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去,秋菊就端了藥汁過來,這回蘇慕卻是怎么也不愿喝了,最終還是秋菊妥協,將藥汁倒了。
誰知自己屁股才坐穩,白淳就從門外進來,手里還抱著那只小貓。
蘇慕放下手里的茶杯,疑惑地看著白淳一步一步走進,她發現她心跳有些許快,難道她竟這么怕他了?
其實白淳只是來這里幫小貓洗干凈,把傷口包扎下而已,想是他進門之前就吩咐了下去,很快就見一個小丫頭端了水盆布巾,拿了紗布,外用傷藥過來。
白淳先用干布打濕,輕輕的將它背部的毛發弄濕,小貓有些抗掙,他又用手輕撫了撫,等小貓平靜下來,他才將它放入水中,澆水慢慢梳洗,甚至還細心地避開了它的眼睛,耳朵。小貓實在有些臟,洗了兩遍水才露出他本來的毛色,這竟是只純色的白貓。
白淳將干布將貓包住,輕輕擦干凈水珠,又給它受傷的貓爪子細細上藥,報上紗布,才將它放在桌子上。
看剛才白淳的動作,蘇慕好不懷疑,他以后定是個細致耐心的奶爸。
但將貓放在她桌上,這是什么意思?她可不會養貓啊。
蘇慕打量著桌上的小貓,不,小白貓,洗干凈了,還是很可愛一小只。
就見小丫頭又端進來一盆清水,白淳用香胰子仔仔細細將手清洗了一遍,再用干布擦干凈手上水珠才在蘇慕對面坐了下來。
端起桌上茶壺,到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才從袖中掏出一個東西,放到桌子上,竟是那個鐲子,居然被他找到了?
蘇慕伸手去拿,卻被他一手按住,只聽白淳道,“不許再戴,收起來。”
哼,不戴就不戴,大不了等她有錢了,她自己買去。
蘇慕憤憤地將鐲子拿起,重新放回了妝奩盒內。
等她回到榻邊坐下,發現白淳走了,可為什么,小白貓還在?
她一把撈起貓,往門外追去,果然就見白淳快到院門口了,蘇慕大聲喊道,“喂,你的貓!”
白淳停下腳步,轉身看了廊下一人一貓一眼,說了句什么,又轉身過了。
蘇慕氣得狠狠剜了他背影一眼,他到底說了什么?不管,待會就給他送過去。
蘇慕將貓抱進屋里,放在桌上,又瞅了眼,小貓這會倒也老實,或許是爪子受傷了,又或許是剛才的一番舉動讓這小貓的戒備心稍減,或許其他什么的,反正這會子它看上去很安靜。
蘇慕喚來秋菊,看廚房里有什么小貓能吃的,拿些來喂它。
秋菊一見這只小貓,臉上表情丕變,竟是欣喜得不得了,麻利地跑去灶上給貓找吃的去了。她直接端了一碗肉粥過來,放在小貓面前,它小心翼翼的試探,之后才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慢慢舔食。
秋菊一直站在旁邊看,蘇慕見她很喜歡貓,又叫她去做個貓窩過來。
看快秋菊就提了個藤籃過來,蘇慕將貓放了進去,小貓似乎吃飽了,蜷縮在藤籃里,閉上了翠綠色的貓眼。
看著小貓睡了,秋菊才戀戀不舍地出去將蘇慕的午飯端來,看著桌子上擺的那碗肉粥,蘇慕心道,果然,她開始和一直貓同食了。
當然除了肉粥,還有其他幾樣菜,也有煎餅,蘇慕撿著愛著的吃了些。
用過飯,蘇慕在榻上靠了會,喝了杯茶,想起昨晚那本書還沒看完,又起身去了書房,將那本書拿來,靠在軟榻上,慢慢看。
看到言語詼諧處,蘇慕不禁拍掌大笑出聲,一抬眸就見白淳從門口出進來,蘇慕注意到他換過衣裳了。
她就書頁折了下,擱在桌上,起身下榻,只著藤籃里的小貓道:“你來的正好,快將它抱走,我沒養過貓。”
白淳瞄了小貓一眼,淡淡道:“我也沒有。”
“騙誰呢,明明你就養過。”話一出口,蘇慕就后悔,她見到白淳臉色丕變,注視著蘇慕,“你怎么知道?”
蘇慕站在那里,無法解釋。她將小貓抱起來,推到他胸前,扯了扯嘴道,“猜,猜的,你看,你給貓洗澡的手法那么熟練,肯定養過,換我,我可不會。”
白淳沒有伸手去接貓,只盯著蘇慕瞧,似乎想要從她臉上看出朵花來。
他不接,蘇慕也不能一直端著,只好又抱在懷里,小貓睡眼惺忪,長了長嘴,腮邊的幾根胡須微微顫動,發出“咪”的一聲叫。
它動作敏捷,輕輕一躍就跳到了榻邊桌上,受傷的小爪子微微曲起。
翠綠色的貓眼中,似乎又有些了戒備。這小貓怎么回事?它是覺得他們互相推諉都不想養它,生氣了嗎?
白淳垂下眼眸,忽地轉身,大步朝桌子走去。
將白貓抱在左臂上,安撫似的捋了幾下毛,瞅了桌上的書皮一眼,臉上表情一怔。
蘇慕在心里嘆氣,哎,這都是什么事啊,今天這一天簡直糟糕透了。
她走過去,將書本擱到一邊,解釋道,“在書架上隨便拿的,要是這個不能看,我這就放回去。”
只是沒想道白淳竟沒哼聲,蘇慕到一時摸不準他的意思了,這是要她放還是不放?
見他看著遠處出聲,手指似乎習慣性地捋了捋貓毛,蘇慕也放開了,將書冊重新拿起來,只剩幾頁了,趕緊看完就放回去吧。
“你也喜歡看嗎?”
蘇慕瞅了眼白淳,他并未看著自己,于是隨口答道:“很有意思的。”
“她也愛看這類的東西。”
“哦。”
這是奇了怪了,他竟和她聊起天來。
……
幾頁書,很快就翻完,蘇慕心滿意足地準備將書本放回架上,瞥到案上的信箋,拿起來放進夾進書冊里,放回了架上。
一轉身,和白淳碰了個滿懷。他什么時候跟著來到身后的,怎么沒有聲音。
蘇慕揉了揉撞痛的額頭,這么站在他面前,蘇慕腦中突然上過夢中的那幕,她不禁神情有些恍惚。
白淳卻走至她身后,重新抽出了那本書,打開,拿出了那封信箋。
他將白貓樓至胸前,打開信箋,這一行熟悉的字映入眼簾。
他握著信箋,將書放了回去,抱著白貓,轉身走了。
他拿走了那封信箋,蘇慕卻懶得理會,再怎么說,那也不關她的事。
……
然后片刻,就聽見劉管事匆匆忙忙地進了門,氣都沒喘勻,斷斷續續道:“夫人…柳公子他…他出事了。”
柳俊生出事了?
蘇慕讓劉管事慢慢說,誰知流管卻道:“夫…夫人,再慢就…來不及了,您…趕緊去…群芳樓…多帶點…人。”
最后一句話,蘇慕還以為多帶點錢呢,畢竟蘇慕聽寶笙講過這個群芳樓,知道是那么個所在,所以柳俊生是去喝花酒打架鬧事了?真的是帶人不是帶錢?
蘇慕快步走出房門,來到府門前,好多人都聚在那里,蘇慕一出來,都朝她看過來。
那些人里,蘇慕一眼就瞧見了衛平,之前去永安縣見過的也都在。蘇慕稍微放心,有衛平在,她的性命應該無虞吧。
馬車已經停在路邊,蘇慕快走幾步跨了上去,馬車跑動,帶著府里一路人馬浩浩蕩蕩地往群芳樓而去。
蘇慕自然先他們一步到達,她下了馬車,群芳樓門口圍著不少人。蘇慕瞥了眼,發現衛平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她放心些,扒開人群擠了進去。
一進去就聽到一個高亢的女音道,“你到底從是不從?”
這什么情況,蘇慕摸了摸鼻頭,就聽見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小聲議論道,“這不知誰家公子,真歹命,竟被這安平郡主看上,哎……”
安平郡主?公子?蘇慕又往里擠了擠,奈何她人矮,怎么著都沒看清他們說的公子是不是柳俊生。
衛平見她左擠右鉆,好不辛苦,邊從旁拖來一把椅子,蘇慕站上椅子,隨口道謝。
站在椅子上,果然看得清了,柳俊生今天卻是另外一聲打扮,一頭青絲在腦后高高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白色發帶垂在胸前,一身白衣,腰系玉帶,坐在中央一個大圓桌旁,面前已經擺了好幾個酒壺,只見他雙目赤紅,一杯一杯地接著喝個不停。
柳俊生今天這身打扮頗有幾分落拓不羈的味道。
”蘇如英,你到底有沒有心?“
不知怎么,蘇慕就想到了這句話,這或許是他來這里的緣由?
不遠處坐著一個妙齡女子,看穿著打扮,應該就是剛才他們口中的安平郡主,只見她手持馬鞭,輕佻地挑起柳俊生的下巴,紅唇微啟,“你莫是不知道我是誰?你且打聽打聽,可有我安平得不到的人?”
又道,“如果你乖乖從了我,我保證好好對你,如何?你可仔細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
人群頓時又有人議論,蘇慕站的高,離得有些遠,聽不清那些人在議論什么,她有些著急。
這柳俊生怎么招惹上了這等人物?見前方暫時沒動靜,蘇慕扭頭問衛平,“你安平郡主,你可聽說過?”
衛平看了蘇慕一眼,直視前方,語氣平淡道,“這安平郡主,是異性王南陽王的愛女,據說極其驕縱,其府內已圈養有不少美男子,在其封地內,有安平一出,百丈無美男。更有甚者,夜間偶有小兒啼哭,只要提及安平,保管小兒不哭不鬧安穩到天亮。“
這安平郡主竟惡劣至此?
只聽得圍觀人群突然轟動,蘇慕忙道:”發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