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獵頭公司的人，秦羽可回到辦公桌后，拉開抽屜拿出駱聞仲的名片。
她沒用手機打這通電話，而是用辦公座機。
電話響了幾聲，對方接聽，一聲低沉的喂透過聽筒傳來，秦羽可也不自覺地坐直了些身子。
“你好，駱經理，是我，小秦。”
“聽出來了，”駱聞仲坐在車里。
“謝謝你的賞識，不過，以后別讓獵頭公司的人再來找我了，目前我真沒意向跳槽。”
“以后呢？”駱聞仲問得斬釘截鐵。
“……”以后，她應該也是穩定的工作。
“秦小姐，”駱聞仲說，“動物園里的動物和草原上的動物你覺得差距在哪？”
秦羽可明白他話里的意思，“駱經理，我打著通電話，就是想跟你澄清，我沒有換工作的想法，謝謝你的抬愛，以后再有獵頭公司的人來找我，我只能麻煩儲蓄所的保安請他離開了。”
駱聞仲說：“動物園里的動物被關在籠子里，過著相對安逸的生活，到點有人給喂吃的喂水，毫無懸念的過往后的日子。草原上的動物他們有自由，雖然周圍環境危險，可你看那些動物的眼神，它們的靈動和犀利是你在動物園里能看到嗎？”
“駱經理，我相信有很多優秀人才比我更適合您的投行，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不值得。”
未來還要見面，秦羽可沒把話說得太難看。
“駱經理，沒什么事，我掛了。”
“好。”
“再見。”
嘟一聲，忙音后，駱聞仲將手機放在辦公桌上，桌面擺著一份秦羽可的履歷，婚姻一欄處標注：已婚。
駱聞仲闔上資料，起身去開會了。
有了與秦羽可的電話在前，開會中駱聞仲竟有幾次走神，秘書小李與對面的主管交換個眼神，都在心里納悶：這是怎么了？
會議結束，小李帶著新完成的招股書去找駱聞仲。
“駱經理，這是SR公司的招股書。”
駱聞仲翻開第一頁，他看得詳細又認真，“固定資產你確認過沒有？”
小李畢恭畢敬的回：“確認過，我們小組上周一直在做清算固定資產和盈利預測。”
駱聞仲輕頜首，“風險因素與對策這里，風險過于模糊，你再修改下。”
“好的。”
小李拿起招股書，下面正好壓著秦羽可的簡歷，駱聞仲不尷不尬的把秦羽可的履歷放進抽屜里。
小李想起獵頭公司的人應該去找她談過了，問：“秦副所同意來投行沒？”
駱聞仲沒說話，小李明白了，“沒其他事，我出去了駱經理。”
“嗯。”駱聞仲淡淡應聲。
小李帶著招股書離開，門闔上的一瞬，駱聞仲又把秦羽可的履歷打開，對于她的工作經驗這塊介紹的很詳細，在申城支行工作的表現也很出彩，只是看到最后，駱聞仲不無惋惜的輕嘆。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才對。
于公于私駱聞仲都表達了想聘請秦羽可的意愿，但都被拒絕了，他拿出手機撥通獵頭公司負責人的號碼。
“汪經理，是我，駱聞仲……”兩人寒暄幾句后，駱聞仲讓獵頭公司不用再去找秦羽可了。
不過，來日方長。
……
八月過半，秦羽可大致看下儲蓄所的流水額，長北所在眾多小型儲蓄所中大有黑馬之勢。好消息振奮人心，她奔著一年后調回申城的目標努力著。
跟沈奕凝的電話也聊到目前的工作境遇，沈奕凝也不知從哪聽來的消息，長北所的業績已經引起總行的重視，依著目前的情況看，只要保持住現有的增長勢頭，一年后調回申城絕對不是問題。
倆人越聊越開心，沖淡了駱聞仲邀請她去投行的事，你不想去想的事，很快會被淡忘，這就是人的忘性。
沈奕凝問起她周末是否回來，秦羽可周末約好時間去看廉景，兩女人順道約了飯。
一清早，秦羽可抱著一小箱書下樓，蔣遇接過來，放進后備箱里。
“買這么多書干嘛？”蔣遇問。
秦羽可回：“給廉景買的，讓我幫他帶一些有關電子和計算機應用方面的書籍，他想多學習下，以后出來也能找到一份工作養活自己。”
蔣遇了然，關上后備箱。“你別讓他心里負擔太重。”
“嗯。”
兩人上車后剛離開，段子耀身后跟著五個半大小伙子也下來了。
駱嘯問段子耀：“車幾點到？”
段子耀看下手表，“約的七點四十。”
一行人魚貫而出，剛巧看到蔣遇的車從眼前經過，段子耀的目光追著車尾直到消失在轉角才收回。
此時，車內。
秦羽可正在接一位客戶的電話，剛掛斷，又響了。
“喂，我就是……貸款的話，你周一帶著所有材料去儲蓄所找我……嗯……好……沒什么……”
“小羽，”蔣遇剛開口，秦羽可的手機又響了。
“你好……你說……她是我的老客戶了，介紹很多人過來……行……可以，關于申購這塊的具體詳情你可以去儲蓄所大廳的基金咨詢臺詢問……等我？呵呵……我要周一才上班，好，你等吧。”
掛斷電話，蔣遇說：“休息天跟上班一樣，別把自己搞的這么累。”
秦羽可：“老客戶帶來的客戶，總不能不理吧。”
蔣遇單手扶著方向盤，抓過秦羽可的手，“我是看你太累了。”
“沒事的，再拼一拼，讓這個月的業績比上個月再提高些。”秦羽可將手機放在腿上，一只手點開基金查詢客戶端，她在觀察基金走勢，一些特殊客戶，她會給出賣出或買入的提醒。
“我就是看你太忙了。”
秦羽可盯著手機屏幕，“客戶多了，忙是自然。”
“別忘了，咱們倆現在可是備孕中，你身體總處于疲憊狀態，對懷孕也不利。”
“哦。”
她的回應有敷衍的味道，蔣遇看不下去了，“在車上別長時間看手機，容易暈車，對眼睛也不好。”
秦羽可還有三支基金沒看完走勢，“馬上，快好了。”
蔣遇看她眼，秦羽可在低頭看手機，她面對電腦和手機的時間越發要比面對他的時間長了。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在你身邊，你卻在低頭看手機。
車駛下高速，按照老規矩直奔監獄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