,總會有一天磨折成故事里可有可無的一頁,然而即使分離在所難免,也總記得一起流過的淚,一起唱過的歌,一起看過的江水。
而你早晚會懂,那些讓你想要珍惜的東西,往往因為你知道早晚會失去。
三個人回到診所的時候已經很晚,影影幢幢的路燈下卻站著一個人,被染了滿身昏黃濃稠的暗光,影子被長長的拖在地上。
是辛晨。
梁亦薇也看了出來,笑著:“喲,這不是我們辛大帥哥么,這么晚來找我們容雪啊。”
容雪莫名臉上一熱,皺起眉用手肘狠狠捅了她一下,正色說:“這么晚,你怎么來了?不是又傷了哪吧?”
辛晨的臉埋在陰影里,看不清表情,淡淡說:“我有話單獨跟你說。”
容雪突然心底大動,慌張起來,卻又想嘲笑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那你等我一下。”容雪把梁亦薇和沈瓔送進屋,送上二樓自己的臥室,腦袋伸進門里望著她們:“等我一下啊,我看他搞什么幺蛾子,說完我就上來,你們自己先聊會哈。”說完甩上門就吧嗒吧嗒的跑下樓。
梁亦薇笑的一臉了然,搖了搖頭:“嘖嘖,你看她那副猴急樣兒,我都不好意思揭穿她。”
容雪走出門去,卻竟然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想想今天發生了太多事,一時間整理不好心情。
“手還疼么?”
容雪愣了一下抬起頭來,難道他是專程來探望她?
她有些感動,瞇起眼睛笑了,在他眼前晃著手臂:“沒事了,就是被捏的有點腫,明天就好了。”
辛晨冷笑了一下,煩躁的抓住她在自己面前亂晃的手臂:“沒事?你怎么知道如我今天我們沒去你還能沒事?”
容雪被他眼里凜冽的暗光嚇到,手臂上傳來的疼痛清晰的刺進身體:“你干嘛啊?什么為什么?沈瓔有事我當然要去!”
“是么?”辛晨突然彎下身子,一只手拉著她的手臂,上前一步逼近她,容雪慌忙后退一步猛地撞在身后的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