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時(shí)，羅嘉瑞把碗一推，“盛碗湯。”
沈奕凝差點(diǎn)把桌子掀了，可看到他把手機(jī)拍在桌上，起身笑著拿起碗，盛完湯雙手往他面前一放，“別燙著了。”
羅嘉瑞挑眉看她，就她那咬牙切齒的勁兒，可不像好心怕他燙到，更像說：最好燙到。
他彎起唇，笑得沈奕凝忍不住想打他，輕吹著魚湯，說：“關(guān)心我？”
“……”沈奕凝大眼睛轱轆轉(zhuǎn)，我關(guān)心你妹。
羅嘉瑞舀起一勺湯喝口，魚湯鮮美，沒有土腥味。
“手藝不錯。”
沈奕凝晚飯也沒吃，端起碗也沒用對方謙讓，大口朵頤。
一桌之隔，倆人自顧自的吃著，偶爾發(fā)出碗筷碰撞的聲音。
羅嘉瑞嚼著菜，抬眼看對面人，“你會做飯。”
沈奕凝覺得這問題挺沒腦子的，不會做，這一桌飯她變戲法變的？
“嗯。”
羅嘉瑞起身去冰箱拿了兩罐啤酒過來，啟開一罐，手邊一罐。
沈奕凝看看啤酒，手伸過去，被羅嘉瑞一筷頭敲在手腕上。
“哎呦——”沈奕凝叫疼，瞪著羅嘉瑞，后者說：“去冰箱拿可樂。”
沈奕凝揉著手腕往冰箱處走，羅嘉瑞兩指捏著罐口，回頭看她背影，她穿著他的拖鞋，拖鞋大，不合腳，發(fā)出踏踏的聲音，看著像小鴨子。
他笑下，又轉(zhuǎn)回臉。
吃過飯，沈奕凝又被奴役去洗碗，羅嘉瑞靠著廚房墻壁，端著盤葡萄一粒粒嚼。
沈奕凝看著外表嬌氣，其實(shí)，并不是。她要是跟你熟了，挺逗得，還有點(diǎn)軸，不好評價(jià)，但跟她相處很舒服，主要是逗她挺好玩的。
羅嘉瑞隨便找個話題，“你和秦羽可認(rèn)識多久了？”
沈奕凝回：“差不多三年了。”
“工作后認(rèn)識的？”
“嗯。”
“你平時(shí)都喜歡做什么？”
“……你職業(yè)病犯了？”
羅嘉瑞一噎，“隨便聊聊，不然咱倆杵這多尷尬。”
沈奕凝把洗好的盤子放在空水架上，又撈起一個碗說：“我不隨便聊聊。”
羅嘉瑞端過來一盤葡萄，吃兩粒，“那認(rèn)真聊聊。你前男友，”聲音戛然而止。
實(shí)在不是羅嘉瑞詞窮沒下文，而是眼前一把鋒利的菜刀太慎人，這把刀剛切過菜，剁過魚，還劈開了骨頭。
沈奕凝眼神警告，“再說一遍，我什么？沒聽清。”
他不要命了，還說。
羅嘉瑞往旁邊挪了挪，眼睛往水槽瞟，“還有倆碗，用我?guī)湍闼幔俊?
沈奕凝瞪著他，羅嘉瑞把葡萄盤送她面前，“葡萄挺好吃的，你嘗嘗。”另一只手抽走她手里的菜刀，沈奕凝接過盤子，靠在他剛才的位置吃葡萄。
羅嘉瑞把菜刀規(guī)規(guī)矩矩的插進(jìn)刀架里，手摸進(jìn)水槽里拿起一個碗，邊用抹布擦邊留意身后的人。
有了剛才那一出后，羅嘉瑞覺得這姑娘不禁不嬌氣，還有戾氣，就一定時(shí)炸彈，指不準(zhǔn)什么時(shí)候就爆炸了。
身后腳步聲離開，羅嘉瑞放下碗出去。
玄關(guān)開著壁燈，光線微黃，她背對他穿上外套，一回頭，“羅警官，現(xiàn)在兩不相欠了？”
“……”羅嘉瑞站在廚房門口，就那么看著她。
沈奕凝也不傻，如果吃飯之前是被他牽著鼻子走，那一頓飯后，她看得挺透徹了。
拿起包，轉(zhuǎn)身換鞋，羅嘉瑞走到她身后，“你說不欠就不欠？”
沈奕凝換好鞋，“不然，羅警官你想怎么樣？”她轉(zhuǎn)過來，目光筆直的看向羅嘉瑞。
對視下，總有一個人是躲閃的，羅嘉瑞垂下眼，明明有感覺，可心里還是有道坎過不去。
沈奕凝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去開門，羅嘉瑞也沒追，門也沒關(guān)。
他聽到電梯上行的聲音，門打開，人走進(jìn)去。
羅嘉瑞突然大步走出去，一手撐住電梯門。
兩人再次對視，沈奕凝說：“我什么都可以玩，唯獨(dú)不玩曖昧。”
羅嘉瑞：……
“還有件事，希望羅警官守信用，別再利用我酒后失態(tài)的事威脅我。再見。”她去扒羅嘉瑞的手，對方的手卻像鉗子般死死扣住，“你干嘛？”
羅嘉瑞把人拽出來，沈奕凝掙扎推搡，“你干嘛啊！”
人被他硬拉回來，門一關(guān)，羅嘉瑞背靠著門，把人堵在屋里。
沈奕凝心里也別扭，這不明不白的算什么。
羅嘉瑞深吸口氣，“你給我點(diǎn)時(shí)間。”
“我不明白。”沈奕凝負(fù)氣的說，頭偏向一邊。
羅嘉瑞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哪里是不明白，只是讓他把話說清楚。
倆人這段時(shí)間沒少接觸，有些是偶遇，但有些是他有意為之。
“我心里對吳媛有虧，我，”
“你對我呢？”
“……”羅嘉瑞怔愣兩秒。
沈奕凝又問：“填補(bǔ)寂寞還是覺得好玩？”
“沒有，”羅嘉瑞搖頭，“我不是這么想的。”
“那你怎么想的？”
“……”羅嘉瑞看著她，沈奕凝一字一句的問：“你心里怎么想我的？”
他回：“我現(xiàn)在不能給你答案，我得過道坎。”
她問：“吳媛？”
羅嘉瑞點(diǎn)頭。
“我知道了。”
沈奕凝說我走了，羅嘉瑞堵著門不讓。
這么我要走，你不讓的戲碼，很沒意思好嘛。
羅嘉瑞攥著門把手，說：“你怎么想我的？”
沈奕凝差點(diǎn)氣笑了，她能怎么想，也是有感覺啊。只不過，這時(shí)候誰能承認(rèn)，萬一她先承認(rèn)，他過幾天來句，我心里那道坎沒過去，她丟不丟人。
“我現(xiàn)在只想走。”
沈奕凝去拉他，羅嘉瑞跟門神一樣紋絲不動。
“你承認(rèn)吧，你喜歡我。”
“……”還有這樣玩的？
羅嘉瑞往前傾，更近的看她眼睛，“你喜歡我，對吧。”
“……”這是逼她先告白，做夢吧你！
沈奕凝推開人，表情嚴(yán)肅的說：“羅警官，警民魚水情，不是這么表達(dá)的。”
羅嘉瑞還真喜歡她時(shí)不時(shí)冒出來的幽默感，嘴角一彎，“行，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沈奕凝從兜里拿出車鑰匙，“我開車來的，哎？”
車鑰匙被羅嘉瑞一把搶走，他從衣架上摘下件外套，穿上鞋就出去了。
介尼瑪是警察還是土匪！
沈奕凝走出去，站在電梯前的羅土匪提醒她，“麻煩關(guān)下門。”
咬牙關(guān)門，氣呼呼走過去。
電梯打開，倆人一前一后進(jìn)去。
羅嘉瑞目視前方，“你做飯很好吃。”
沈奕凝白他眼。